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想报警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帮人是有备而来。大门直接被砸烂，屋子里的桌椅被推倒的推倒，屋内陈列的摆设更不用说，大都被摔到地上，脆弱的玻璃制品被摔个稀碎。能砸的能摔的几乎折腾了个便。
    曲言下楼的时候本想阻拦，实在有些自不量力，腰腹挨了一脚，窝心得疼，当时就站不住了，蹲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等站起来时闹事的人早就走光了。
    站起来扶着桌子又缓了会儿，被踢的地方隐隐作痛，酸涩堵塞了泪腺和喉咙。曲言使劲吸了吸鼻子，握成拳的手狠砸了一下桌面，桌子的反作用力震得手臂酸麻。
    “混蛋！”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再看看满屋的狼藉，只好忍着腰上的疼开始收拾。
    关锋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最后的这一幕，餐馆的门一扇已经掉在地上，一扇半挂在门梁边晃晃悠悠。门口聚了两三个人，来来往往的路人也往里看，指指点点。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汇集，走近才看到那在屋里一个个把倒下的椅子扶起来的孤单身影。
    曲言的身子一直稍微弯着，一只手是不是揉揉腹部的一块地方，脸上带着让人心疼的倔强。
    关锋脸色沉下来，眼神随便扫了扫就把看热闹的人驱散了。他走进屋，从门口的桌椅开始扶起。
    可能是听到门口的动静，曲言费劲地抬头往门口这边看。关锋再抬头的时候就和他四目相对了。
    可能是因为那天太过突兀的接触，曲言还记得他，“你是那天那位客人……”
    关锋手中的动作没听，把椅子摆好，“有扫把和簸箕吗？”
    曲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扫地，“……客人，我们今天不营业。”又看了看餐馆里这乱糟糟的样子，这才想到估计人家也早就看出来不能营业了吧，“我自己收拾就行，请明天，或者周日之外的日子再来吧。”
    关锋没听他那套说辞，直接绕过他去后厨，先前走过一次这次已经轻车熟路了。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了扫把，“往边儿上站，都是玻璃碴子，你穿得拖鞋容易扎脚。”
    曲言这才发现自己脚上还穿着拖鞋，应该是自己刚才下楼太急忘记换了，“真，真的不用了，怎么能让您帮我打扫。”他说着就要抬手去夺关锋手里的扫把。
    关锋是谁，身经百战的阎王爷，能从他手里把东西夺走的人，恐怕到现在还没遇上过，他当即反手一转扫把就转到背后了。
    曲言扑了个空，猫着的腰扭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的。
    “怎么了？”关锋蹙着眉头问。
    曲言用手轻轻揉着腰腹，还不敢使劲儿，那疼处不能吃力，只能一点儿点儿推拿，皮肉都疼，“不碍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只能认栽。”
    一看他那样子就不是普通的磕着碰着，“被人打的？”这句话说的带了火气，气哄哄的。
    曲言一愣，抬头看关锋的时候直接被镇住。觉得这位客人初见的时候只是有些沉默寡言，今天再看才发觉对方五官十分立体，鼻子挺翘眉眼粗粝，那眼珠带着火星子，脸被他这么盯着的时候都像是要烧起来了，火辣辣得烫。
    一个大男人被打了还要说出来实在太丢脸，曲言可说不出口，蔫兮兮地重复，“不碍事。”
    “去那里坐着。”关锋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然后就开始埋头扫地。他动作利索，力气又大，地上那些玻璃碴，还有些大块残破的东西都被一起扫成堆。
    曲言觉得自己和关锋非亲非故的，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让才来过一次的客人扫地。再说这副狼狈的模样，也实在不想一直暴露在外人面前。
    “客人，很抱歉，也很感谢您的好意，但小店现在因为一点状况，需要时间整顿，能请您先离开吗？”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用一只手捂着脸，窘迫着拒绝着外界所有的好意，就像是要用坚硬的壳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的。
    关锋没闷头把餐厅最中间过道的地方勉强收拾出来，扫把簸箕往旁边一放，站靠在一张桌子边，和曲言只隔一条过道的距离，“是谁打伤的你？”边说边从怀里掏出烟，咬在嘴里并不点燃。
    看着男人裤脚沾上的灰尘，曲言更过意不去了，“你衣服脏了……”说着要低下头用手去掸他裤脚的灰。
    关锋耐心告竭，把曲言像小鸡仔似的拎起来撂在桌子上，直接掀开对方的上衣下摆，直视对方惊讶到瞪圆的眼睛，指着腰腹间那块边缘泛青的淤痕加重语气问，“我问是谁打伤的你？”
    

    作者闲话：

    下章预告：这时候才想起来后悔的曲言继续烦恼起来。其实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也没怎么经过大脑，当时只是觉得男人靠自己靠得那么近，呼吸都快融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