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真人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两兄弟回家的要求。
    玄冥真人哀叹，他也想留他们两年，可留不住啊……
    二人天赋奇佳，他这肚子里的东西几乎都被两兄弟掏空了，大的那个就已经够可怕了吧？小的那个更吓人。
    实际上在三年前玄冥真人就已经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教的了，强留这三年是想让他们再多多练习巩固。
    夏于白和林子瑜却是不舍。
    这一行其实可以说是出师了……
    玄冥真人早在几天前就宣布二人已经可以不用继续在清流山学习了。
    夏于白如今已不是少年了，说青年应该更为合适吧，一张清秀的脸，面色有些复杂，既为他们高兴，又有些惆怅，“三师弟……小师弟，你们比我们入门晚了这么多年，还比我们早出师……”
    夏于白和林子瑜从小就来到了这清流山，不过这个“从小”其实也是跟方若熹一样，从五六岁开始。
    可如今方若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方若熹踮起脚尖，扬起一抹笑容，拍了拍夏于白的肩膀，“二师兄，别着急，师傅说了你就是心浮气躁进度才慢的。”
    十三岁的少年着一身白衫，扬笑的模样，像清流山里流水，潺潺越过水里的石子，又似褪去的潮汐，宁静沉然。
    让人几乎都要忘却了他周身的锋芒。
    方若熹……确实已经可以出师了。
    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初具了绝代的风华……
    林子瑜垂下眼帘，藏起了其中的寂寞，“此去一行……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林子瑜比他们大了好几岁，现在已经二十五了，他不算英俊，但是却是一张让人倍感舒适的脸，跟方若琛相似的温雅的气质，却比方若琛更加沉稳。
    玄冥真人拎着两壶酒走了过来……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脸上都是斑驳的皱纹，笑起来的时候却没有苍老的模样，反倒像是个老顽童。
    “熹儿、琛儿……一路顺风，常回来看看……”
    若是刚刚夏于白和林子瑜说话的时候，方若熹和方若琛还能淡然一点……但是轮到跟玄冥真人告别的时候，那是真真地眼眶红了起来——
    “师傅……”二人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玄冥真人闻言一撩胡子，瞪眼道，“你们俩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哭吗？”
    “男子汉大丈夫，这么轻易掉眼泪是想干嘛？快点走！”
    方若琛：“……”
    方若熹：“……”
    林子瑜说，“时辰不早了，三师弟、小师弟，你们该上路了。”
    本来是分别的忧伤，却硬生生被玄冥真人弄得跟赶人似的……
    饶是方若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少年揉了揉发红的眼眶，笑道，“师傅……我们一定会经常回来陪你打牌喝酒的。”
    提到玄冥真人，真的不得不说他的两个爱好，打牌喝酒，这几年在清流山上，几个人没少陪着他，可玄冥真人吧，牌技差得要命不说，牌品还不好，动不动就反悔，喝酒就更是如此，爱喝酒吧，酒量还差到不行，两三口就醉成一滩烂泥了，还得几个徒弟背他回去。
    是以几个徒弟那是天天调侃他。
    玄冥真人恼怒道，“方若熹！你个臭小子！回来要是不带酒回来，你看老头子让不让你登这山！”
    林子瑜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师傅，他们该上路了。”
    方若琛外表温雅，但是骨子里跟方若熹一样是黑的，两人都是芝麻陷的。
    但林子瑜不一样，林子瑜从里到外都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是清流门脾气最好的，谁生气他都不会生气，凡事都是乐呵呵的，打圆场这种事早就做的不是一次两次了，熟练得很。
    “师傅、大师兄、二师兄我们走了！”
    清流山的清流，几年前方若熹就找到了。
    现在……他们就要顺着这条来时看不见的清流……回到南明城……回到他们来时的地方。
    看着两人逐渐变小的背影，一青一白渐渐远去，直至淹没在青山浓雾之中，再也瞧不见了，玄冥真人才挥袖转身，“行了，都练功去吧！”
    “是！”
    “是！”
    清流山的弟子们，一如既往地还在修炼。
    只是方若琛和方若熹，已经踏上新的旅程了，为那家中等候他们的人……也为那南明的初雪……
    方若熹知道这一去，会经历和清流山上不同的一切，却不知道，这一行，他会遇到此生的爱，和此生的劫。
    而那高塔之中的少年，修长的手将那已是残局的棋盘细细摆好……
    天穹之下、尘土之中的人，都迫不得已地被卷入这一场……
    阴谋。
    

    作者闲话：

    出发！回南明城了哈哈哈哈哈！=V=
    （我为什么这么兴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