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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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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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奕抬头看了眼天空,走的时候是晚上,回来了还是晚上,也不知道陈舒睡了没有,应该是睡了吧?
白奕抬脚脚步看似从容,实则速度飞快的朝陈舒的房间前进,拿出房门卡打开门,白奕环视房间,屋内漆黑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床上微微隆起一个包,白奕微微一笑,看来是睡着了。
放轻脚步,白奕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也不洗漱了,脱了鞋,轻轻掀开被子,慢慢挪了进去,身子一点点靠近陈舒,从背后抱住陈舒,陈舒身上温热的体温让白奕舒服的眯眯眼,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
白奕满足的吸了吸,陈舒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谁知,前一秒似乎还在熟睡的人,下一秒就转了个身,睁开了眼睛,房间内暗沉的光线让白奕看不出陈舒眼中的情绪。
“回来了。”陈舒公式化的问。
白奕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陈舒的脖颈,陈舒有些抗拒的挣扎了下,白奕暗笑,这是他无意间注意到的,陈舒的脖颈很敏感,可他就喜欢陈舒这副明明怕痒,但就是隐忍不发的样子。
“想我没?”白奕狠狠嗅了下陈舒身上的冷香,把头抬了起来。
陈舒松了口气,他其实挺怕痒的,白奕刚才要再蹭下去,他估计就忍不住了:“这么晚了怎么不等明天再回来。”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白奕连声音都带上了愉悦的尾音:“因为想你了。”
白奕的语气像是开玩笑,可是仔细一听,玩笑的语气里是不容忽视的认真,半真半假,让人分不清其中的虚实。
“……”
陈舒找不到话说,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身子自主的拉进了与白奕的距离,感慨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从前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没觉得,但是自从和白奕睡习惯之后,每天自己都被人死死抱住,勒得自己喘不过气,但是昨天没有白奕八爪鱼似的的楼板,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白奕自然注意到了陈舒的小动作,对于陈舒现在下意识的靠近,白奕表示很好,继续保持,也不枉费他长久以来的努力。
白奕的手抚摸上陈舒小巧的耳垂,轻轻揉捏了两下,白奕在心底评论,手感很不错。
然后下一秒,白奕就感到腰上传来的不轻不重的手劲。
“你又发什么神经?”陈舒不耐烦的问,一会蹭头,一会摸耳垂,再一会是不是就要摸头发,摸眼睛,摸鼻子,摸嘴巴了?有完没完了?
“陈舒,要不要明天去打个耳洞?”白奕问着,手悄悄滑进了衣服的包里,从江席给他的盒子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我打耳洞干嘛?我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陈舒立马回绝白奕的建议,他是真的不喜欢,你可以说他有点直男癌,他始终认为耳坠,耳环都是女生戴的,他虽然不反对其他男生戴,但是要让他戴,没门。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白奕丝毫不意外陈舒会这么说。
“嘶…”陈舒刚想说话,耳垂一疼,就感到有东西穿过了耳垂,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出来。
陈舒下意识的抬手想将耳朵上的东西拿下来,手抬到一半,就被眼前笑的奸计得逞的白奕拦住了。
陈舒皱眉:“白奕,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奕的手指轻轻抹去陈舒缓缓落到嘴角的血痕:“这个就当做我们约定的信物好了。”
“我不喜欢。”
“那就没办法了。”白奕把沾有陈舒鲜血的手指伸进嘴里泯了下,黑暗中,眼神魅惑:“这个东西一旦戴上就去不下来了。”
陈舒挑眉:“不是取不下来,是你不想取下来才对吧。”
“聪明。”白奕立即回答。
“……”
“不然哪天你突然跑了,我怎么办?”
陈舒皱眉:“所以与其说这个是耳钉,还不如说是追踪器。”
“本来你刚才要是答应我去打耳洞,我就放过你了,这也可以说是惩罚,你擅自疏远我的惩罚。”
白奕眼中毫不掩饰的凶狠直直透射进陈舒躲闪的瞳眸中。
“陈舒,既然我们已经说好了,那我就会说到做到。”
白奕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在白奕眼中仿若利剑出鞘,带着彻骨的寒意。
“以后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死,我也会带着你一起。”
陈舒的脸靠近白奕的脸,静静凝视白奕在黑暗中模糊的脸庞,想从白奕身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好证明白奕是在开玩笑,但是没有,漆黑掩藏了白奕的身影,但掩藏不了白奕晶亮眸子中的一丝不苟。
“知道了。”陈舒突然轻笑一声,回抱住白奕:“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会的。”
陈舒带着笑意进去梦乡,要说他没感觉到自己和白奕的关系有些微妙是不可能的,但是那又怎样,他拒绝不了白奕。
从一年前白奕以一种另类的姿态闯进他的生活,从两人冰释前嫌,从老爷子离开,白奕的细心照顾,再到现在白奕看似可怕疯狂的“同生同死”,都是陈舒拒绝不了的诱惑。
白奕看透了陈舒的本质,从小缺爱的陈舒把老爷子当成了生命中的唯一,事事以老爷子看齐,陈舒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围着老爷子转。
陈舒打理了一切邻居的关系,然而当你认真观察过后,你会发现,街坊四邻对陈舒的印象除了乖巧之外,没有其他的印象,对老爷子的印象倒是很多,和善,老实,憨厚,为人正直…
那么问题来了,不擅长交际的老爷子是怎么得到一致好评的?很简单,陈舒把自己当成了绿叶,衬托了老爷子这朵荷花。
到最后,白奕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庆幸自己是唯一一个除老爷子外被陈舒放在心上的人,还是懊恼陈舒不懂照顾自己,一个人苦闷的生活了十几年。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老爷子就是陈舒生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当老爷子死去的那一刻起,陈舒的世界全盘崩塌,这时候的陈舒或许还会因为想要为老爷子报仇而活下去,可是报完仇之后呢?陈舒会怎么样?结果很明显,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这时候白奕的机会就来了,白奕承认自己很卑鄙,老爷子的死等于让陈舒重新塑形,这时候是陈舒心灵最脆弱最迷茫的时候,不似婴儿的懵懂无知,不知世事,从另一种方面来讲,婴儿除了身体的弱小,其实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
但就因为这样,陈舒比婴儿还要脆弱几分,他经历了父母的厌恶,被亲身父亲险些杀死,懂得了什么叫世间险恶,但又在老爷子粗苯的温柔呵护下,体验到了不曾体验到的温暖。
可是老爷子死了,这时候陈舒就需要另一个引领他的人,白奕跳了出来,他清楚的知道陈舒所需要的,所祈盼的,所追求的。
他把自己热乎乎的心捧到陈舒面前,给予了陈舒最想要的两样东西:温暖,陪伴。
这两样东西,恰恰是陈舒现在最缺少的东西。
白奕循循善诱,诱惑着这只迷途的小鸟,慢慢走进白奕为他精心准备的陷阱,这一进,要想再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结局毫无悬念,白奕大获全胜,陈舒被他所俘获,虽然白奕为陈舒制造的笼子可能还不太牢固,可是一切东西都需要时间,白奕有自信,能在某一天,即使自己打开笼子,这只笼中的小鸟也不会离开。
因为到时候有形的笼子打开了,无形的笼子才最为致命。
以爱之名,禁锢你一生。
白奕收紧双臂,将陈舒抱的更紧了些:“晚安祝好梦。”
………
贺胜的对面坐了一个人,此人背对贺胜,光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感到背影主人强大的气场,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看准猎物随时可能上来将你撕咬个粉碎。
贺胜的气势在此人面前反而显得不伦不类,颇有些模仿的嫌疑。
“你的结论是什么?”此人的声音是饱尝风霜后的苍老。
贺胜在这个人面前完全没有所谓的“贺爷”架子:“白奕不可留,不然以后一定是个大麻烦。”
“哦?”背对贺胜的男子说是疑惑,不如说是不屑:“一个小娃娃能翻出什么浪。”
贺胜不这么认为:“他好像知道我们的事了。”
男人停顿了下:“那可就不好办了,谢寺启还有白黎两夫妻可是大麻烦。”
贺胜恭敬:“那我们该怎么做?”
“你能判断他知道多少事吗?”男人问道。
“属下无能。”贺胜鞠躬:“判断不出来。”
贺胜顿了顿:“不过,这白奕不简单,与其放在外面任其成长,不如放在身边时时监控起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或者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男人沉默,似乎是在思考贺胜的话,良久以后,男人叹了口气:“杀是杀不得的,现在动他,白黎两夫妻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们,到时候把人逼疯了,可真不敢保证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
男人站起身往外走:“等等吧,你的提议我会考虑,把白黎两夫妻搞定了,他这个毛没长齐的小猴子再精灵,还能飞天?”
“您慢走。”贺胜低头恭送男人,男人手袖下手指上一块红色的痕迹在贺胜眼前一闪而过。
男人走后,贺胜抬起头,“贺爷”的架子回到身上,算计的眸子里幽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奕,你能招架的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