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54回卢氏失言说真相 张二情断出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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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赶忙感谢张二,又问他这次要处决的是什么人。张二就说道:“除了一个之外,其他都是些不服老子管的人。”卢氏便问他:“老爷在这平阳县跺跺脚,地都得晃几晃。谁人这么大胆,竟敢不服您管?”张二说:“可不是就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东西,竟然想在我家烟馆行刺赵司令。幸亏有我有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卢氏便恭维他说:“老爷孔武有力,赵司令的安全自然全仗老爷护着。像这些以下犯上的东西,确实该杀。”
张二被她一番恭维心情大好,便将自己当日如何捉拿剌客、抓住后如何审问用刑、如何让他生去活来、生不如死地事大肆宣扬一番。卢氏自是不停地恭维他。张二最后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张子丰,等到了明日,看你还嘴硬。”卢氏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脸上一白。追问道:“那剌客叫什么名字?”张二就说:“叫张子丰。”卢氏强压着心里惊慌问道:“他为何行刺赵司令?”张二说道:“说是以前赵司令伤了他老子,特地来寻仇的。可不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赵司令手里死去的人多如牛毛,那记得谁是谁,直接就叫吹头了事,这不明日就让他们父子俩到阴曹地府去团聚。”张二兀自喋喋不休地说着,卢氏只听得心惊胆战,便问那张子丰长什么样子。
张二听她问刺客的样子,便瞪着她冷哼了一声。卢氏赶紧解释说:“只因这张子丰与我一个熟人重名,所以有此一问。”张二便问道:“你的熟人?你难道还有我不认识的熟人?”卢氏便说道:“以前周家的女婿,也叫张子丰。”张二一听,立刻抓起桌上的那一卷纸,抽出一张交给卢氏看,问道:“可是这人?”卢氏一看公告上的名字、画像,可不正是玉菡的丈夫张子丰?
张二一听卢氏说这张子丰正是周家女婿,顿时哈哈狂笑起来:“原来竟是他家的人。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卢氏听他语气不善,急忙说道:“此事必是那张子丰一人所为,老爷只处置他就是了。周家与此事绝无干系。”张二便冷笑道:“绝无干系?你怎么知道没有干系?我说有关系,它就必须有关系。”卢氏心里愈加惊慌,急忙说道:“我以前在周家时,他们就时时劝张子丰不要寻仇。如果周家人知道他要去寻仇,定会拦住他的。”张二不理卢氏,自言自语道:“上次时机不到、让那老东西逃出生天。赵司令天天催我筹款,我竟然忘了关照他们了。他们家有的是钱粮,又主动找上门来。这可不是天助我吗?等明日先处置这张家,之后——”张二说完就放声大笑起来。
卢氏听他语气是要为难周家,赶紧哀求道:“老爷,你相信我,周家肯定与此事无关。求老爷不要为难他们。”张二听了她的话,便沉下脸来说:“你如此护着他家,是何居心?”卢氏喏喏地说:“我并非想护着周家,只因我女儿还有他家。我——”张二一把捏住卢氏的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又大笑着说:“你的女儿,很好。”卢氏看他神色,顿时脸色大变,赶紧爬在炕上,不停地给张二磕头,哭着连声哀求道:“她还是个孩子,求老爷放过她。”张二淫笑着说:“你紧张些什么?我自然会好好关照她。只不知她生的可有你好?”卢氏吓得面色惨白,只顾不停地给张二磕头求他放过玉薇。张二一时不耐烦,顿时面如寒霜,冷冷地说:“你明日不用去看热闹了,在家里好好闭门思过,再想个对付周家的法子出来。如果到了明晚还没想出来,哼——”说完起身下炕,拂袖而去。
自从到了张家,卢氏才深知张二心如针尖、睚眦必报且心狠手辣,心想近日来张二本已对自己情份变淡,今日自己为周家说了几句话又使他不悦,如果再不能想出对付周家的办法,张二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如遭他嫌弃,自己在张家岂能活下去;如果连累周家,玉薇倘若落到他的手里——。卢氏想到张二说到玉薇时的神色,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第二天,卢氏一整天心乱如麻,格外想念玉薇,但一想到玉薇就又想到张二,越想越怕。眼看着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月上中天,卢氏还是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直到半夜时分,突听到房门响,就见张二满脸通红、跌跌撞撞地进了门。卢氏只得壮着胆子迎上去伺候。
张二呼着酒气,一把将她抱起就往炕上推。卢氏哪有心情做这个,只得勉强应付。张二动了半天,见到卢氏毫无反应,顿时兴致全无;爬起身来,一把抓住卢氏胳膊,卢氏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张二恶狠狠地问:“我来了,你不高兴?”卢氏赶忙摇头。张二盯着她看了半天说:“以前的你又骚又辣,多招人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木头人一样。难道跟了我,委屈了你,你心里不畅快?”卢氏赶紧说:“老爷待我极好,跟了老爷我心甘情愿。”张二便说:“你心甘情愿?那你做出这副死相给谁看?”卢氏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说:“我并不敢。只因老爷昨天交待的事,我没有主张,所以心里烦闷。”张二轻蔑地笑着说:“你对付那老东西的时候多么聪明伶俐,一张送货单就搞定了他。怎么现在反而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