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京都轶事 131、大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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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林碧雨和令玉媛洗嗽完毕,出了蒙古包,见巴特尔早早备好马车,云和雨已经不辞而别。林碧雨见巴特尔的马车,是个加长版的,巴特尔和妻子其木格正将一个个木桶装上马车。
“嗨,来来来,搭把手,将这十个木桶装在车厢内。”巴特尔爽朗一笑,招手让林碧雨过来。
其木格望见林碧雨和令余媛,尴尬一笑,扭头进了蒙古包。
林碧雨上前,帮巴特尔装好牛奶木桶,令玉媛在附近绕了一圈,见这里四野无人,只一座蒙古包,有一条小路通向遥远。
“好啦好啦,令姑娘,我们该出发了。”巴特尔上车,坐在车辕上,其木格追了出来,将水囊和干粮塞到巴特尔手中。朝站在马车边的林碧雨灿烂一笑,“这位公子,先前多有慢待,还请莫要记在心上。我家相公赶车辛苦,一路上且帮着点呐。”
林碧雨温和一笑,拱手道:“多谢夫人热情款待,这一路有巴特尔大哥帮助,我们感激不尽呐。”
令玉媛听闻召唤,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其木格嘴里笑道:“哎呀,这昨夜没见到曾今驱赶我们的夫人,今早看到了,可是张眼福啦。”
木其格红脸蛋更加红了,“这位姑娘,姿色绝卓,进了宫里,只怕被哪位皇室公子看上了,前途无量呐。”
令玉媛听闻,哼了一声,跳上马车,不理木其格。
林碧雨笑道:“她脾气就这样,夫人莫怪,告辞了。”
林碧雨进了马车,见这车内装满牛奶木桶,将空间站满,只留一个狭窄的空隙,令玉媛已经占去一半,自己只好紧面对令余媛坐下,膝盖抵住令玉媛的膝盖。
令余媛望着林碧雨笑了笑,将双膝微微打开,将林碧雨的一一腿放入自己裆部。虽然穿着裙子,但这样的姿势,也让林碧雨感到十分过分。不禁脸上通红,尴尬地看了一眼令玉媛。
见令余媛笑着,嘴里喊道:“怎么,面对我倒扭捏起来了。”
巴特尔在外边,大概能猜出二人的情景,他低头偷笑,一扬鞭,这马便奔跑开了。
木其格在蒙古包的门口,张望着,一直目送马车远离。
令巴特尔没想到的,这一别,便是他和妻子木其格的生死别离。
车行消失在茫茫草原中,有一万人急行军从这里经过,官兵多至是荒凉草原,没有食物,看到这里有蒙古包,便包围过来,见羊抓羊,见牛拉牛。
云和雨在远远的土坡上,看到秘密麻麻官军,队伍中挂着一杆大旗,上写着“拓”字。他心想,这军队肯定是吃了败仗,被元皇命令撤回京都护卫的拓家军了。
这些军官,站了巴特尔的蒙古包,扎营休息,杀牛宰羊,包餐一顿。
木其格被绑进蒙古包,见到拓贴儿,他授父亲拓拓丞相差遣,率军作为先锋先行回京,途径此地,人困马乏,自然想犒赏一下军队,整肃军容,以好觐见皇上。
“将军大人,我们牧民不易,就这点家底,可是几代人的命根子,而这奶牛却是皇家御用的,大人如此糟蹋了,可如何向皇家交代呐!”木其格哭喊着。
“哼,我前方将士平叛,为他皇帝老儿打天下,流血牺牲,他这些高官侯爵,少吃点牛奶又能怎样。将这多嘴的民妇杀了,省的嚼舌!”拓贴儿一拍桌子,有人手起刀落,木其格血溅当场。
木其格的尸首被人抬出,远远丢在对面山丘的脚下,这里有生病锤死的士兵,征战重伤的士兵全被抬到这里,扔弃不管,想要他们自生自灭。
云和雨隐蔽在山丘上,见有军官将一女子尸首丢弃,心里咯噔一下,感到情况不妙。等那些军官退回,便摸下山坡,仔细查看。却是木其格的尸体,头颅连着筋骨,却是被砍断了的。
“嫂嫂!”云和雨悲鸣一声,将木其格的尸守掩埋了,用石头坐了标记。再看那些伤兵,痛苦呻吟,目光悲切地望着自己。
云和雨站立在这些人群中,悲痛喊道:“诸位,元军将领荒唐,大家为之卖命,落得如此下场,我云和雨虽为红巾军,但对你们的遭遇颇感不值。”他顿了顿,又喊道:“翻过座山坡,有一河流,诸位若幸运,相互扶持,以水解渴,到了河岸,我自然安排船只运送大家。我们红巾军官民平等,欢迎大家。”
云和雨说完,走上山坡,蹒跚离去。
这时候,天空飘来一朵祥云,七英子和臂力童忽然出现在云端。
“仙姑,这上千军官,莫不是得了什么瘟疫,他们虽然杀性可憎,但也出于无奈,可要救他们一次?”臂力童恭敬说道。
“你没看到,云和雨有善行,虽然草草数语,却说到我的心中,就救了他们吧,太白星出,或可为这皇天厚土留下善意。”七英子说完,吹了一口仙气。
顿时,山坡下长出一片药草,开着花朵。
“青蒿草,这草能除瘟消毒,大家咀嚼草汁,作为药用,外伤可服呐。”有一老年孱弱的官军指着一大片蒿草喊道。
这些士兵听闻,爬入草丛,各个拽草咀嚼,有的直接咽下,有的将草汁涂到溃烂的伤口处。这些草本带着七英子的仙气,自然有神药的功效。没过几个时辰,这些伤残官军,尽然精神恢复,能够自由行动了。
“诸位,天不绝人,我们活过来了,方才,有一贵人警示,莫不是仙人指路,大家翻越山坡,去谋出路吧。”瘦弱老兵再喊一句。这些官军连连点头,有人喊道:“莫三刀大哥,我们听你的了,你带我们投靠红巾军吧。”
这莫三刀似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站立起来,手中一把破刀向山坡上一指,“大家随我来!”
这些人在莫三刀的带领下,翻越山坡,寻云和雨所说的河边而去。
拓贴儿正在账内饮酒吃肉,有官兵来报:“将军,先前丢弃在山坡下的三千残兵,尽然活过来了,他们翻越山坡逃走了!”
“什么,有这等事,这些人得了瘟疫,却能活过来逃走,去带一千弓箭手,将他们全系射杀,避免消息传到京都。”
这军官得令,率一千骑兵,追上山坡,远远望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步伐整齐,一点不像伤残弱兵的阵势。
“放箭!”这帮骑兵满弓而射,箭如雨下。就在此时,忽然一阵狂风卷起,天空一朵黑云飘荡,哗啦啦啦,下了一阵冰雹,这些冰雹刚好将一阵箭雨砸落。
“怪哉,怪哉!这好像是天意!”为首的军官木然看着那一拨残军远去,他下令“撤!”
回到营长,这军头装腔作势回报拓贴儿:“禀告将军,那一拨叛逃残军,全部被射杀山坡之后。众军辛苦还将他们的尸体全部掩埋在沙土之中。”
“好!做的好,弄宁巴,本将赏识你,官升一级,命你做千户吧!”拓贴儿已经有几分酒醉。
这弄宁巴一听,高兴的心都跳出来了,他双膝跪地,磕头谢过,退了下去。
巴特尔驾着马车,急急赶路,傍晚时刻,来到大都城外。
守城官兵挡住马车查验,巴特尔交出皇家铭牌。那守兵看了,再解开车帘,见车内坐着一男一女,面相并非京城中人。
“他们是什么人?”
“官人息怒,恕草民没及时相告,这两位是我的妹妹和小舅子,前去京城探亲,顺道而来。”巴特尔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在守兵手中。
这守兵看了一眼巴特尔,点头道,“少啰嗦,赶紧入城。”
巴特尔跳上马车车辕,得加一声,催马进了城门。
车行大都街上,一路上林碧雨和令玉媛忍不住,揭帘而望。
但见眼前景象又是一番气派。元大都以水面为中心来确定城市的格局,“逐水草而居”宫室采取了环水布置的办法,分旧城和新城。新城中的商市分散在皇城四周的城区和城门口居民结集地带。其中东城区是衙署、贵族住宅集中地,商市较多,有东市、角市、文籍市、纸札市、靴市等,商市性质明显反映官员的需求。北城区有通惠河使海子成了南北大运河的终点码头,沿海子一带形成繁荣的商业区。海子北岸的斜街更是热闹,各种歌台酒馆和生活必需品的商市汇集于此,如米市、面市、帽市、缎子市、皮帽市、金银珠宝市、铁器市、鹅鸭市等一应俱全。稍北的钟楼大街也很热闹,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鼓楼附近还有一处全城最大的“穷汉市”,是市贫民出卖劳力的市场。西城区则有骆驼市、羊市、牛市、马市、驴骡市,牲口买卖集中于此,居民层次低于东城区。南城区即金中都旧城区,有南城市、蒸饼市、穷汉市,以及新城前三门外关厢地带的车市、果市、菜市、草市、穷汉市等。由于前三门外是水陆交通的总汇,所以商市、居民麇集,形成城乡结合部和新旧二城交接处的繁华地区。
两人左右张望,一路熟悉地形布局,这巴特尔似乎有意要等到深夜,左绕右绕,将京城走了个遍,七八个时辰后才来到来到皇宫附近的街市。此时夜市已关,街面上有更夫击鼓。
“二位,这里有白莲教的客栈,你们先在店内歇息,明日一早有人自会安排,带二位入宫。”巴特尔说完跳下马车。
林碧雨和令玉媛下马道谢,巴特尔牵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