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这个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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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会说话的松鼠!这当然会令人惊讶,不过城主眼中却多了一份惊喜。
叮铃知道自己暴露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听到太吓人的东西。罗盘碎了!那可是罗盘啊,是他和主人最重要的东西,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难怪人类这里突然出现了法术,想来就是因为罗盘碎裂导致庭院崩塌,而囊括万物灵气的庭院一塌,灵气、法力不就通通漏到了人间。这下恐怕不只是山阳城,更多城都会乱套。
叮铃着急,他知道月白肯定也着急,只是月白多少年来都独自守着庭院,他的感情和表情早已经凝固,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会儿月白正慢慢抬着手,食指指着叮铃,面无表情地念念有词,任谁都不知道他有何用意。只有叮铃突然感到身体发热,这才明白过来立刻大叫:“主人我错了,不要再罚我了。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找到凶手修复罗盘吗?你没来过人间,我来过啊!我一定可以帮上忙的,不要罚我了……”
月白并没有停下来,嘴里依然念着什么。叮铃见状只能认命地瘫坐在月白肩上,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要是能违抗主人,早就反他无数次了。
可当月白念完,叮铃身体的热度降下,他却没感到任何不适,而后他试探性地“啊啊”两声,不禁大喜:“没成功?”居然没成功?“哈哈哈……主人你罚不了我了。你还不知道吧,人间的灵气没有庭院那么密集,太厉害的法术可是用不出来的哦。”
他兴奋地跳来跳去,最后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化身为人,这下更确定自己的判断,不由地大笑:“看来主人也被限制了啊。”他本以为强大的主人不会受到这种影响,事实证明他错了,但错得太好了,这意味着他不用担心自己会受罚,可以尽情说话了!这可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想起平日惜字如金的主人,心里又是一阵痛快,也顾不了其他,立刻继续说话:
“你们两个人类听好了,这位可是掌管着世界平衡的月白大人,你们人类世界所有的阴阳平衡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如果不想世界毁灭的话,就乖乖配合我们找到犯人吧!”说完就一脸得意地看向月白:“主人,你看我是不是很有用?你绝对不想说这么多话对吧?没事,我帮你说。”
他说完这些,月白的手才刚放下,看着他的暗金色瞳孔突然一眯,下一秒月白就从牢房里消失了。
到这,林先立和城主两个人还傻站在原地,不是他们不行动,而是从那只松鼠说出第一句话后就根本没有他俩插嘴的空间,就算有……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简直像在做梦。他们哪里还记得来这儿的目的,满脑子都是松鼠说话了、松鼠变成人了、牢犯从他们眼前活生生消失了!
“让我消化一下……”林先立不愧是看过一次月白施法的,显然比城主要先回过神,可他也就是回神而已,此时正将他不大的眼睛瞪到极限望着叮铃,这句话就像是机械似的脱口而出而已,他本人还没法做出其他反应。
什么平衡?罗盘?松鼠说话了……到底怎么做到的?!
他真怀疑自己这些天没睡好导致现实和梦境混淆不清。
叮铃哪管他们什么感觉,见月白不见了,他倒不着急,反而很开心地走到两人面前,嬉笑说:“不用担心,我家主人比较害羞,你们人类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我那话说出来是不是特别像傻子?对呀,主人就是这么觉得他才跑的,放心啦,他的法力也被影响了,肯定跑不远,来来来,我再给你们好好说一说这个庭院和罗盘……”
看到没有,这只松鼠居然在人类面前说要跟人类好好说说……
林先立总算能动了,他木讷地转头看向城主,那家伙到现在还愣着呢。
叮铃的预测是准确的,月白并没有离他们太远,反而像是他故意来到这个地方一样,这里正冒着熊熊大火,也正是因为大火,那些忙里忙出的人们并没注意到旁边突然出现了他们前一刻还在讨论的人。
月白站在茶楼外,一眼就看到火焰当中那个右手冒火的人,他也没做他想,只是慢慢抬起手,手心对着那人,只说了一个字:“回。”
顿时,那条窜在茶楼里的火龙一扭头便朝他手心钻来,还带着它身后漫天的大火。
众人这才发觉异常,个个惊得停了手头工作,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前所未有的画面。
火面钻进月白手心后就不见了,茶楼里召出火龙的人此刻精疲力竭地晕了过去,他右手的火也悉数被火龙带进了月白手中。茶楼瞬间熄了火,可先前那其乐融融的场面没了,现在只剩下一幢黑色残骸。
最后一丝火光在月白手心消失的时候,月白再次消失,留下一群人在那望天。
他寻着陌生的法术波动来到另外一条街,可这边似乎没有出现意外,或者意外已经被补救,因为这条街不管是道上行人还是楼中坐客无一不是悠闲自在的模样。月白只好消失在此处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如此反复几次他才确定山阳城这一波祸事算是平息了。至少较大的灾害是没再出现,至于个人方面突然拥有法力而带来的损伤……他没办法找得那么细致。
眼下已经不需要他出手相救,他也就不再玩突然消失那一套,而是像个路人一样慢慢地走在街上,目光在四周建筑和人流之间来回切换。
要说他不感到新奇是不可能的,他从记事起就在庭院里,而且几乎没离开过,他见过的只有庭院里的花草树木池塘和土地,若要问他年幼时如何,他也答不上来,因为他生来记忆里第一件事,就是操作罗盘。他每天需要做的也只是操作罗盘和睡觉,其他任何事都只是存在脑海里的一个概念罢了。
他并不需要知道人间什么样,也不需要知道人类是怎么度过的,他只需要看着罗盘上的字,动动手指,让罗盘的平衡珠不要倾斜,这是唯一在他脑海中他会做且需要去做的事。
因此现在眼前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他停下脚步,看着一个街摊旁人们走走过过,纷纷在前驻足片刻随后提着两三个白白的东西离去,有的一边递过一个铜板一边接过那东西就咬下去,一脸满足的模样。他也走过去,跟在队伍后等人递给他那个白东西。
摊主一边接待客人一边不住地吆喝:“李家大馒头啊,白天黑夜管吃管饱管享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那是馒头,月白知道,但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的概念而已,没见过,更没尝过。所以他想尝试接触一下。
前面几个人买了就走,很快就轮到他,他便伸手等着摊主给它递馒头,可摊主也伸手朝他摊开掌心,还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他。他顿时想起刚才看到的铜板,点点头,蹲下身在地上找了个类似大小的石子放在手心递给摊主,那位摊主有幸见识到了石子如何变铜板,而后耍出这套花样的人心安理得的将这块铜板放在他手上,还拿了他摊上的一个馒头……
“你……”摊主反应过来立刻追了出来,不由分说揪住月白的衣襟破口大骂:“好小子,在我面前耍把戏?给我老实点交钱,谁要石头!”说完他愤恨地将铜板仍在地,铜板落地的瞬间就变回了石子。
月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生气的摊主,一时半会儿没明白怎么回事,却是开口说:“等价交换……”
“……”摊主一愣,没等他说完手就扬起来:“你他娘的说谁家馒头是石头呢?啊?”说完毫不客气一拳朝月白脸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