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艳色叶雨抚红颜,白驹青衫衬少年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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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里不停的翻着酸味的恶心液体,滚烫、浓烈,每每顺着喉咙倒流出来,让本就像是被烈火灼烧的嗓子更是痛的想要用双手挠烂,捅破这皮包骨的破败身体,啃食里面无用,浪费生命的血肉,来抚慰这饥饿痛苦的灵魂。
    “那个,小姐姐?额,你,还好吗?”
    温柔,稚嫩的声音,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又带着些不确定,生怕叫错的软糯,这样的温柔,让人好想看清她的脸,她的眼,她的笑。
    模糊中,无法忽略的那清香甘甜的味道,充斥在自己脏污堆砌的鼻腔,雪白柔美的色彩像是去掉了眼前的纱墙,如此明媚,让人向往。
    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一半馒头,白色滑嫩的外皮,扳开的缺口处聋拉着柔软的外皮,被清扬吹拂的风卷起,一下下的抚上内里坑坑洼洼的面心,碰撞,揉抚,小小的一小块,看着还没有自己手掌五分之一大。
    诱惑的让人觉得伸出手就能拿到了,饥饿的疯鬼占据了理智和漠然,只知道抢到手,吃到嘴里才能压下这被饿鬼附体的无魂之身。
    “唔,咳咳……”
    抢到手,忍不住就慌忙往嘴里狠塞,害怕只是梦,害怕一瞬间就会消失,可因为太久没吃东西,噎住的滋味就像被什么魔鬼的爪压扼住喉咙,吐不出,咽不下,空气就像被渔网拉扯的鱼。
    “你没事吧,你,你,慢点吃,我这里有水,呶。”
    自己那扭曲的表情吓坏了面前的小家伙,眼前伸过来的是一双胖乎乎的小粉手,两只小手握着一个鹿皮做的大水袋,鼓鼓囊囊,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吃东西噎着了,吓得小家伙的小手哆哆嗦嗦的,能听到水被她摇摇晃晃出的哗啦啦声,自己赶忙接住,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连人带水袋一起栽倒在地。
    看到她站得稳稳的,才敢拔开木塞子,仰头就是猛灌,终于,嘴里有一股无比甘甜的水流进入,划过喉头,那堵塞的馒头块就像被大海推驶去的船,顺着一跃而走,不回头,不留恋。
    “你,你好多了吧,对,对不起。”
    明明是给了自己食物的人,却因为自己被噎到而跟自己拼命点头哭着道歉的小家伙。
    “谢谢,你,叫什么……”
    体内的饿死鬼就像是沉眠在尘埃,是吃饱后的平静,是温暖下的幸福,可却压不住一种澎湃的渴望,浑身的血液涌进脑海一般,那么激动,那么期待的想知道她的名字。
    小家伙,那个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名字。
    ——
    镜中映出一只纤细柔嫩的玉手,缓缓摩挲着流淌在肩的乌亮长发,手指偶尔不经意停顿,是它的主人掩饰不住的紧张。
    “叶儿,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
    玄颖婕倾侧过身,眼帘微垂,语气平稳,是不想让身后的婢女发觉自己的紧张,就像是随便一说罢了。
    “大小姐,您真会说笑,别说整个玄飞城,就算是放到这九城千府,您的容貌那也是一等一,战公子怎么可能把您忘了,要不是路途遥远,他身份尊贵,太多人巴着他不放,他早就卸下一身繁事,奔过来看您了!”
    婢女紫叶跟了玄颖婕多年,吃透了她的脾气,明白她并非真的难过,担忧,不过是小女孩想到意中人不确定,胡思乱想的小小担忧,要的就是一句能让她信心满足的话,既然如此,紫叶也不傻,知道该说些什么。
    果然,紫叶的话一出,坐在梳妆台前的少女立刻一扫刚才的失落,很快便眼眸含星,嘴角带笑,一脸期待幸福,其实人有时候就是口是心非,假意言低自己,不过是盼着得到几句宽慰,他人的好言好语抵得过自己千倍自信,很可悲,不是吗?
    是啊,他不会忘记她的,正如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一样。
    不会忘记万里黄沙之境,她因为贪玩,跑到那死人无数的万沙海边上去玩,却被突如其来的暴风卷入沙海之中,无水无食,眼看就要死在那荒无人烟的地界,那缕白纱包裹的少年郎,冲破暴风,紧紧抱着她,靠着从小在万沙海生存的技能,带着她回到玄飞城,她怎么能忘记他的拼死相救,如何割舍这份再生之情。
    她有显赫家世,本该配与权贵皇胄,可她忘不了他清澈的眼眸,他坚强的臂弯,她第一次想要反抗,也已经做好了会被父母惩罚,强逼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原来命运之神如此眷顾她,他居然有那样显赫的家世,那样尊贵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和自己心意相通。
    想到他,玄颖婕忍不住傻傻的笑起来,自己是不是太幸运,太幸福了,幸福的那么不真实。
    府邸之外,玄天龚已经独自在门外站了足足一个时辰,能让他堂堂玄飞城城主等在大门口的人,就连府里在闷头干事不问天明的奴隶都知道,今天会来个大人物,并且,这大人物不是那种爱好排场,讲究气势的人,可越是如此低调,越让大家紧张,束手束脚,那些扫地的仆人,看似低头打扫,可放眼一望,别说落叶,纸屑,就连灰尘都看不到,只听见哗吱哗吱扫帚尖划地的声响;端着茶具盘的女仆从东廊走到西厢,从南房绕到北庭,手上端着的盘子原封不动。大家这才发现,低调才是最磨人的高贵气势。
    古来今时,一向事事是有人欢喜,必有人忧愁,有人得期许,定有人守落寞,玄颖雅独自呆在房里,听着寂静的房外,实则逢喜将时于府,心里没有那么愉悦,毕竟与己有关便是喜事,与己无悦便是坏恶。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与己无关的喜事,为什么她是大小姐,自己不过是低了一个生辰时数,就非得落她一等,好的人,好的事,都是她的,自己就是老二,就是该谦让,就是该这个,该那个,瓷牙碾唇,红印透着玄颖雅的怨意,恨不能用眼神戳破门板,飞射如箭射入玄颖婕身上,看她还有什么能骄横的。
    可终究只能是想想。
    玄颖婕,你可一定要端好你的娇弱大小姐身份,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那个时候我一定让你好看。
    玄颖雅玉眸隐暗,心里默默的为她“祈祷”。
    踏踏的马蹄声比人影来的更早一步,远远看去雪白色浑身绸缎一般毛型顺滑,肌肉丰硕的骏马载着一个青衣少年奔踏而来,清风撩过少年散落在鬓角的长发,尘埃被一人一马甩过身后百米。
    玄天龚等少年停稳之后,才缓缓走下台阶,并没有显得太过谄媚,而是一个长辈该有威严,却又大步走近表示对其尊重。
    “恭迎太子殿下,老臣给太子殿下请安。”
    玄天龚作势就要像马上少年作辑而跪,双手撩起一身棕色长袍,一甩而起,长靴一脚尖点地,眼看就要跪下。
    “小侄见过老师,老师,您这可是让学生要背负骂名,天罚地惩了,快起,快起。”
    少年的动作比玄天龚快得多,跨脚收腿转身下马,生生托住了玄天龚下沉的双臂,腿半弯着,一腿后撑,将玄天龚一身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可看起来少年脸上没有丝毫撑不住的勉强,甚至能如此自然的笑着对玄天龚说话,足可见少年的力气和反应力。
    玄天龚对少年的惊讶远比少年见到他需要后步步应对的招数要多的多,果然,不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有身份,地位的少年对待,而就是如此,他才放心,放心把自己最重要的一切交给他。
    ——
    已经不记得自己爬了多久,身上脏兮兮的,尘灰在她身上像是长在皮肤上的盔甲,那些伤痕有的已经结痂,留下丑陋厚实的污黑疤痕,只可惜与身体上的脏尘放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哪些是脏,哪些是伤。除了一些地方是新伤,浓黑的血液还在慢慢流淌,这种动态的污浊之血终于看得出她是受伤的样子。那些伤口处还泛着一缕缕朦胧的黑暗之气,气云摇曳挥散,像是鬼魅在招手,如果不是未受伤部分还能勉强看到点白皙的肌肤,都会觉得这比岩石嵌在那里差不多,这会周围飞来几只流叉虫,大概是气味浓重的的气体吸引而来,围着伤口周围贪婪的转圈吸允着恶心的味道。
    “放开你的手,我不喜欢。”
    她的语气冰冷的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生气的不甘怨意,原来真正的厌恶不是大声怒吼,不是惊恐害怕,是木生的听不出那是活着的生活在发表她的不满意。
    让她开口的原因是因为腰身之处不知何时探过去一只同样脏污的手,却不属于她,那只手的大小看起来要比她的手大那么一圈,正以一种极其下流的方式在她背后的那片领地上摸扶,大胆,没有一点退怯,饥渴,贪婪。
    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并没有觉得会有多大用,只不过仅仅是一种告诫,毕竟她知道,自己还不够资格,不够狠毒。她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可以让那个眼神浑浊满目淫光的男人罢休,只是因为不喜欢,只是不想,欲拒还迎会让人欲罢不能,冷漠疏离有时会激发一个人的挑战欲,但那都是处在一个临界点,那就是生命,她的话冷的可怕,哪怕是在只有杀戮为生的魔族都会听着心颤的语气。
    男人手因为女孩的话停顿了些许,但很快,他又把手抚上女孩的脊背,更不尊重,更加肆无忌惮,他不信,这个瘦弱,浑身发着抖的女孩能把他怎么样,这种事他做过的次数恐怕比现在攀上的崖层都多,那些女人之前不是半推半就的装蒜,就是羸弱可怜的颤抖威胁,这种故意冷漠的语气不是没有听过,最多只能说眼前的女孩表演的更好罢了,凭什么害怕,有什么可怕的。
    “别来这套,在这里还想装圣女,你以为你是神域之地那些神族的人,干净的连一片灰都不敢在他们身边落下,这里的人有哪个不是一身脏污,你最好别乱动,这个时候你要是放手,不止会掉下去那么简单,下面的淫驯兽可比我更精虫冲脑的很,至少我玩完了,不会把你丢给别的淫驯兽轮车一般糟践,乖乖的听话,大家都有利可图,一会烈焰燃壁时,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挨一会儿。”
    身边的男人越想越不以为意,甚至反过来威胁她,因为男人很清楚,这个时候放手,便是比死还要惨的事,所以,才会如此嚣张邪淫。
    “是吗?那你一定要记着你说过的话。”
    女孩的脸明明是冰冷的看不到生的气息的存在,可是她却笑的那么夺目,让人会毫不犹豫答应她所有的一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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