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京都轶事 137、革面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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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大都的街面,一路上是最繁花的东城区,这里遍布衙署、贵族住宅,商市较多,尤其东市的热闹景象,让赫玉花目不暇接,有种流连忘返的感觉。
凤銮行走缓慢,一路上并没有敲锣打鼓的张扬。走过一道人头攒动的街市,忽然有人纵马飞驰而过,后面有官军追赶。
这马上之人身穿白衣,手持长刀,伏身马上,疾驰冲了过来。见到赫玉花的凤銮,也不躲避,直接冲撞过来。后面个军官驾马追赶,沿途的人,各个惊呼躲避。
“站住,让开,让开。”军官一边追,一边喊。
赫玉花见白衣人驾马冲到自己的面前,如果自己躲避,肯定会暴露身份,不躲避,便要被马冲倒。
就在犹豫一念决绝之际,忽然身边的一位御林军身影飘过,凌空而起,一掌推住那马头,硬生生将马推得前蹄扬起,翻倒在地。马上的白衣人落地,就地打了一个滚儿,鱼跃而起,持刀冲了过,夺路而逃。
后面的军官见前面人仰马翻,赶紧勒马,停了下来。见到是和亲公主的凤銮,各个下马参拜。
赫玉花并不关心这你追我赶的人,反倒对那位出手不凡的御林军多了几分留意,她觉得,这人的身形和掌法十分熟悉,忖度一番,越发觉得是林碧雨的伸手。
但仔细一看,这人面相生猛,全然没有林碧雨的棱角分明,俊朗好看。
“奇怪了,这人怎么有林碧雨一样的伸手。”赫玉花心里想着,目光仍然盯着那位御林军。
这时刚好,这位御林军回头一看,望见赫玉花的脸颜,他的目光似乎停顿了一阵,那眼睛有着一股摄人心魂的温和。
“你们抓的是什么人?为何在闹事上追赶,不怕伤了百姓吗?”这位御林指责跪在地上的军官。
“你们起来,赶紧追人吧!”赫玉花喊了一声。这些军官起立,绕过凤銮,追那白衣人而去。
赫玉花向那御林军问道:“敢问这位军官尊姓大名?”
“末将姓花名自魁。”这人说了一句,向前走去,似乎要带路。
赫玉花记住了他的名字,望着他的背影,觉得那背影愈发与林碧雨相像。
赫玉花的凤銮途径诸国的使者的宾馆,有扶桑馆是招待东夷或日本使者的宾馆,过了扶桑馆,便到掩磁馆,这是专门招待远道而来的西边波斯、东罗马诸国的使者与商旅的。
和亲公主驾到,扶桑馆已经安排人迎接,赫玉花下了凤銮,两位御林军告辞复命。有女仆带领来到公主安歇的小院。隆贵齐的住所在前院,此刻正在酣畅喝酒,赫玉花不便打搅,便回房歇息了。
不一会,有宫女娟儿进来,“公主殿下,皇上赐了御用美食,特意送来。”娟儿说完,将一七层食盒置于桌上,一一打开摆放整齐。
赫玉花一看,是七碟皇家御厨做的滋补膳,还有燕窝汤。
“烦劳娟儿姑娘了,且坐下来一起用膳如何?”赫玉花客气。
娟儿笑道:“娟儿哪有这个福气消受,公主赶紧用膳吧,我还得回去。”说完,装好食盒,嫣然一笑,退了出去。
这时,上来四位宫女,恭敬立着,小心侍奉赫玉花吃饭。这多少让赫玉花有些不自在,先前虽然在落霞山庄有人伺候,但吃饭用度,却没有这样的阵仗,多是女仆娟儿陪自己一起吃一起聊。
“你们在我这里,且莫如此客气,坐下来一起吃吧。”赫玉花吩咐。
“公主使不得,宫中有规矩,下人不能和主人同桌用餐,还是请公主用餐吧。”几个宫女不敢造次,赫玉花便一一问了她们的名字。
“我是银露,她是金环,这两位分别是铜雀和铁秀。”银露为赫玉花介绍了。
“怎么你们的名字全是金银铁铜,像个铁匠部哈。”赫玉花听闻这些名字格格地笑了起来。
“公主见笑了,这名字全系宫里取的,虽不是娘娘赐名,却是有一定的讲究,公主往后会明白的。”金环回答。
“难不成,往后你们便是我的侍从了?”赫玉花问道。
“是的公主,待公主与我朝和亲后,我等便是公主的贴身侍女。这一日三餐,日常起居,全系我们的。”银露再次回答。
“哎,我先前也有一个侍从,只是一年前走失了,看到你们,让我想起了她,不知她现在可好。”赫玉花说的是真心话,她想起了先前和自己朝昔相伴的娟儿,不禁思念之情悠然而生。
“这也好巧啊,我们的班头也是叫娟儿,只不知这两个娟儿长相可有相似之处。”金环问。
“哦,你们说的是方才送餐的那位娟儿啊,我且见过了,相貌相去甚远。”赫玉花回答。
“这娟儿现在在皇后身边,听说皇后并不中意,先前有为叫卜茗然的宫女,深得皇后喜欢,后来犯事了,被罚去青灯寺伺候旧妃拉晴,昨日听说又被传回皇后身边。想必那娟儿很快也就回来了,往后也是公主的侍从。”铜雀笑着说。
赫玉花看了一眼一直在近前忙活,却不说话的铁秀。“你怎么不说话呀,难道是生锈了的?”
这些宫女一听,哗然笑了起来,铁秀也灿烂一笑:“她们都天生一张伶俐嘴,有她们说话的时候,哪有我说话的份。”
这时候,门外有人进来,张口笑道:“这是聊什么呢,如此热闹。”
赫玉花赶紧起身,见隆贵齐进来,便给让座。
“晋兰,见过皇后了,可有什么交代?”隆贵齐问。
“没什么交代,只说了明日陪她游园赏菊。哦对了,还说日后要教我宫中的规矩。”赫玉花如实相告。
“晋兰在我波斯王国自由惯了,只怕在这元皇宫内难以耐受这繁复的礼制。”隆贵齐嘴里以公主的名义说话,心里却为赫玉花担心。
“哥哥不必忧虑,晋兰既然来了,也要适应这里的生活。”赫玉花平静地说。
隆贵齐见桌上摆满皇家御膳,不禁问道:“这吃食可是皇宫里送来的?”
赫玉花点头,金环听问,补充了一句:“这御膳可是皇上亲赐予公主的。”
隆贵齐一听,心里一颤,莫不是皇上有了心意,再一联想赫玉花的卓越姿色。心里陡生疑问,不禁问道:“元皇上可是到东宫见过晋兰了?”
赫玉花再次点头。
隆贵齐便示意让几个宫女退下。“赫姑娘,此事怕有蹊跷,若皇上要纳你为妃,可如何应对?”
赫玉花摇摇头:“难道这和亲的事还能有变数,不是指定要与太子和亲吗?”
隆贵齐在屋中走了几步,回头沉吟道:“如若是晋兰亲自去和亲,这事或许不会这么复杂,问题是赫姑娘,你的风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铁木儿是出了名的好色皇帝,定然以被你的风采吸引,这御膳就是暗示。”
赫玉花听闻,华容大变,感到问题有点严重。如果皇上要纳自己为妃,要想摆脱就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