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乘着腊月的尾巴悄悄来临，家家户户打扫卫生，办年货，买对联，买鞭炮，买鸡鸭鱼肉和各种常见的蔬菜瓜果，红红火火的，充斥着欢乐的气息，这是一年里最令人期待的节日，代表着一家团聚，共享欢乐。
    夜晚，陶春天独自坐在床上，看着远处连续不断的璀璨烟花，鼻头又是一酸。
    这个新年可能是她这辈子最难熬的时间，因为她的家在年前散了，现在这个熟悉的家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这个年也或许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昨天今天过去不再回来
    红颜落下色彩变苍白
    从前直到现在爱还在
    愿去等你漂泊白云外
    痛爱让人悲哀
    在世上命运不能更改……”
    好一句“命运不能更改”。
    “喂。”
    “春天，你外公做了你最爱吃的小鱼丸，你要过来吃吗？”陶母期待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呼吸声。
    “不用了，我不想出门。”
    “我过去接你好吗？今年在这边过年行吗？”
    “妈，我”陶春天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呼之欲出的哽咽，“我想在我自己的家里过年。”
    陶母静默了许久，道“春天，有的事是不能改的，也是改不了的。”
    陶春天凄然笑道“妈，新年快乐，我挂了。”说完话，便按了挂断键。
    陶母的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失落地望着远处的树梢上挂着枯黄的叶子，颤颤巍巍地随风飘荡，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可总是摇摇摆摆地黏在枝丫，舍不得离开。
    外婆心疼地看着陶母孤寂的背影，却不愿随意闯入她的世界，有些事别人帮不上忙的，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堵在死胡同里，迟早会毁了自己。
    陶母独自矗立了很久，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的母亲在身后怜惜地看着她。
    心里瞬间像是倒入了无数桶醋，酸的要命，也委屈极了。
    “妈，对不起。”对不起你和父亲的谆谆教导，对不起你们对我的栽培，对不起你们在我身上付出的心血。
    在我的生活乱七八糟的时候，你们总是出手相助，在我孤单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到你们的关心，可我不顾一切违背你们的意愿的时候，是你们含着泪原谅我的不孝，你们说只愿我生活安稳，可如今，我当初的义无反顾就换来今天的愁云惨淡，对不起。
    外婆疼惜地帮陶母擦汗眼泪，道“妈和你爸，这辈子就你们三个儿女，不疼你们还能疼谁，别怕啊，陶阳不是个好东西，咱就再找一个好的，你还年轻，别放弃自己。”
    “妈，你说我当时怎么那么轴，非得碰个头破血流才知道后悔。”
    “你啊，就跟你爸一样，死脑筋，重感情，这是你们的缺点也是你们的优点。”
    刚在厨房忙活一通的外公，听到母子俩的心里话，乐呵呵地笑道“我闺女哪里都好，是陶阳没那个福分，你看你这刚回来，老方家的儿子就揣摩着想来看你呢，我闺女行情好着呢。”
    “爸，你胡说些什么呢。”陶母无奈地笑了，果然，不能指望她爸说什么正事。
    外婆走过去就是狠狠地一拧，“说什么胡话呢，我告诉你，别跟我闺女瞎配对，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让我闺女自己看，少瞎出主意。”
    外公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道“我这不是变相的夸我闺女吗？”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家闺女，分明就是再说“好闺女，我这是夸你，你赶紧跟你妈说说，别看着我受疼。”
    陶母被逗得笑出了声，几日来的焦虑和忧愁都散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