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施景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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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卷耳约好了,她先过来。
那么按照时间,她应该是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算上时间是刚刚好。
那么她为什么没有马上来找他?打他的电话?
而且还站在无人处发呆?
这时他看到她拃着手——应该就是刚才摸冬青的手、手指……好吧她似乎没带擦手的纸……拃了半晌,她似乎下定决心,狠狠地在衣服上擦了手,好吧,是擦了好几把。
施景行笑了。
她应该精心收拾过,穿了一件青绿色的真丝长裙。颜色极沁人,气质如兰。
她一直呆在那里,没有什么动作。
他拿过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上来的时候,脸上仍带着那点呆呆的样子。
他关切地问:“怎么不高兴?”
她没有作假,他很高兴。
卷耳摇头,神情高兴了一点:“你办公室就在这个楼上?底下有个小花园,很安静。”
施景行温和地看着她。
“今天忙吗?晚上没有手术吧?”卷耳问,“还有会议?”
施景行今天尤其温和:“没有。”他看下表,“马上五点半了。我们出去吃饭。”
问她吃什么,她都说随便。
说上次的老菜馆也不错。又问他想吃什么。
施景行道:“那就老地方。”
干锅菜花上来的时候,周围还没有多少人,施景行道:“有点冒昧,原来你丈夫是不是照顾得你很好啊?”他微微缓和神情,“我是说,你还有一点点孩子气。”
卷耳笑了。她一笑,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柔和开朗了。她摇头。
“都是我照顾他。”她蹙下眉,“不过很多操心的事确实是他做得多。比如理财之类。”
施景行了然,“你们俩感情很好?”
卷耳迟疑下,点头。
“那为什么……离婚?”施景行缓缓道。
卷耳停住了。
头有点低着,“他酒精中毒……不在(了)……当然那之前我们刚刚离婚,因为我们俩没有孩子。”
施景行拍拍她手臂安慰:“对不起。”
卷耳摇头,一点点挑着饭粒吃。
施景行觉得很抱歉。
一顿饭吃得有点难过。
施景行家里就在医院附近,两个人坐进卷耳的小车。
在车里,施景行不经意地问:“你很爱他?”
卷耳摇头:“他是我最亲的人,我只是想他好好的。”
卷耳流了眼泪。
施景行觉得自己有点傻。
把车停在楼下。
并没有立即下车,只轻轻对她道:“那你确定你想好了?”
卷耳却突然笑了,抽纸胡乱擦一下脸和鼻涕,又使劲扔到窗外,孩子气地赌气道:“想好什么!不知道你说什么。”
倔强的、半耍赖的眼神瞥一下他。
施景行心里一松。
两人下了车。
进了客厅。
一览无余。黑色的皮沙发、黑色的大液晶屏电视、黑色的玻璃茶几、灰色薄地毯和同色的落地窗帘。
简洁干净。
茶几上不过是一个烟灰缸和一个杯子。电视旁边放着一盆绿萝。
灯也是普通样子,平平地镶嵌在天花板上。
“没有什么风格,让你见笑了。”施景行随意道。
卷耳四处看:“很好,很干净啊。”
施景行看她好奇,带她四处看看。
卧室里也是主打青黑色。
黑色的茶几、青色的布沙发。
床上的床垫枕头也都是青色。窗边放着一株绿植,像是富贵竹。只有沙发上配的腰垫带一点素淡的花色。
异常整齐、干净。
卷耳咋舌:“这么干净。”
施景行笑:“是吗?”
这时卷耳看到靠墙的一排书架上,整齐地排着一列列的书。凑近了去看,大都是医学上的。还有一些小说。
“喝点什么?茶?饮料?还是水?”外面传来施景行的声音。
虽然是在家里,但施还是西装衬衫一丝不苟。
特意露出衬衫袖口1~2公分。
施严肃得有点赏心悦目。
卷耳觉得,这些年,她第一次心动,居然是为这个已经快50岁的男人。
回想和北山的当年,也未有这样的时刻。
和北山,更像是亲情。为之死为之生。
至于爱情,仿佛是很愉悦轻松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这样想有点怪。
但对她确是如此。
“干嘛还穿着西装?多热啊。”卷耳道。
施景行从善如流。但衬衫的袖口还是紧紧束着。
卷耳开玩笑:“你家夫人是不是得很勤快?你这么讲究。”
施景行愣一下,笑:“你说我前妻?这家里现在我一个人住。都是我收拾的。习惯了整齐一点。”
卷耳吐吐舌头。
本来施景行想的是先要了解清楚了,在外面约会比较好。
但是年纪大了,实在吃不消。
在外面不如在家里舒服踏实。
本来没想怎么的,可是看到卷耳乖巧地坐着,不由道:“来,坐过来。”
卷耳有点拘谨,但她的笑令他觉得舒心。
他做了一个自己也想不到的动作,右手臂斜斜越过她的腰身,半低着头对着卷耳道:“那天走时怎么会想到抱我一下?”
卷耳笑了,脸转向一边去,身子却仍依着不动道:“喜欢你。”
施景行心里震动。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臂已经收紧。
怀里的她极是羞涩。
紧紧地缩着,像心玫原来养的那只小猫。
脸贴到他胸口去……大概是害羞。
施景行也没料到有这么快……
他有点犹豫……有点措手不及,荷尔蒙肾上腺上升,一切有点脱出预设的轨道……
半推开卷耳道:“……好吗?我……”
立即觉得不妥,因为女孩已经有点敏感道:“你不喜欢我?……”眼神已有点受伤的躲闪。
施景行抬起女孩的脸,望着卷耳的眼睛,轻轻吻上去……她的嘴唇柔软,有清甜的味道,仿佛是青苹果味——回来的车上她一直嚼着口香糖。
施景行笑了。
“笑什么?”女孩瞪着眼睛,不解又半嗔地。
已经说不下去,因为已经说不出来。
他很温柔,卷耳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中。
他是温柔的,又是霸道的。
卷耳不由发出热切的、甘甜的呻吟。
她的脸上已经红透,轻轻喊着:“景行……”
施景行已经许多年不曾这样酣畅淋漓。
身下的女人仿佛是为他而生的。
他似乎听懂了她的迷恋。
带着一丝宿命的味道。
他从她的身体感受到了。
许多岁月的光影像是斑驳的旧照片,镜头一般匆匆掠过,几多干枯,几多折磨。
不料还会有这样的惊喜,狂欢。
他仿佛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力量。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这样狂热地爱自己。
他不厌倦地一次次,索取引逗!
卷耳觉得羞耻的快乐。
自己快要三十岁了。有过几次快乐的时光呢?
——生命中日复一日的重复很多,纯粹的快乐却很少。
一个大概是画画的时候,还有一个,便是在想到施景行的时候……
这么短的时间,仿佛是闪电般的,就这么迷恋他。
看到他在台上领一个证书的照片,眼神锐利,眼睛微眯成一道弧线,到眼角微微上挑,嘴巴形成一道极轻的弧度……只是那张背后屏幕上放大的照片——已经令她生出禁欲般的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