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风陵寒手中的平板电脑响了三下，屏幕上随即呈现出一个鲜红的数字。
    “三百三十四分，还是不合格。”风陵寒将平板转了个面，对着林末，好让他看清楚上面的数字，“你，回去吧。”
    “仙君，我……”林末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风陵寒打断了。
    “三年前的今天，你第一次走进这个面试间，我问你的问题，你还记得吗？”
    林末怔住，思绪恍然间便回到了那个时候——
    “应届生林末，你为什么想当天使？”
    “因为我想成为像大天使长空昀初那样的人。”
    “那你可知他后来如何？”
    “百年前他下落不明，至今仍然不知所踪。我查阅了所有相关的资料，了解到同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是无间地狱关押的恶鬼森魈因守卫的失误被放出。我在想，长空前辈的消失，会不会与此有所关联。”
    “……你倒是什么都知晓。”
    “仙君过奖了。学习《仙界通史》的时候，我就特别注意所有与他有关的知识点。这些也只不过是我个人的猜测，其中对错，还请仙君明示。”
    林末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一向不苟言笑的风陵寒突然推了下眼镜，即而勾起唇角，朝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道：
    “当年的真相，我也不知晓。时过境迁，你若是好奇，自己去探究便是。”
    思绪收回，林末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不解地望着风陵寒：
    “仙君，您的意思是……”
    “以你的才能，完全可以去天鉴局或者司命部工作，掌管人世轮回，说不定能够找到你想要的真相。何必执拗于天使一职？你可知，有些时候，锲而不舍并非一种良好品质，只不过是固执者为自己找的说辞罢了。”
    “可是仙君，我自幼生长在人间，也读过好多凡人的诗文。古人言‘纸上得来终觉浅’，更何况，我虽然灵力不合格，可我其他方面基本都是A+，普通格斗术、法器使用、符咒……这些我从小就开始学，难道不足以弥补我灵力上的缺失吗？”
    风陵寒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边的那个娃娃脸女考官已然看不下去了，用手指叩击桌面，示意林末停下，然后说道：
    “林末同学，不管你其他方面如何，既然是应招天使，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灵力。你知道天使的职责是什么？”
    她的声音很细，像是没有发育完全的少女音。林末望着她，单从她的外貌很难猜出她的真实年龄——实际上，这些有能力跻身于九重天的人，总是把驻颜术练得出神入化，有些时候甚至相差个几千岁，都无法明确辨别。
    林末想了一下，接着便把《仙界通史》里的话语整段地背出：
    “是渡灵。凡灵者，至上则为善，至中则为庸，至下则为恶。四界生命，死而为灵，由天使和无常引渡至永生临界，经天鉴局判定其善恶，司命部决策其轮回。上善者可在轮回中获得仙根，中庸者由司命部分配，至恶者则被黑白无常押解入地界，根据情节轻重发配到各级地狱，刑期结束之前不得进入轮回。”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女考官从座位上站起，绕过办公桌，慢慢走到林末的面前。她的身量矮小，几乎同坐着的林末一般高，“凡人生命短暂，其灵占了一大半，他们对你而言或许能够应付；可倘若遇到仙界堕化的强灵，或者恶鬼怨灵，以你那些微薄的灵力，又当如何？林末同学，我希望你能明白，居何位，做何事。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一介末等生，理论成绩再高又如何，同那些理论学渣并无差别。回去吧，不用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林末攥紧了双拳，指节被他捏得发白。
    他机械地从座椅上站起，拿回自己的资料，然后转身。
    “还有。”娃娃脸女考官叫住他，“明年别再来了，末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