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卫公子，在下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高四一勒马，“这是高五，将军派来带队护送诸位南下。”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卫公子。”
    卫季子知道高喻义身边儿缺人手，高四是不可能一直跟到中原城的。不过高喻义能把排了字辈的人派出来护送，也着实让卫季子吃了一惊。
    “高将军手下人才济济。”虞尧打量了下高五，“有劳。”
    辞了高四，一行人便直奔中原城的方向。有了高喻义的人马开路，走官道可是没的顾忌了。不过虞尧卫季子等人毕竟没功夫在身上，走的太快颠簸了又受不住，故而脚程也快不到哪里去。
    北疆荒凉，除了各城池排查行人路引较为严格，旁的什么岗哨基本上都形同虚设。不过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免得没来由又要揪扯上半天。
    约摸走了两三日，一行人正停下来整顿。卫季子这一番折腾又犯了厌食的老毛病，正恹恹着，只见商木走了过来：“公子。殿下有请。”
    虞尧突然找他过去，卫季子已然习惯了些许。跟着商木来到虞尧坐着的地方，只见虞尧手中正拿着一封书信。虞尧抬头看向卫季子，将那信递了过去。
    卫季子接过信扫了几眼，是镇西王的回复。先前在北大营宣“圣谕”之前，虞尧便令人快马加鞭往镇西王府递了消息，请求虞自厚入京做局。这回虞自厚的回信也不似先前一般模棱两可，直接应下。信中说接到虞尧的书信便出发上京，卫季子算了算，若虞自厚是疾行路，估计不出一旬便可抵达中原城。照自己个儿这脚程，即便是一路畅通无阻，估计抵京也得是挂了霜之后的事情了。
    如此看来，这段时间，还真得虞自厚帮忙牵扯着。
    “镇西王深明大义。”卫季子将信件交回，“有镇西王在，殿下也可少费些力气。”
    “皇叔善断而不枭，本宫也很放心。”虞尧将信件收好，“本宫自西大营走的时候皇叔还在西疆，这回皇叔竟早已返还王府，看来是早有准备。”
    “许是王妃通传。”卫季子不打算就别人家的私事儿多说，索性岔开话头儿，“镇西王府不似边疆军营那般偏远，镇西王要比殿下早些许入京。这段时间难保张佩娴出什么损招，还需镇西王在朝中助益。”
    “自然。本宫已经命人修书送去了。”虞尧点了点头，“本宫听说公子舟车劳顿，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
    “承蒙殿下关怀，季子甚为惶恐。不过是车马上显了惰性，并非什么要紧事。”
    “身子是本钱，总这么熬着可不好。”虞尧给商木使了个眼色，只见商木立刻从虞尧的马车里翻找出一个瓷瓶，递给了虞尧。
    “这是生津丸。”虞尧将瓷瓶递给卫季子，“太医院研制的，若是再有不适，可含了一颗，能有所缓解。”
    “殿下的东西季子怎好收……”
    “给你你就拿着。”虞尧将瓷瓶塞到卫季子手中，见卫季子乖乖那好了才舒缓了表情，笑了笑：“权当本宫答谢你先前的醒神香囊。”
    “既如此，季子便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人歇了一会儿，天色却眼瞧着要暗下来。虞尧看了看已经偏西了的日头，开口道：“这时节，白昼是愈发地短了。”
    卫季子点了点头：“是啊，还是先找个过夜的地方吧。”
    正说着，只见前头商木策马奔回。
    “殿下。”商木行礼道，“前头有一村落，可投宿于此。”
    “这……”虞尧犹豫了片刻，“好。带路吧。”
    商木瞧见的那个村子可不近，一行人走到天擦黑才看见稀稀两两的茅草屋。
    “咱们人可不少。”卫小北远远看了看前头不大点儿的小村，低声对卫季子说到，“这大点儿的地方……”
    卫季子顿了顿，低声说到：“殿下自有安排，你且专心跟着。”
    不光卫小北，同行之人都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个村子满打满算看着也不过十数户人家，但单就高喻义派出来的这队人马就有小二十号人。哪怕户户都有地儿，怕是也住不下。
    商木先行策马入村招呼，待到虞尧等人抵达的时候，商木跟一个白发老者正立在村口。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说着，那老者便要伏地行大礼。不过许是年迈的缘故，单就往下跪，就费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
    虞尧见对面这人实在是太老，索性免了他的大礼：“不知此处是哪儿？可有借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