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朕的表兄何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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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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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眉低垂,下颚微收,手一伸,天子剑便落在朕的手里,看着手中的宝剑,朕心中万马奔腾的泪流满面,这黑更半夜的,连宫婢太监都去休困了,师相要在这个时候检查朕的剑术?
只见他从腰中拔出剑,看着朕说:“陛下既然有闲心关心臣的私事,想必最近剑术增进不少,还请陛下赐教一二。”
朕真的不想和师相比剑,不仅朕不想,这全吴帝国的人都不想,他从五岁就开始练剑,到现在练了二十一年,听父皇说,当年他为了验证自己的剑道,专门乔装打扮,混入江湖,创立了天下第一剑阁,广发比剑帖,谁能打赢他,给谁一万两黄金,一时间所有的英雄侠客从四面八方涌进城,但无一不是斗志昂扬,气势汹汹地进去,然后像被开水烫了皮,拔了毛的落地鸡一样给扔出来,当时城中的医药铺生意是相当红火。
朕看着他握着凌光寒寒的剑站在那里,心里抖了抖,腿上擞了擞,突然很想念朕的表兄李云飞,不过他此时正在边疆和邱国的丘八们打仗,顾不了朕,看来这次朕只能自己应对了,缓缓地,朕拔出了手中天子剑看着他说:“师相,比武点到为止,朕若伤了你不好,你若伤了朕更不好。”
他嘴角一勾,再不迟疑,脚踩着御几就飞过来,朕也不敢大意,连忙去挡,一边挡,一边往外走,这毕竟是朕的寝宫,若是一不小心给拆了,朕今晚住哪?不一会儿朕就引着他到了门外的宽广地,他的玄铁剑划着朕的天子剑,顿时火星四起,叮叮呛呛的声音带着剑风,引的周围树枝摇颤,花儿落残,月光下,朕观他丰神俊勇,衣袂翻飞,很是凌厉又雅致,腰间的玉佩也随着过招上下摇摆,突然一狠招过来,朕接应不住,只觉得浑身剧痛,退开十几步,手一麻,天子剑也被打掉在地。
朕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吹了吹上面的灰,又用袖子擦了擦说:“师相剑术超群,朕甚为钦佩。”
他嗯了一声,把剑插在腰间,朕也朝寝殿走去,想把剑放在剑鞘里,毕竟这么锋利的东西,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可朕还没有走到门口,师相一把抓着朕,腿上功夫就踢了过来。
诶,师相二十六岁,果然是正直壮年,精力非常旺盛,试完剑术,还要再试腿上功夫,今晚到底还睡不睡觉了?
朕无奈,腿一抬,便飞檐到屋顶上,指着天上的月亮说:“师相,现在已经三更天,朕天一亮还要早朝。”
师相嗯了一声,但手上就又招呼过来,朕心里哀叹一声,只得应对,朕觉得,朕学武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可朕的表兄非要朕学,天天跑到宫里,逼着朕练,朕要是不练,他就不吃饭!他总是朕的亲表兄,朕怎可能看着他活活饿死,于是就练了这一身武艺,可怎的师相就相中了,隔三差五要请朕指教一二,朕原想着也就一二,怎知最后来了三四,五六和没完没了。这不,今日也不知怎的,缠着朕到现在,朕看着他招招狠厉,步步紧逼,心中甚为不快,也一一回应,可终究结局还是像从前一样败落下来,朕是鼻青脸肿的呲牙利嘴的趴在地上疼。
最后师相扶着朕起来,朕很是感激,就说:“师相若还有精神,可一同饮杯茶再回去。”
师相终于嗯了一声就跟进来,倒了一杯茶放在朕的前面说:“陛下辛苦了。”
朕看着茶,咬了咬牙,拿着茶盏一饮而尽,只觉得一阵又涩又苦的味道入口,但不一会儿就感觉五脏内服开始生热,头上冒汗。朕脱了龙袍,摘了金冠,一身中衣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字,疼!真疼!
师相走过来,手里拿着药,掀开朕的衣服,一点点地涂上去,然后朕又翻个身,最后脸上也被师相给涂了个精光,朕感受着师相温柔地手劲和力道,实在觉得匪夷所思,一个人为什么能这样又温柔又狠戾,朕真的觉得师相有病,估约莫是人格分裂症。
看了看师相,朕还是觉得不要问出口,毕竟师相觉得自己没病,朕非要说他有病,岂不是不尊师道,朕闭了眼睛说:“多劳师相,已经四更天了,师相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还要上早朝。”
师相嗯了一声,朕听见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终于松口气,不一会儿就梦游周公了。
第二日,朕照了照镜子,嗯,师相这药膏绝顶的好用,稍微涂点粉,基本什么都看不出来,朕有些开心,穿好龙袍,带好金冠,去早朝,朕看着堂下百官,精神奕奕地问:“诸位爱卿可有本上奏?”
师相手里拿着朝板站出来说:“恭喜陛下,李元帅收复邱国,不日而归。”
朕一听,心中那个欢喜!朕其实兄弟非常多,想朕今年才16岁,朕的父皇已经45岁,已经崩了半年,在朕之前,听母后说朕有七个兄弟,可总是命不好,大皇兄好像是征北的时候战死了,二皇兄天生有疾,三皇兄从马上摔下后嗝屁了,四皇兄溺水而亡,五皇兄得了场大病也见阎王了,六皇兄直接在李贵妃肚子里就没了,至于七皇兄,朕真的不想提,怎的在洞房花烛之夜太凶猛,然后最后竟然精尽人亡,最后只剩下朕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但还好,朕还有这一个表兄,虽然中间有一个表字,但是对朕来说,那就是亲兄弟。当然全吴帝国,如果谁能和周季褚比一比,那必定是朕的表兄李云飞!朕为此非常自豪,非常骄傲!想来这次打了胜仗,不知道又给朕带来什么好东西!朕想着,就觉得心头千花百花开,满心欢喜!
朕坐在龙椅上笑了笑说:“嗯,李元帅这次征西凯旋而回,朕当十里摆宴,亲自去接。”
朕刚说完,师相就站出来拱手说:“陛下尊贤爱才,李元帅亦敬受厚礼,但君臣有道,陛下贵为天子,亲往十里,恐有不妥。”
顿时呼呼啦啦从前到后,所有的人都跪下来重复着刚才师相的话。
朕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李云飞功劳再高,朕和他的关系再近,也不能逾矩,温和地说:“众爱卿所言甚是,不若由师相去迎接,便和朕亲迎是一样的。”
“陛下英明。”
嗯,这个朕知道,就挥了挥手说平身,看来今日也没有什么其他要事,就先回御书房,就命太监们在庭院里摆了桌椅和文房四宝,天气真好,风和日丽,花木生香,朕很有丹青手绘的心情。
朕研了研金墨,提起御笔,用文印压好宣纸,凝神开始画,想来李云飞离开已经四了,四年前朕才十二岁,只记得那时候父皇站在城墙上抱着朕,举得高高的说:“钧儿看见了吗?”
朕拍着手,高兴地咯咯笑说:“看见了,看见了,云飞哥哥已经出城了,父皇。”
父皇也很欢喜,就要把朕给抱下来,朕急的当时就哭了:“父皇再看一会儿,再看一会儿。”
父皇无奈,只得举着朕一直看到队伍不见踪影。
朕问父皇:“云飞哥哥什么时候再回来?”
父皇笑着说:“等钧儿长大了,云飞哥哥就回来了。”
朕抱着父皇的脖子说:“嗯,那钧儿要快快长大!”
谁知这一别就是四年,当时他和周季褚一样,都是二十二,少年英姿,青春正好,鲜衣怒马,如今归来,不知边疆的风是否吹得他有些沧桑,亦不知他如今什么模样。
朕手中握着笔,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一双眉目,整整一个时辰都点不出来,刚想站起来,感觉身后一股气息,哎,这淡淡的檀香,除了周季褚还有谁。
“不知陛下想做何画?”
“朕也是突然兴致来了,想描绘两笔,原也不想画什么。”
“是吗?”
他从身后环着朕,将御笔放在朕的手里,然后握着朕的手,一笔一笔的描绘,终于绘出李云飞的模样,他走的时候,旌旗翻飞,身披铠甲,头戴金盔,手中拿着一柄方天画戟,跨着骏马,明朗的回头看着我笑。
朕看着这幅画,眼中的泪水一点一点滴落,熨烫着宣纸,也熨烫着朕这颗心,正在朕看的出神的时候,师相突然拿着旁边的金墨泼在画像上,顿时什么都看不见,朕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他一脸清冷,眼中带狠。
朕想了想,他是朕的丞相,又是朕的师尊,还待朕如兄长,也就一幅画,朕何苦和他计较,只是觉得有些冷,就说:“师相,外边风大,我们且回屋内,你今日大概还有很多奏折要批阅。”
周季褚嗯了一声,随着朕进了御书房,旁边的太监准备了一壶上好的金骏眉,朕倒了一杯放在师相旁边,看着他批折子,只是看着看着,那奏折上面就又显现那副画,那副刚才被毁掉的画。
“陛下今日心神如此不稳,可是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