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互相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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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了,哪凉快哪待着,回去让柔然王庭换人。”手轻一横,长剑入鞘,宫沉璧低沉道,“至于你,不想断胳膊瘸腿,就给朕安分些。”
柔然二王子。
很厉害?
宫沉璧这招不可谓不毒。夏侯淳虽看着风光无比,但其母族权势滔天,并不受宠,更因有一个更为出色的大王子压着,其境遇可想而知。
宫沉璧如此一说,简直便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往心尖里一点一点戳着伤。
夏侯淳气得浑身颤抖,双目充血,手指剧颤,“你,你……”
宫沉璧居高临下,桃花眼勾魂夺魄,尊贵倨傲,“带走,你们不用客气。”
“是。”
于是,如此一场可笑闹剧,以夏侯淳的惨败而告终。
身边人打了冷颤,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宫沉璧。
他是天生的王者,做事可以肆无忌惮。更不会因为别人的威胁,而有所躁动。
这就是他。
世间独一无二的人。
是大奉的魂,是弑羽军的灵,
是那个人唯一上心的人。
宫沉璧利落挥剑,眨眼之间,刚刚还一脸狰狞不要命扑过来的人,成为躺于地上的冰冷尸体,气息全无。
“再遇到他们,无论是何国,都给朕砍了。”
话说树大招风,宫沉璧好好的一国之君,不在长平待着安心做他的皇帝,反倒跑来繁州。
这世间,想要杀了他的人,绝对比想要梁元帝当皇帝的人多得多。
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只要抓了宫沉璧,何愁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于是,原本是追捕司析的人,纷纷转移视线在宫沉璧身上──无形之中,让外出的温择远轻松了不少。
一次两次倒好,但每日这些人都来数十次,饶是他脾气够好,也绝受不了。
于是,他们,成功的将宫沉璧惹恼了。
他不开心,也代表着那些人没好果子吃。没看到,唯一一个不长眼撞到宫沉璧手上的夏侯淳,如今还被关在某个无人得知的阴冷地方里吗?
“陛下,您看这儿?”宫六指着一方石岩说道。
宫沉璧走近一看。
一方石岩,约半人高,很是寻常。
而光洁石岩之上,刻着奇特的纹路,似用剑划出,有些扭曲,一勾长长笔画,直直横着某个方向。
很是奇异。
宫沉璧心中一喜,俊美英挺的脸庞,顿时染上浓浓笑意,巨大的欢喜在心间涌动,便是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那股子喜悦与希望。
这是他的阿析留下的,绝不会错!
宫沉璧敢对天发誓,天底下除了他们之外,外人绝不可能知晓这个图案!
当年春日的桃花树下,宫沉璧随手涂鸦,白白的宣纸下留着,便是这个图案,当初的戏言,仍如同昨日一般,绕在耳边。
宫沉璧桃花眼尽是笑意。
一扬下巴,剑眉一剔,眉眼间的笑意掩不住,“走,将你们的司析殿下接回来!”
……
“公子,可是有心事?”
司析略微抬首,潋滟如水的秋眸仿若一泓清水,通透,清冷。
他身体有了些许好转,也不愿待在烦闷的屋子里。
此时,正躺于竹榻上,任阳光沐浴,衣衫单薄,清瘦孱弱。
微皱远山眉,嗓音清淡如水,“这世间,谁可一世无忧?人生苦短,总有太多的事儿要有所顾虑,我也不意外,也算不得心事。”
“是老妇人想多了。”她坐于门口,目光沧桑哀远,“年纪大了,许多事虽然看得明了,心中不由得也有太多的顾虑。”
司析淡淡一笑,看着她。
无父无母无夫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座贫困小房,连个伴儿都没有,孤单了一辈子,被人排斥了一辈子。
确是值得同情,
也确实有太多顾虑。
低声咳嗽,面色惨白,凄艳微绝,“的确。”
“请恕我多问一句,不知公子贵姓?”
司析看她,那是张脸庞,苍老、惨白,因着多年的不如意,早已磨尽了多少年的容色。
那双眼睛,皱纹丛生,带着他看不透的迫切、复杂。
他眸光微微流转之际,只余倾世风华。
“老夫人似对我很感兴趣?”远山眉秀气疏丽,微微一挑,却是很少流露的冷厉。
“这而鲜有贵人到来……”她忙摆手,笑容略微僵硬,“老妇人一个乡野之人,不免有些好奇罢了。公子若不方便,不便理会便是……”
沧桑风霜的眼里,夹着些许的惊惧。
仿佛被司析那凄厉目光吓到一般,带着懦弱。
哪知司析微微一笑,笑容清傲,水色薄唇轻启,流泻清越声音,“哪有方不方便?”
“我名析,姓百里,家中已无人……”
司析太子生母正是百里家族唯一女儿,数年前被人尽数屠戮,无人生还。
而为梁元帝正妻的百里皇后,打击之下,重病缠身,不久便撒手人寰。
辉煌了几百年的百里一族,收场惨淡,如今,只余司析一人,再无其他血脉。
司析那般说,倒也不错。
“百里……百里……公子姓氏颇为少见。”老妇人微微一笑。
藏于身后的手却不住的发抖。
司析眸光一厉,不动声色。
心中颇为好笑,这妇人想方设法套自己话,只为了问他一个“颇为少见的姓氏”?
“老夫人,您呢,生于何处。”
“呵,老妇人长于此处,长于此处。”
“嗯。”
温择远并不知晓那位收留他们的大娘,正与自家主子,风云暗涌的打着机锋。
他拎着刚打的猎物,喜笑颜开。
无知是福。
温择远孩童时便跟随司析,宫里虽诡秘诸多,他却没受过苦,也很少遇见阴谋诡计。
他的世界,仅仅围绕着皇宫与司析。
“公子,你看!”笑得宛若孩童般灿烂无邪。
司析眸光很淡很淡,点头,“进去休息一下。”
温择远有些受宠若惊,自家主子性情凉薄,
竟然会关心他?
顿时感到很欢喜,同时也忽视了司析语气的冷淡。
这算什么?
便是以往与宫沉璧相处时,司析亦是如此语气,但宫沉璧仍然乐此不彼的粘着司析。
温择远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担惊受怕的心被抚平了,笑意浓浓,喜上眉梢,喜不自胜。
他拎着猎物,高高兴兴说道,“不用了,公子,……择远先去做饭……”
司析微微一叹,到底是个孩子,可以无忧。
“择远少年心性,让你见笑了。”温文尔雅的一笑,容色愈加妍丽,令万物为之失色。
妇人笑笑,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