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考场，先是被一班门口贴着的杨青云的大头照恶心了一番。走进去找到座位才发现，王浩宇和林优末居然同一横排，中间只隔着一条走道。
    这本来也是没什么。反正，王浩宇同林优末的关系已经算是朋友了，并不会排斥还是什么。
    然而，开考之后，王浩宇才意识到林优末坐在自己的旁侧意味着什么。
    他摊开试卷，难得地一道一道思考过去，尽管仍然有很多不会做，但较之初中时期，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他刚刚答完四分之一面的题目，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哗啦”声，那是卷子翻页的声音。
    好死不死的，王浩宇的余光瞥见了林优末翻页。
    我靠，他不会已经答完正面了吧？！
    突然就感受到一阵压力，王浩宇甚至连接下来的题目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唰唰唰”地就死命往下写。
    语文考完了便是数学英语。月考和期中期末这样的全区统考不同，由于是学校举办的大考，所以时间安排地很紧，基本上都是一天到一天半考完。
    所以，等待月考的焦灼时日或许漫长，待到真正月考来临，其实快到根本来不及回味。
    考完以后，林优末便敏锐地察觉到王浩宇的神情不太对。
    他刚想开口问，这边丁鑫就走过来，娃娃音响起：“你可以和我对一下答案吗？”
    由于杨主任在年级大会上强调过，考试间隔禁止对答案，影响考试情绪，所以他们只能等到全部考完再互相比对。
    林优末从抽屉里抽出一叠压得齐整的题目卷，递给丁鑫。
    “谢谢。”丁鑫甜甜地说道。
    而右边的王浩宇，低气压几乎把周围两米范围内都包围了。
    一句“你怎么了”还没有说出口，王浩宇先绷不住，语气生硬，明显带着怒意：
    “你能不能别写那么快？还有，我说你干嘛把试卷翻的那么大声？！这样很影响别人答题的知不知道！”
    “……”
    林优末愣愣地望着王浩宇，俊朗的面容上分明是恼怒的神色。可不知为何，在林优末看来，就是那么……可爱？
    这个词在林优末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瞬间，他的手已经不受意识控制，先一步伸出，在王浩宇的头上，轻柔地抚摸了两下。
    他极短的寸头，却并非想象中的扎手，而是意外的柔软，像是春日里新长出的幼嫩的青草。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王浩宇呆了几秒，一句“卧槽”才骂出口。他愤愤地挡开林优末的手臂，想要做出生气的语调，可听起来总有掩不住的慌乱：
    “你，你乱摸什么？！”
    “……”林优末收回了手，笑望着他。然后，轻轻地摇头，“没什么。”
    适时，丁鑫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林优末的试卷递还给他。
    “她这是怎么了？”王浩宇仿佛忘记了几秒前的窘迫。
    林优末也是不解。
    清沙五中的老师们工作效率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第二天，大部分科目的卷子已经批好了，只剩下语文作文尚未改好，故而总体排名没有出来。
    第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皮肤偏黑，很瘦，眼镜后的一双眼看起来很是精明。
    “林优末，把卷子发下去。”踏进教室的前门，刚刚走到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头一句话，就喊了他的名字。不为别的，只因他是数学课代表。
    林优末走上前去接过厚厚的一沓答题卷，分给几个围在身边的人传发。发了半天，却没看到自己的卷子。
    “这次月考，我们年级有五个满分。”数学老师笑道，“我们班就占了两个！”
    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苏一一！”
    “到。”
    苏一一走上前去领回卷子。
    “林优末！”
    “来了。”原来满分要单独发的吗？林优末有些不解。
    不过，数学老师似乎并没有想把卷子交给他的意思，对他一笑：“你先回去，我把你的答题卷在班上传一遍，看完了再借给我带到别的班上传阅。”
    “哇——”
    教室里响起一阵惊叹声。
    无论何时，学霸总是令人歆羡与钦敬的。
    “你们不要‘哇’！”数学老师脸色骤变，“人家的卷子，不但字迹工整，而且步骤清晰，简直像是标准答案。再看看你们有些人……啊，我就不一一点名了，好好学学吧！”
    林优末白皙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像是受不住这样直接的赞美。
    “再接再厉！”数学老师拍了拍他的肩。
    目光里，不知沉淀了多少林优末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