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段回就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马蹄声，还没等确认是不是唐妙，就又听见了落水的噗通声。
    不是唐妙，是叶三郎。
    段回轻轻转头，看见陆丑堂也醒了，“好像听了水声。”
    “嗯，不用管。”
    因为陆丑堂说话轻，所以段回也声音不大，转头一想，为什么要轻声说话，陆酉尘也应该醒了。段回往陆酉尘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随遇而安啊。
    段回是枕着嗜血剑，怀里抱着繁弱剑躺着的，陆丑堂和他差不多，枕的是装食物的布袋子，只有陆酉尘睡得很安逸，他头枕着陆丑堂的腿，腿搭在段回的腿上，这会儿正抱着剑流口水呢。
    段回抽出来一条腿，正打算对着陆酉尘的腿踹过去，可看着那孩子傻乎乎地睡相，又收了点力道，将那两条腿踢了下去，虽然和“轻手轻脚”没关系，但是陆酉尘没醒是真的，他二师兄宠着他，抽出腿的时候还把布袋子叠了叠塞过去给他当枕头。
    段回站到忘川河边看着初升的太阳，面朝风向，狠狠地汲取温暖。陆丑堂因为腿麻了一时没起来，就只好坐在原地看段回练剑。
    繁弱剑对段回来说多少有点重，可能更适合寅钊。陆丑堂只是随便想想，并不想打繁弱剑的主意，他去拍了拍陆酉尘的脸，“小懒虫，你再不起来把你扔这了啊。”
    “……唐妙来了？”
    “没有。”
    “那我再睡会儿。”
    “醒醒吧，我觉得段回不等了。”
    陆酉尘像是在思考陆丑堂的话是什么意思，半晌才爬起来去看还在练剑的段回。
    “诶，你这几天怎么了？”
    段回收剑回头看陆酉尘，“什么怎么了？”
    “话也不好好说，行为也很古怪，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因为要进乌泽之地？”
    段回一愣，然后慢慢皱起眉来。他这几日确实有些“不像段回”，段回不应该像他这般谨慎多虑心事重重，凡事应该秉着“先做再看”的顺序来处理，而且话少这样十分反常的举动也很不段回。
    他的紧张，就这么明显？
    “说话呀。”陆酉尘可不知道段回又在面具下面想什么，他只知道段回看着他也不说话，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段回用力冲陆酉尘翻了一个白眼，努力找回段回应该有的样子，“我是替你紧张，怕你一会儿被河水冲跑了。怎么，你情伤这么快就好了？”
    陆酉尘自动忽略后一句：“扯什么呢，我水性和我的轻功一样好，不信你问我师兄，整个思瑶派，不，整个武林，我游水的能力一定能排上前十。”
    “前十，呵，吹吧你就。下次让董不知做个排行，看你排到哪里去。”
    “你和董不知很熟啊？”
    “熟啊。”段回看着陆酉尘憋笑，“我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烧了他的老窝，你说我和他熟不熟？”
    陆酉尘大笑出声，“那我更熟一些，两次烧山我都见证了！”
    陆酉尘就那样背对着初阳站在涟涟河水边大笑，柔和的阳光很宠爱地给他镶了一个金边，看起来意气风发流光溢彩，十分令人艳羡。
    段回心里叹气，无论是作为石询还是段回，陆酉尘一直是他羡慕的对象，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等段回多想，空中突然响起两声窜天炮，段回明白这是唐妙的信号，两声，他把方辰钟带出来了。段回转头看了一眼陆丑堂，一句话没说就把三匹马赶走了，随后把还坐着啃饼的陆酉尘拉起来，“准备，我们穿河。”
    段回说完就深吸一口气轻功提了两步噗通一声，兀自跳了下去，根本没给陆丑堂问唐妙什么情况的时间。陆丑堂和陆酉尘说是要和段回合作，可实际上怎么去乌泽之地全凭段回一人，忘川河水下分支众多，河面宽得望不见边，他们要想穿过河面到达正确的地点就得紧跟着段回。
    嗯，这会儿段回跟条红色的鱼似的，都游出去好几丈远了。
    “嘿！”
    陆丑堂一个反应慢，陆酉尘也跟着下去了。哎，这家伙是真的江湖走动少还是怎么着，他怎么就这么信任段回呢？
    到底谁是你师兄，你能不能打个招呼！
    陆丑堂埋怨归埋怨，也是紧跟着陆酉尘跳了下去。他不知道段回的水性怎么样，不过陆酉尘可是一进水就是条抓不到的泥鳅，他们这次“冬泳”估计从出发到目的地，都不会平静了。
     

    作者闲话：

    无言：诶？有人暗戳戳发了狗粮？
    丑堂：没有，我没有想三师弟。
    段回：这种此地无银的恶意狗粮！
    无言：你要尽快熟悉这种味道，等小尘尘见到方子钰，你就有双倍狗粮了。
    方子钰：【翻剧本】我记得我不是主角
    段回：【拔剑】无言，来谈谈
    无言：……不不不，我就是来求个枝枝求个收藏！呜哇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