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眼角瞥到一抹灰色的衣角，他对老王头说“让你一个人呆一会儿”
    下去之后祁蓝大步往外面追，到门口的时候追到前面的身影，高喊“姜教授！”
    姜怀亦顿住脚，回头看向祁蓝，浅浅一笑“祁所长”
    “以后就不叫所长了”祁蓝对着他耸耸肩“我们所正式被批为特别支队，大概下个礼拜就有职员要调过来了”
    “那恭喜”
    祁蓝走过来，看他手里捧着的花束，问“来看王小菊吗？”
    姜怀亦看了一眼手里的花，将它递向祁蓝“正好，祁队替我送过去吧”
    “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赶时间”
    祁蓝故意问“赶时间还大老远过来？从城西坐公交过来不方便吧”
    被人戳破姜教授也不尴尬，说“自然是不如祁队方便”
    “那待会看完王小菊，和我一起回去吧，咱俩顺路”
    姜怀亦见拒绝不掉，便又回去把花放在王小菊的墓碑前，老王头见过姜怀亦一次，有次他带着孩子去老式楼正好遇到他出门。
    三个人出去，老王头要去看孩子就先走了，祁蓝和姜怀亦一道，路上祁蓝问“马上要开学了吧，是不是要变得更忙了？”
    姜怀亦笑着说“还好，每年都差不多，除了寒暑假上课的学生少点”
    “对了，老式楼要拆了吧，姜教授打算搬哪去？找到地方了吗？”不知道那个房东有没有和他说？
    “正在找”
    “是吗？”祁蓝还想告诉他，自己那有认识的人却听见姜怀亦问“为什么会突然怀疑王晴？”
    “那天我去找你，在电梯里听到王晴和陈晓燕的对话，知道停电那两天她买了很多肉回家，这个季节熏腊肉不是有点不正常？还有她手里拿的那把伞，再加上所有证据都显示王海在外面有个情人，为什么没有任何和那个情妇有关的记录，不管是电话还是消费记录，那说明他们离的很近，那个距离已经近到我们可以完全忽视，最后一点也就是那个女人之前养了一条狗，那狗吃不了生肉，你说王小菊的内脏被什么动物啃咬过，王小菊的小拇指是在客厅被找到的，应该是被什么叼到那里，她在搬运王小菊的时候她的狗趁她不注意吃了王小菊的尸体，其实这案子不复杂，但就是因为犯人太不起眼，甚至频繁出现在大家视线里才会被忽略”
    他看了一眼姜怀亦，又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晴有问题？”
    姜怀亦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说其他“把我在前面放下吧，我坐公交回去方便点”
    “怎么？”祁蓝笑“我的车坐着就这么不舒服？还是有小姐姐在前面等着你？”
    “小姐姐没有”姜怀亦扶了扶眼镜，看着祁蓝笑了一下“鬼祟倒是不少，祁队不会忘了这里是陵园吧，到处都是，他们很喜欢你”说着还盯着祁蓝的手边看，祁蓝被他的眼神盯得后背冷汗直冒，忽然就觉得周围很多人看着他。
    到公交车站的时候祁蓝把车停到一边，手背上全是冷汗，姜怀亦递给他一包纸然后拉开门下去“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祁蓝瞪着眼，看他等着排队上公交车，见他上去的那刻他突然推开车门下去。
    姜怀亦投了硬币进去，后面一阵风夹带着关门声而来，祁蓝笑嘻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姜教授，借两块钱好不好？”
    司机看着两个人，姜怀亦从公文包里面摸了一下，又投了两枚硬币在里面，找了一处位置坐下，姜怀亦看着他“你干嘛？”
    祁蓝理直气壮的说“和你一块回去啊，我刚才受到惊吓，开车不安全”
    姜怀亦回头看了一眼公交站，疑惑“那地方可以停车吗？”
    祁蓝僵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几个交警围着自己的车，捂脸“算了，我之后让陈冰去交警大队给我拖车”
    从城西到这里祁蓝开车过来只要二十多分钟，但是坐公交就可能要一个小时，那个速度就好像摇摇车一样，祁蓝没一会儿就犯困，上下眼皮打架。
    姜怀亦看了他好几眼，在第三次见他额头差点磕上前面椅子的时候拉住他的胳膊。
    祁蓝迷迷糊糊的看着他，问“怎么，到了吗？”
    “你昨晚没睡吗？”
    “哎呀”祁蓝靠在椅子上，额角发胀“这几天不是上面有任务要下达过来吗？一个所成为一个支队哪有那么简单，很多事要做的”这硬邦邦的塑胶椅子靠着实在不舒服，祁蓝瞅准姜教授的肩膀，直接靠过去“借我靠会儿”
    姜怀亦愣了一下，听见祁蓝说“看在我困得不行的份上”
    姜怀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推开他，看着外面倒退的景致，说“王晴很早就在说谎”
    “是啊”今天难得出点太阳，祁蓝闭着眼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还能闻到姜怀亦身上的清香，舒服的不得了“那女人开始就骗我说洋洋是王小菊的孩子，陈晓燕都知道洋洋平时叫王小菊阿姨，其实从那会儿开始我就怀疑王晴有问题，她故意表现的和701一家不是很熟，连住在10楼的房东都知道洋洋叫王小菊阿姨，她住在对面却说洋洋是王小菊的孩子”
    “有时候近的距离并不代表熟悉”
    祁蓝想想也是，勾起嘴角一笑“也对，你住在人家隔壁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呢，对了，姜教授，咱们也算是一起办过案子的人，上面要给我们支队安排个法医我都直接给拒绝了”
    姜怀亦顿了一下，低头，不巧的看到祁蓝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你来我们支队兼职法医吧，绝对不影响你正常上课，我哥他们支队法医什么薪资待遇，我就给你什么薪资待遇，不用每天打卡，不用准点上班，节假日福利照算，好不好？”
    “为什么要找我”姜怀亦微微仰头，司机在站点停下，有人上车之后又重新启程“城海市比我优秀的法医有很多，他们专业，精准”
    “但是都不是你”祁蓝把头抬起来，眼睛闪亮有神“在我眼里你就是最优秀的，我们城西支队全体成员都很期待你的加入，当然，最期待的还是我，考虑一下嘛”祁蓝用胳膊轻撞他的肩膀“姜大法医”
    姜怀亦忍不住笑，心里的愉悦像是打翻了密封的奶油罐，甜味弥漫整个空间，祁蓝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就算古板如他也觉得这孩子就像涂满奶油的蛋糕，甜的让人开心。
    祁蓝乐不可支“笑就是答应了哈”
    姜怀亦看了他一眼，低头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