方衍心说，我就知道。
    “不知道宁王有没有兴趣来和区区玩个游戏”。方衍似笑非笑得回望着墨茗轩，眼角眉梢尽显风流，左眼下的泪痣在漆黑的夜晚中带上了异样的风情。
    墨茗轩饶有兴趣得回头：“方侯请讲。”
    “是与不是。”方衍笑嘻嘻得看着墨茗轩，一脸的玩世不恭，“我问你答，或者你问我答，只能回答是。如果不愿意回答问题，那么就要往后退一步。”
    “不过呢，”方衍指了指墨茗轩身后不远处的小溪，“宁王殿下可要小心了”。语毕，他漫不经心得将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石子，轻轻抛入水中，“撕拉一声”，石子在溪水的腐蚀中化为青烟，很快便消散在了空中。
    “如何？”
    原以为至少能得到墨茗轩的回应，然后，后者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是默认？方衍有点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冰山，就不能稍微多几句话？
    “你先问还是我先问？”
    “你问吧。”
    “黑老三他们是你派来的？”
    “是。”
    “比武招亲是你设的局？”
    墨茗轩往后退了一步。
    “你昨晚探得是柳家禁地？”
    墨茗轩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这里的树怀有异香？”
    “是。”
    “你是提前取了树汁，将它涂抹在自己身上，以此来躲避社群？”
    墨茗轩没说话，再次后退了一步。
    而此时他的脚边已经碰到了溪流涌动的波浪，翻滚的流水随着波涛的起伏，一上一下的律动着，时而会碰到墨茗轩的鞋子。而碰到的那一刹那，便会有一点“撕拉”的声音，如撕裂的棉帛。
    星光月夜下，方衍看到墨茗轩抬起头，眼中似乎猝着冰霜的光芒，冷漠地注视着自己：“你还问吗？”
    你还问吗？
    你想要我死吗？
    他和他，近在咫尺。
    也许只要他一推？也许只要他再问个问题？也许只是个很细微的动作——也许——方衍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也许的情景，但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只是简短地摇了摇头：“我问完了”。他几乎是本能地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方衍看到那凝聚在墨茗轩眼中的冰霜缓缓地在他的语声中融化，而后，如烟火般绽放，散落在眼底各处，使得墨茗轩向来冷漠的目光中都染上了几分暖意。
    “你想问什么？”
    “我没有问题。”
    “。。。。。。”
    “既然你没有问题，那不如我来告诉你吧。”方衍放松地倚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燕庆在大夏的暗部出了问题，我来大夏只是为了清理门户”。
    墨茗轩挑眉：“只是？”
    “如果你指的是“宁王妃”的身份”，方衍的脸上升起一个苦笑，忍不住轻轻咳嗽两声“是个意外”。
    必须是个意外啊，难不成他堂堂燕庆的方侯，还要承认，他是不小心中了美人计，而后稀里糊涂地喝了别人递过来的蒙汗药，最后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女人”。
    不不不，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承认。
    不然肯定会有损他英明威武的形象。
    “方侯的意思是？”
    “明人不说暗话，”方衍眼神微眯，墨茗轩只觉得他袖中光芒一闪，方衍身后的企图噬咬他的蛇就被钉在了树干上，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尖锐的匕首缓缓渗入了树干。
    “我们合作吧”。方衍回身，拔下了钉在蛇上的匕首，锃亮的刀面上映出男人锋芒毕露的眼神，宛若出鞘的利剑，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