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 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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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木青在村子里如同隐形人一般,并不受重视,他自己的存在感也不强,因而,被大家不约而同地忽视了个彻底。
然而,时隔多年,在立冬的这一天,木青的大名终于再一次被村民们记起,当然,人们说的名字是“哑巴”,而不是“木青”。
或许,在他父亲过世之后,这世上除了他自己,就已经再也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那个木老头家的哑巴”。
“哎,听说……哑巴带了几个小姑娘回来,你说该不会是他拐回来的吧!”一个大娘忧心地问,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赶紧回家把自家孩子藏起来。
“应该不会吧,也许是他买来的呢!”旁边另一个爽朗一点的大娘道。
“买的?他有那么多银子吗?”
“这就不知道了,走,我们也过去瞧瞧!”爽朗的大娘直接拉着她往谷场那边走。
这个时节麦子都已经在地里长着了,没多少农活,人们都比较清闲,见有热闹可瞧,都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三三两两的村民走向晒谷场,这时,平常比较空的谷场上已经站了许多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些顽皮的孩子们在人群里来回穿梭,追逐打闹。
似乎有人被围在中间,周围的人不时地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
林九玄兄弟三人在和木青进村不久,就被人给围住了。
“姑娘,是不是哑巴把你骗来的?”
“那哑巴都二十了还没娶亲呢,该不会是拐了你回来当小媳妇儿的吧!”
“瞧这水灵灵的小姑娘,可别真被哑巴给糟蹋了!”
“姑娘,是不是哑巴打你了,你才不敢说出来的?别怕啊,村长一会儿就过来了,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
“都没有,不关木青的事,他是个好人!”林九玄将“木青”和“好人”几个字咬的重重的。
莫名地心生愤怒,不是因为被人当成木青的“小媳妇儿”,而是这些人一口一个哑巴叫的顺畅,丝毫没有考虑过木青的感受。
那一字一句,无不带着对木青的深深恶意,似乎这是一个品行极为不端的人一般,就没人往好的方面去想他。
而木青就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个木头桩子似得,仿佛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冷言恶语一般。
正是这样的浑不在意,将自己孤立与整个世界之外的态度,让林九玄心疼不已。
这人儿,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是孤寂的吧!
好似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千万年,不知道何为孤单,何为寂寞,却自然而然地从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透出一丝不自知的近乎纯真的孤寂!
突然,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姑娘,怎么是你?”
林九玄定睛一看,正是那天在清水镇上卖萝卜的中年大婶,和他一起过来的中年男子,听边上的人称呼就是这青田村的村长,似乎颇有威信的样子,一路走来,众人纷纷给他让路打招呼。
“村长好!大婶好!”
看到村里的重量级人物已经出场,林九玄心说好戏可以开演了,只是没想到会遇上熟人,有些说辞恐怕得稍微改一下了,既然这些人都这么瞧不起木青,那不如……
“姑娘,这是咋回事,你怎会跟哑巴在一起呢,还有这两个孩子是谁?”
这卖萝卜的大婶是青田村的村长夫人,为人和蔼可亲,过日子素来精打细算,所以才会将自家吃不完的萝卜拿到集市上卖。
村长听自家婆娘在耳边小声嘀咕着之前见过这个小丫头的事,指了指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乖巧地拉着他衣袖的两个更小的孩子,继续道:“孩子,别怕,有什么困难大胆地说出来!”
整理好情绪,林九玄面露哀戚之色,带着一丝哭音道:“村长,我娘在生下妹妹们不久就已去世,父亲本是个小商人,家中也小有资产,可是……”
顿了顿,想到林战和景月柔,面上悲色渐浓,眼中犹如实质的悲痛几乎厚重的快要化不开一般,继续掩面哭诉道:
“谁知道……前不久,父亲在运货途中被强盗所杀,大伯知道后,就霸占了我家的财产,说我们姐妹是赔钱货,还想要卖了我们,可怜我姐妹三人年纪还小,族人拿了大伯的好处不愿意出面帮忙,而我一阶女流之辈无力与他们抗争,只好让小米带着我们连夜逃了出来!”
说到小米时,抬眼感激地看了看那头悠闲地甩尾巴的小毛驴,继续道:
“本想来清水镇投奔舅舅,可没想到舅妈一听我家中出了事,立马就变了脸色,把我们赶了出来,后来又遇到坏人要对我们不利,还要抢走小米,正巧遇到恩公救了我们!”
说着,抬眼偷偷看了眼木青,像是极为感激一般,双目含泪,盈盈一拜:“恩公,小女再次拜谢恩公救命之恩!”
向众人示意这木青是个大好人,你们可不能冤枉了他。
听他说的声情并茂,林九叶、林九歌兄弟两人也不禁想起了爹娘,失声痛哭起来,这样一来,也让村长等人更加相信他的话了。
听到这样悲惨的遭遇,一些心肠好的人纷纷出言安慰,过了好一会儿,见他们情绪不再过于激动,村长方才继续开口:
“那如今,你有何打算?”
看得出这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小丫头,说话间条理清晰,虽说是商人之女,却不见丝毫商人的市侩,反而这三个孩子身上都带着些许清贵之气,应当是读过不少书的。
村长这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因此,也不主动开口说些什么,想要看看在这小丫头心里是作何打算的。
林九玄略有些羞涩地看了木青一眼,期期艾艾地开口:“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宣萱愿以身相许,侍奉恩公!至于——舍妹,也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这话一出,顿时惊掉了一地下巴,这是要做童养媳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