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塞外豪情 97、大浪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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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峪关位于河西走廊中段,北侧是黑山山脉,南侧是祁连山山脉,走廊中间地势平坦,一马平川。在嘉峪关西侧有起伏绵延的山丘,当地人称乌龟山,念情谷便在这乌龟山丘一处,围在群山中,隐秘难寻。除了仙踪侠影,平凡人家,没有肯去乌龟山丘陵中安家生存。由此,人迹罕至的念情谷,在武林中便愈加神秘。
林碧雨和赫玉花双双来到胤灵玉身前居住的院中,两人修整打理一番,便有了安居之处。正当要过上花鸟为伴,农时耕作的日子,两人心里便安静下来。
没了外人,赫玉花边将所有的温情,所有的热爱倾注在林碧雨身上,学做女红,烧水做饭,还能栽种山花,将茅草房间装扮的芬芳满屋,将木篱院落收拾得林木满廊。
林碧雨沉浸在赫玉花的温柔之乡,放下了所有夙念,不闻不问窗外世事,真所谓山中无甲子寒暑不知秋。两人花前月下,清风为伴,鸟鸣为乐,偶尔打来些山鸡野味,烹饪出美味,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真是卿卿我我,难舍难分。
这日深夜,皓月当空,林碧雨和赫玉花相依窗前,望月轻言。却听得远远传来马蹄声,还有马的嘶鸣。
“是不是这院落的主人回来了?”林碧雨惊道。
“想必只有院主人知道这里,我们出去看看。”赫玉花说着,拉林碧雨起立。二人走出茅屋,出了院落,穿过木桥,从峡谷一侧向下山路寻声而去。
果然有一白马,独自前行,不时抬头嘶鸣。
“奇怪,怎么只有马,没有人。”林碧雨拉住赫玉花,屏息听音,只有这马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响。
二人走近马,见有一缰绳拖在地上。林碧雨拾起缰绳,将马拉住,拍拍马肩,轻声问道:“马儿马儿,你独自上山,可是为你的主人?”
那马似乎通得人性,后蹄在地上踢打,将碎石踢飞,脖颈扬起嘶鸣起来。
“这马似乎要告诉我们什么?”赫雨花提醒。
“上马吧,我们随马而去,看能找到什么。”林碧雨飞身上马,伸手接赫雨花。赫雨花拉着林碧雨的手,跳上马背。
马儿调转头来,尽然听话地哒哒哒向下山路走了起来。山路不平,赫雨花紧紧抱着林碧雨的腰部,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心里想着,但愿不是什么院主人,将我和他再度赶离,失去这温情的生活。
马行千步,居然停下来,原地用前蹄拨动地面。林碧玉仔细向马首摆动的角度望去,见道边灌丛中躺着一个人。
“果然有人上山了”林碧雨说着,一抓赫雨花的手,二人飞身落马。
林碧玉上前,拔出匕首,拨开灌丛,看到此人业已昏晕,黑布遮面。伸手探了鼻息,感到有一息尚存。
“他是个活人,我们带他回去,救醒了再行询问。”林碧玉将那人抱起,放到马背上爬着。自己一手牵着赫雨花,一手牵着马缰,返回院落,将这人放在床上。
赫雨花打着灯,揭开那人面纱,仔细端详,发现尽然是二十五六的一位女子。
“陈艳茹!”林碧玉认出女子的身份。
“哦,看来又是你的朋友咯?”赫雨花不高兴地问。
林碧玉点点头“当初离开逍遥宫时,我们有七个人,杨一笑、文雪、陈艳茹、张莹莹、包言、包玉还有我林碧雨。只是造化弄人,我们这些人多半走散了。”林碧雨似乎想起了往事,情不自禁地告诉赫玉花。
“既然这样,我们赶快救人吧。”赫玉花听闻这女子和这里的院落没有关系,便放心不少。
林碧雨赶紧为陈艳茹运功疗伤,发现她身体虚弱,内伤不轻,内丹神功的真气在陈艳茹体内运行几圈下来,果然奏效。
赫玉花为陈艳茹准备了开水和食物,在一旁耐心等待。一个时辰过后,林碧雨收功休息。赫雨花见他额头渗出汗滴,不由得伸手用手帕替他擦拭,两个人会心一笑。
陈艳茹睁开眼睛,虚弱中,看到屋中一男一女,亲昵无比。心里感到惊奇,张口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呀?”
林碧雨急忙转头,和蔼问道:“艳茹姐姐,你醒了?”这一问,让陈艳茹又是惊讶又是惊喜。
“碧雨,怎么会是你!”陈艳茹自从嘉峪关被官军占领,便掩护杨一笑等人逃离,自己引开一路官军,一路且走且战,直到官军放弃追赶,便只身寻找杨一笑等人的下落。半年之内,可谓经历破折,吃了不少苦头。这时候再见故人,喜极而泣,泪水涟涟。
林碧雨自知陈艳茹乃关内大家闺秀,一路追随杨一笑,放弃安逸生活,可谓名花流落人间,自是怜悯之心悠然涌上。
赫玉花见陈艳茹和林碧雨感情深厚,心里不是滋味,她起身端来开水,红薯,轻声说道:“姑娘和我家碧雨为旧相识,这次实在是幸运,先喝点水吃点东西,再聊不迟。”
陈艳茹显然饥渴多日,端起水一饮而尽,又将那红薯大口大口咀嚼。抬头见林碧雨和赫雨花盯着自己的吃相,不好意思地破涕为笑:“我太饿了,失态了。”陈艳茹说话时,一个红薯下肚,她又拿起另一个。
“说说吧,你怎么来到这鸟兽绝迹,人迹罕至的念情谷?”林碧雨问道。
“说来话长,我这一段经历只怕三两天说不完的。”陈艳茹凄苦一笑。
原来,陈艳茹在隆冬时节和杨一笑失散。踏着飞雪飘扬的北国大地,步入茫茫苍苍,山峦与河川相接,四野洁白,空旷无人凄凉之境。这日太阳初升,放射万丈光芒,她来到一个叫魔芋镇的地方。
陈艳茹感到腹中饥饿,随便进了一家酒楼,为视野开阔,便到二楼,在临街的窗户处坐下。点了饭菜,正自慢用,却听到邻桌有谈话的声音,所说之事,吸引了她。抬头一望,见一男子和一白须老者对桌而坐,一盘花生米,一壶热酒,二人把盏悠闲饮酒。
“这是红巾军到这魔芋镇了,只怕这里又不得安宁了!”那白须老者望着窗外经过的马队,喃喃地对那青年男子说着,脑袋拨浪鼓一样摇动。
“大人已然离开了军营,何故担心战事,只怕大人心里放不下?”那青年男子举杯高过眉心,望着老者,眼光中透露着询问的表情。
“哎,不想了,不想了,我只是担心皇上而已,想来我辅佐大元三朝天子,这人未老,国先衰,于心不忍呐,此番皇上出关,凶险异常,身边没有一个让我放心的人,老臣实在于心不忍呐。”那老者捋捋花白的胡须,满脸的褶皱在脸上滚动,眼睛湿润了。
“大人不必担忧,我今天约大人来,自然有好事相告,前几日,我的眼线告知,那嘉峪关已然被我大元的军对占领,听说据守在嘉峪关的是位江湖侠士,尽然携带万两黄金珠宝,向关内逃来。我想,不出几日,便要路过这魔芋镇,此刻,你我该合计合计,如何将这批宝物给截获了,送于皇上的大军,必能振奋军队,一举收复失地。”那青年人眉飞色舞地说着话,用一说小眼睛,盯着那白须老者,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中读到惊喜。
“嗨,只怕这黄金珠宝换不来人心,大元落败,是失了人心呐,我等忠诚良将已然无用武之地,有了军饷,又能怎么样。”白须老者摇头道。
“大人莫要太悲观,我今日只是要大人给我几个人,听说你账下的四大门客,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还有四大高手,能出入虎穴,百万军营夺敌军将领首级入探囊取物,有大人这些高人协助,我必然能兴起一番作为,救大元于水火之中。”那青年男子说完,端起一杯酒,笑道:“这一杯,我罗天雄敬大人,干了。”
白须老者见这罗天雄一饮而尽,自己也甩开长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罗将军是后起之秀,英武神威,只可惜生不逢时,既然罗将军决心要有一番作为,我郭玉廷也愿奉犬马之劳,明日你到我府上,我好引荐罗将军与他们相见。”说完这些,二人起身下楼,分道而去。
陈艳茹听闻这些对话,心里感到事关杨一笑押送宝物。便起身丢给小二一锭银子,快步追踪二人。
越过一道小巷,来到一大户庭院门口,门上一牌匾写着“郭府”,见有两头石狮子岿然立于门垛两侧。罗天雄辞别,朝着巷子继续走了,郭玉廷推门而入。
陈艳茹心想,这罗天雄说好明日来访,自己便可在这里守株待兔,一探究竟。
于是,她查探一番周围的环境,在心里谋划周全,便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夜深人静时,陈艳茹便再探郭府,翻墙而过,见里面是偌大的庭院,亭台楼阁,花园廊桥一应有之。
见有两个丫鬟,一个端着茶盏盘子,一个提着茶壶快步向一座庄严楼宇走去。陈艳茹悄悄尾随,待靠近一灯光明亮的三层楼下堂屋客厅门口。丫鬟敲门应声而入,随即关了门。
陈艳茹靠近窗户,听到熟悉的声音,正是白天见到的白须老者郭玉廷在说话。从回应的声音判断,屋里还有三四人。
“罗天雄有意拉拢我为投靠他为朝廷卖力,明日便要来拜访你们四位,如此看来,这罗天雄依然有朝野之心。”
“以将军的眼光,这罗天雄能否绝地雄起,扭转乾坤?”有人问道。
“大元气数以尽,罗天雄之辈虽有一身蛮力,但依然是蝼蚁撼大树,难成气候。”
“这么说,将军并无心参合朝政,何以和那罗天雄结交?”另一人问道。
“罗天雄虽然不足让我动心,但这人却告诉我一个消息,你们可知西夏覆灭时,有举国之宝藏不知去向。近日尽然有人公然运出宝藏意欲交给红巾军。我想借罗天雄探明宝藏之事,诸位可知,乱世之中,若得此宝藏,无论他日天下落入谁手,也是一个很大的砝码。”
“将军所言极是,在这四方霍乱,天下极不太平之时,若投身角逐,不若守株待兔,这宝藏便是我们的株。”再有一人说出自己的观点。
“哈哈哈,将军和几位师兄所言甚是,目前鹿死谁手,真是敌我不明,只待静观天变。不若我兄弟四人助力将军将这西夏宝藏埋于大漠之中,他日定可一定乾坤。”第四个人说完。
屋子里传来茶盏交杯之音,一阵唏嘘之后,这些人中有人提到:“将军白日劳累,早些歇息,明日我们便会会那罗天雄。”
陈艳茹听闻这些人要出来,飞身贴着屋檐,屏息等待。
打屋内走出四人,形态各异,两名丫鬟打着灯笼左右跟随。待四人转入侧门入后院。陈艳茹便飞身落下,她忖度着,这四个人一定是罗天雄口中称赞的四大门客,论武功自己只怕不是其中任何一个的对手。便不敢冒险,转身离开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