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这么多年，还真没被这么咚过，往常也都是他咚别人的。这么一遭，还真挺新鲜，倒是没怎么挣扎，顺着纪山青的力度被压在了墙上。
    被人掐着脸，他也不觉得恼，甚至还有点儿兴奋。赵意想了一下，被这么反压他还兴奋属实是有点儿贱了。
    “赵意，我不想跟你玩。打个商量，你别来招我成不成。”纪山青垂着头，黑亮的眸子对上赵意的眼睛。赵意眸色很淡，泛着棕色，看起来给人冷冷清清的感觉，跟天上的月亮似的，看人总透着点儿凉。
    这会儿，那浅淡的眼珠子有些发亮，跟三月的水似的。纪山青的舌头死死地抵在牙尖儿上。
    这会儿赵意的样子太勾人了，这会儿撇开头不看这人才是最明智的举动，但他还是没转开眼。
    骨子里发痒，蚂蚁在骨头缝儿里爬。这人被他这么压着，这么掐着，软着身子没骨头的样子让他心里有点儿隐秘的兴奋。
    掐在赵意脸上的手使劲儿越来越大了，他终于受不了似的皱了皱眉。
    “不成。”赵意抬手，掰开掐着他脸的手，在脸上那块儿摸了摸，估摸着得红一大片，“你跟我睡一次，我就不招你了，成不成？”
    “赵意，我往常要什么地方不懂事儿冒犯你了，跟你道歉成不成？你这么招我，我真受不住。”他垂着头，脸离赵意很近，说话声音不大，声音里甚至带上了点儿无奈，真认栽了一样。
    “你别多想，我就是想跟你上床而已，说其他的都没用。”
    “你怎么就知道，我跟你一样呢？”纪山青都气笑了。
    他看上去就这么像个喜欢睡男人的？
    “跟我不一样，我摸你一下你能成这样儿？”说着，赵意的手向下移，在他那里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
    没敢多留，赵意贱了一下就立马把手拿回去了。
    纪山青身体微微一僵，觉得自个儿可能眼睛都红了，他看着赵意，话里却染上了火药味，“你他妈！你这么个摸法儿，换谁我都这样儿！”
    赵意哼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纪山青骨子里就不是个玩儿不起的。今天赵意者挑逗，换别人，纪山青早给人玩儿床上了。
    但是谁都行，赵意不行。
    纪山青太了解他自己了，赵意这样儿的就是对着他胃口长的，他今儿要是松了口，答应了这祖宗，后面再看谁都没胃口了。
    就像尝过了高等的烈酒，再喝别的甜酒就跟水似的。
    纪山青太明白戒断的滋味儿了，不想再尝一次。
    戒酒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喝。
    赵意就是个畜生，根本不可能为了他纪山青留下来，本来就是留不住的人。赵意就只贪图那一炮儿，自己玩儿爽了不管别人死活。
    纪山青是自私的人，他不想被赵意这么玩儿。
    他是要留下的人，赵意是迟早要走的。他在这儿变成了石头镇的一块儿石碑，而赵意只是无意刮过这个镇子的风。
    他留不住，也不打算留，所以这风是暖是冷都跟他没关系。
    他愣的时间有点儿长，赵意终于觉得被这么压着有点儿逼兀，不是那么回事儿的样子，于是出声儿道：“起开。”
    人不愿意，再强迫也没意思。东西得一口一口的吃。
    赵意不急。
    他推开纪山青，转身进屋的时候，步子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偏头朝纪山青笑了一下，“你找陈耀给你摸摸，看看他能给你摸成这幅狗样子吗。”
    说完啪一声关了门。
    纪山青靠着墙，手放在裤子的边缘，闭着眼轻轻喘气儿，跳动着的东西除了心脏还有其他。惹火的人走了，满身的火气迟迟下不去。
    他慢悠悠的想着赵意说的话。
    陈耀给他摸摸，别说摸了，就是脱光了凑上来他都不一定有什么冲动。
    也就这祖宗。
    白皙又精壮，高傲又颓废，冷漠又温柔，多情又无情，勾人得很。
    但偏偏是个抓不住的。
    纪山青闭了闭眼，算了。
    他现在这样儿，根本不配有什么好东西。赵意这种的他拿不住，也配不上。
    睁开眼，他只是一个乡村老师而已。早就应该化成一抔黄头，却白白多活了五年，本就该老老实实当颗尘埃，就不该抬头看见月亮，看清那朦胧清亮的色彩。
    烂在泥里的东西，不配觊觎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