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权利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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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东方玄阳又悄悄去了那个小院,他刚进院门,就看见坐在门口,椅着门框的灵珊。
“夜里风大,怎么不回屋?”东方玄阳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拢在了灵珊身上。
“阿初,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就是你养的外室?”灵珊语气中透着悲凉,但看向东方玄阳的时,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
“灵儿,暂时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等局势定下,我定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东方玄阳抱住她道。
灵珊却不似之前的乖巧,一把推开了他,一字一句道:“名正言顺的身份?什么身份?!是侧妃还是妾室?嗯?!”
“你都听到了什么?”东方玄阳皱眉,瞪了一眼旁边的婆子。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不是老奴说的啊。”那婆子受了惊般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
“不是她说的,是我今日在外面听人说的!”灵珊见那婆子年岁已大,还要这般磕头求饶,亦是蹙起了秀眉。
“既然如此,便饶你一次,滚吧!”东方玄阳喝了一声,将灵珊拉进了屋子。
“你要干嘛?!”灵珊警惕的看着东方玄阳,那样防备的眼神,让东方玄阳心中钝痛不已。
“你以为我要干嘛?我不会对你动粗的。”东方玄阳受伤道。
“我今日在市井里,听到百姓都在议论三皇子和吴家大姑娘的婚事。”灵珊红着眼,一如当年分离时的倔强,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那只是迫不得已。”东方玄阳垂下眼帘,其实这些年,他跟吴语嫣也算熟识了,初时,他惊叹于吴语嫣的容貌,但却未喜欢上吴语嫣,只是在后来的相处中,发现吴语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过人,又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让他也心生爱慕。
加上府中谋士所言,若能娶得吴大姑娘,吴家与皇后必定与他更为亲近,那么夺嫡之事,又会添上几分把握。
是以,在当日的相亲宴上,他便与吴家事先商量好了,虽然有点冒险,但他也只永昌帝向来要面子,是断然不会在众臣面前训斥自己的儿子的,永昌帝只会,顺水推舟,赐婚于他和吴语嫣。
只是没想到,就快成婚了,灵珊却突然出现了。
这些年,虽然渐渐的不再想起灵珊,但灵珊的存在,永远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是初恋的甜蜜和向往,因此,哪怕知道灵珊的存在,可能会瓦解他与吴家的联盟,但他,也毅然的将灵珊留在了京都,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等与永定王搭上关系,他就不必担心吴家会因为灵珊而与自己反目,届时,他会将灵珊放在身边,许以侧妃之位。
只是没想到,灵珊现在就知道了一切。此时局势还没明朗,若被人知道灵珊的存在,再加以利用,他离储君之位,只会更远。
这几年,在权力的争夺之中,东方玄阳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沉沦在权力欲望之中了。曾经他不敢肖想储君之位,也是因为没有实力,而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他也有了自己的势力,是以,这储君之位,他必定是要全力去争取的。
以往在朝堂上,哪怕他再多抱负,再多政见,也无人应和,如今,那些人看他有夺嫡的资本了,朝堂之上的附和者,也越来越多;以往年节礼节的时候,他三皇子府门庭冷落,如今来往者熙熙攘攘,而这些,都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有争夺储君之位的资格。
他如今还只是对储君之位有一争之力,便跟随者众多,若有朝一日,夺得储君之位,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
且不谈权力带来的巨大满足,只说他这几年与几位兄弟明争暗斗,同左贵妃和东方玄擎更是结下不少仇怨,他若是不能上位便罢,若是让东方玄擎上位,自己焉有活路?是以,这储君之位,他不争也得争了。
“迫不得已?如果,让你放下这京中的一切,你可愿意与我回青城山隐居?”灵珊抓住东方玄阳的手臂,看着他,眼眸里有一丝光亮。
“灵珊,我如今,已经退无可退了。”东方玄阳缓缓拂开了灵珊的手,转身出了门。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灵珊眼里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
永定王府。
沈如玉再次醒来,是在半夜。
“尧殇?”对面案几上的灯还留了一盏,她一睁眼,就看到躺在一边榻上的尧殇。
“你醒了,要吃点东西吗?”尧殇若无其事的起身,天知道他这样做,又差点抑制不住翻涌的气血。沐以卿说得对,他现在只能静养。
“你一直在这儿吗?”沈如玉恍惚记得自己好像之前醒来,旁边还站了个不知道是谁的人,那时候好像尧殇并不在啊。
“嗯。”尧殇也没多想,就应了一声,还好是烛光,她看不清自己的脸色。
沈如玉以为自己可能是做了个梦,便也没深究什么。
“我有点渴,帮我倒杯水好么?”她也没看出尧殇的不妥,开口要水喝。
尧殇应了声好,下榻帮她去桌边倒水。只是才刚走到桌边,喉头便涌上一股血腥。
“怎么了?”沈如玉见他到了桌边,却没有动静,出言问道。
“没事。”尧殇背对着她,强行咽下口中的血腥,先倒了杯茶自己喝下,压住那股血腥味后,才又替沈如玉倒了一杯。
这次超负荷动用真气,算是彻底引得旧伤复发了。这几年虽然行军打仗,但他极少亲自出手,动用真气更是在少数,原以为这旧伤也没什么了,却不料,竟然来势汹汹。
他回到床边,喂沈如玉喝下了水,道:“现在感觉如何了?”
“好了许多。”沈如玉微笑着道,现在除了十分虚弱,浑身无力以外,那种痛楚已经减轻很多了。
“我命人给你端点吃的。”尧殇摸了摸她的头,走到门外,吩咐了一声。
书香和繁星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吩咐,立马派人去做。
不一会儿,书香就端着厨房熬好的小米粥进来了。
尧殇扶着沈如玉靠坐了起来,知晓她没有力气自己吃,便一勺一勺的喂她。“烫吗?”尧殇道。
“不烫。”沈如玉好笑,他这个样子,真像是对小孩子一般。
才喝完小半碗粥,沈如玉又要昏睡过去。身体潜意识的抵抗毒素,消耗了她太多精力,喝了几口粥,已经是极限了。
“我想睡会儿了。”沈如玉眼皮渐渐重了。
“我扶你躺下。”尧殇心中难安,见沈如玉憔悴的模样,他除了守着,别的什么都做不了,真有些懊恼。
沈如玉闭上了眼,再次昏睡过去,繁星在珠帘处轻声道:“主子,您也吃点东西吧。”
从沈如玉中毒那刻起,尧殇除了喝了沐以卿给他灌的那碗药以外,真的算得上上滴水未进了。
“把汤给他。”沐以卿走了过来,对端着碗党参乌鸡汤的书香说道。
书香见尧殇也没有反对,便鼓起勇气抬脚走了过去。“王爷,请用汤。”
尧殇不是任性之人,接过汤一饮而尽。
“食盒里的给他摆上。”沐以卿做到了桌子边,一手敲了敲桌面道。
“我已经饱了。”尧殇怕在屋里用饭,味道散不去,会让沈如玉不舒服。
“你要是死了,你的王妃跟我天医谷可没什么关系了,你以为我还会搭理她?”沐以卿状似威胁道。
“你唯一的师嫂,你会照顾她的。”尧殇语气淡淡,却也十分肯定。
“你!”沐以卿咬牙,这个人就是把自己吃得死死的!要不是看在你从小便替我背锅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主子,都是清粥小菜,味道不会熏到王妃的,您用点儿吧。”繁星再劝道,打开食盒给尧殇看。
“摆上吧。”尧殇瞥了一眼,坐到了桌边。
“你又吐血了?”沐以卿看到他袖口的血迹,一把抓住尧殇的手。
“无妨。”尧殇摆摆手,不欲让沐以卿把脉
“给你。”沐以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装着丹药的小瓶子。
“回元丹?”繁星出声。
“你王府的药房布置得不错,药品也齐全,这回元丹是我刚练的。”沐以卿将丹药抛到尧殇手里。
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为这二人操心。
“多谢。”这药能够压制住他的情况,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现在确实是最需要的。
“这么客气干嘛?不想要还我!”沐以卿伸手要拿药瓶,却被尧殇轻巧的躲了过去。
“哼。”沐以卿哼了一声,表示不服。
这家伙的武功是谷里那个不出世的老头子教的,他是拍马也追不上他。也不知道那个老头怎么想的,不教他这个少谷主,要教尧殇。
现在沐以卿不爽,怎么看尧殇怎么不顺眼。丝毫不记得自己以前,是多么眼巴巴的跟着人家到处跑的了。
看着尧殇将东西吃完,沐以卿心满意足的带着繁星和书香出去了。临走前,主动揽下了这次的意外事件。
尧殇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心修养,他不能看着尧殇不要命的操劳。主动来负责追查清云的事,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闲得慌吧。
以往他来找尧殇,没少调戏那个清云,没想到长得是倾国倾城,心还能这么歹毒。果然老话说的没错,蛇蝎美人呐!
不过,话又说回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他放弃调戏美人,那是不可能的。
繁星见沐以卿能主动揽事,也松了口气,至少让主子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尧殇知道沐以卿能这么做,都是为他好,他也了解沐以卿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能揽下这些麻烦事,也是因为兄弟情谊。
众人走后,屋子里又只剩下尧殇和沈如玉二人。
明明灭灭的烛光中,尧殇看着沈如玉还算安详的睡颜,也稍稍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休息。
沈如玉睡得其实并不安稳,一直不停的做梦,梦里多是争抢、血腥和杀戮。那些在训练营的事情,断断续续的在她脑海中放映,但一切,都无法串联起来。
最后梦境渐渐清晰,她梦见自己端着一碟豆腐虾仁,怯怯的想请尧殇吃一口。
他的短发干净利落,不似古代这样的乌黑长发,坐在沙发上的他沉稳得如一座山般,坚实可靠。
她第一次见他,是他从一群围殴自己的孤儿中,把自己解救出来;第二次见他,是他把自己从训练营中带回这别墅里。
他就是她生命里的阳光,给了她生的希望。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人相处,训练营中,学的如何快速与人拉近距离的知识,一点用也派不上。哪怕她会很多技能,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讨好他。
厨房阿姨说,是尧殇领养了她,她应该像尊重父亲那样,尊重这个男人。
可年少的她,再懵懂,那颗情窦初开的心,也知道,这个自己仰望着的男人,是她年少时的初恋,独自暗恋着的,初恋。
她向厨房阿姨学的第一道菜,就是虾仁豆腐。学会之后,她将这道菜又做了无数遍,直到她尝起来,觉得比阿姨做的还好吃了,才鼓起勇气,将菜端到了尧殇面前。
“尧殇,你要尝一口吗?”她端着菜碟的的手十分纤细,虽然十五岁了,但手的大小,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差不多。
尧殇没有回答她,她目光中的殷切期盼,从流光华彩,变得暗淡无光。
尧殇没有回应她,站起身,便要上楼。
她在他背后,垂下了头,也掩埋起了自己的那点少女心事。
沈如玉缓缓睁开眼,梦里的一切,她唯一还记得的,就是那碟虾仁豆腐。
他们不是青梅竹马,他以往,甚至对自己不屑一顾,可他们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梦里的尧殇,看起来比自己大了十多岁,自己,又怎么会喜欢上他?难怪,他那天点名要吃虾仁豆腐,可是为了当时没吃一口而后悔?
她轻轻侧过头,看向躺在踏上的尧殇。“你是在为当初对我的不屑一顾赎罪吗?”她心中忍不住的想。
尧殇现在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后悔最初的时候,对她太冷漠了吗?其实,她感觉得到,梦里的自己,并不曾怪过尧殇的冷漠。
人这一生,总会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如果一早就知道那个人是命中注定,会不会,一切都要幸福美满得多?
作者闲话:
很多感情在时机不对的时候遇上了,就只能成为抱憾终生的过往。我很喜欢一句话:愿天下所有女子,都能嫁给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