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九龙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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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穆席云出现在榕州边界,这九龙峡地处榕州北方,要去九龙峡,从东京的方向来,必须径直横跨过榕州,才是最捷径的,穆席云有些头大的看着这好似自然界鬼斧神工劈出来的山川峡谷,九龙峡范围广阔,纵横十里,峡中河流小溪遍布,林木茂密,飞鸟走兽种类繁多,其危险程度也可想而知,奇鸢门若是在九龙峡落脚,那该从何出寻起?正是心底暗暗责怪齐誉办事不靠谱的当会儿,姜濯在他身后讶异道,
“庄主,你看!”
姜濯指着空中盘旋的猎鹰,穆席云抬头,便见姜濯屈了食指放在嘴边,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在九龙峡的上空响起,那盘旋的猎鹰似得到了指令,飞了一圈后慢慢的降临下来,最终落在了姜濯的手上,姜濯取下猎鹰脚上绑着的竹筒,恭敬的呈上,道,
“是齐誉送来的信件!”
穆席云打开竹筒,只见里面裹着一张绢布,他抖开了,扫了一眼,便知这绢布上的图案是九龙峡的地图不错,他细细的看了看,发现这地图上有几个特殊标记点,便是哪里是进入九龙峡的最佳位置也都用红线描了出来,心道这齐誉的办事能力还是让他很满意的,完全忘了刚才自己心里还在吐槽对方的不靠谱。穆席云将绢布递与姜濯,沉声道,
“走!”
姜濯扫了一眼地图,心里有了计较,便主动的在穆席云前面开路,
走了近三个时辰,两人才从入口处进入九龙峡,进入到峡里已是傍晚时分,不宜在这危险未知的峡谷里行走,姜濯找了个背风的山洞,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让穆席云进入,姜濯去抓了一些鱼,两人草草的解决了温饱问题,穆席云便靠着石壁闭目休息,姜濯则主动耽起守夜的任务。第二日醒来时已快近中午时分,他瞥了一眼姜濯,似有些责怪的意味,道,
“为何不叫醒我?”
姜濯心里苦笑,天还未亮时他就叫过了,无奈对方睡得太沉,心知这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许是疲累异常,姜濯看了地图,估计再走两三天的路程便能到奇鸢门的所在地,也因此他便没有继续打扰穆席云休息,这会儿被穆席云责怪,他也不敢作何想法,只得开口说,
“属下看庄主困倦异常,便没有贸然打扰,不过属下已经准备好了吃的,还请庄主委屈将就吃一点……”
姜濯悄悄的瞥了一眼穆席云,见对方脸色稍稍好了点,才又继言,“属下看了地图,估摸着再走过三天左右便能到达目的地……”
穆席云点点头,接过姜濯递来的水将就着漱了口,吃了姜濯早已烤好的野味,匆匆灭了火,便又继续赶路,
这九龙峡里湿热异常,便是穆席云有内力护体,也热得汗流浃背,偏偏林子里各类蚊虫在他眼前飞来飞去,嗡嗡的声音实在是扰得他心烦意乱,姜濯看他面色沉静,一心一意的走路,可他了解穆席云,若不是为了能尽快见到迟侍卫,估计这会儿都爆发了,姜濯主动用掌风将他眼前的这些飞虫挥掉……
穆席云边走一边在心里将奇鸢门吐槽了百十遍,不料旁边传来姜濯的惊呼声,
“庄主小心!”
随即一股力道将他推向了旁边,两人本是顺着河流而行的,待穆席云反应过来,只听“哗啦”两声重物落入水的声音,却是姜濯掉下了河流,随他一起的还有一头灰色的狼,
“姜濯!”
穆席云脸色奇差,心里恼怒自己粗心大意,这地界本就危机重重,因为自己的心不在焉损失了一个暗卫,这河流急湍,一人一物掉下去之后早就没了踪影,想要施救却也来不及,齐誉传来的地图还在姜濯身上,所幸他记忆惊人,虽只看过一遍,却也记在了脑海里,未作停留,穆席云只得凭着记忆继续赶路……
三日后,穆席云到达了奇鸢门,东篱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来,因此见到穆席云时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对方见到他时,竟恭恭敬敬的向他鞠了一个躬,道,
“晚辈不小心把心爱之人弄丢了,所幸得门主相救,今日晚辈前来接他回家……”
东篱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迟风就在这里,他打量着穆席云,见那人眼里的执着与认真,只得道,
“罢了,你且跟我来……”
见到那人时,穆席云下意识的捏紧了衣袖,那人就那样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没有喜怒哀乐,眉眼没了平日里的冷漠,却少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气,有那么一瞬间,穆席云竟然不敢走过去,生怕那个人就是一个毫无生命力的木偶,最终他还是过去了,抚摸着那人清减的脸庞,穆席云转头望向东篱,
“他这是……怎么了?”
东篱顿了顿,沉声道,
“你可知你身上的伤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恢复的?”
见穆席云摇了摇头,东篱又继言,
“看来你只知其一,并不知道巫衣族人生命之印的秘密……”
“那是什么?”
“每个巫衣族人的身上都有生命之印,你知道的,可是激发生命之印来救人时,必须要付出相同的代价,迟风为了救你,强制性的激发了生命之印的力量,你可知如若当时他肚子里没有一个刚成形的生命,那么,他就是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
穆席云只觉得心的地方很疼很疼,疼到难以呼吸,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人的心里占了多么重要的位置?这人拼死都要保住腹中胎儿,却为了救他而选择放弃了这个比他生命还重要的孩子,穆席云细细描绘着那人的轮廓,喃喃细语,
“迟风,我的迟风,你怎么那么傻?”
东篱见状不好再打扰,只得退出了房门去,把时间留给这二人……
迟风呼吸平稳,已经昏迷了不知多少个时日,穆席云去打了水来,仔细的给他擦着身体,背上的两条交叉的鞭伤已经掉痂了,给他擦完身体,穆席云又将迟风抱了起来面对面的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从衣袖里掏出上好的膏药,细细的涂抹在那丑陋的伤痕上,做完这一切,他才又将人放躺好,这时才发现这人脖子上挂了一个锦囊,因为一番的动作,锦囊被弄到了衣服外面来,穆席云将锦囊取了下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是两束头发绑成的同心结,两束发色不一样,墨色的头发光泽尚还在,另外的一束头发偏深棕,和穆席云的发质一样,不是他的头发又是谁的?一时间穆席云只觉得鼻子发酸,心里软成一片,这个傻子,他握起迟风的手,喃喃道,
“迟风,你知道么?我梦到你了,你说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沉默了许久,穆席云又继言,“你是不是责怪我,所以才不肯醒来的,迟风,我的迟风,你赶快醒来吧,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的,你醒来好不好!”
穆席云说得字字悲切,房门外的姑娘都不敢贸然进来打扰,不过这眼看着要错过了服药的时辰,她还是定了定心神,推门而入,
“穆公子,该是哥哥服药的时候了!”
穆席云这才回过头来,姑娘相貌说不上出色,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不是迟风一直护着的他的妹妹又是谁,穆席云接过她手里的碗,姑娘主动的离开了,出了房门,这才记起还有一个病人还等着她照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