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碟乱 第十八章亚弥尔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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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刁熠最后一次按下操控台正中隐藏着的按钮后,刚一坐回椅子上,座椅如同生出无数只长手,把刁熠凌建宇各自五花大绑。
“好啦,我们马上进入长途旅行,不知道迎接我们的是什么,你怕吗?”刁熠看看右手边的凌建宇。
“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凌建宇的左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飞碟的中舱似乎有机械重组的声音,很快周围再次陷入寂静中。当屋顶传来语音时,刁熠有些困意:“飞碟已经进入加速状态,即将飞往亚弥尔星,请大家再次检查座椅是否完成安全绑缚。”
屏幕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影像,时间似乎开始停滞……
五十年,难道一觉醒来二人都会成为垂垂老者?才开始的人生便要快进至老年?刁熠凌建宇进入操控室前还在调侃,而迈出的步子只能一直向前,向前。两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前来报到,治疗眼睛,然后呢,携手度过最后的短暂时光?谁知道呢。前路无伴,你我只有共同面对。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你的拒绝让我心痛过。那么高高在上的感觉,让我只能仰望你。我哪有那么高大,咱俩身高差不多啊。我的职业还没有你光鲜呢,为何要仰望?只因我动情,你是被喜欢的一方,当然形象被无限放大。军人与教师,都光鲜。你的人更光鲜。嘻嘻。瞎说。可以让我抱抱你吗?干嘛?又不是没抱过。你从来没主动让我抱过,上次拥抱,是你主动抱的我,感觉不一样。看在你是个病人的情面上,同意。你真好,就这样,到永远。还治不治眼睛啦?治好眼睛,也让我这样抱着,你答应我,好吗?亚弥尔星球要是把咱当成异类开除球籍,咱就死无葬身之地啦,到时再说。狡猾!那我们就这样抱着,一直到达目的地,好吗?不行,必须都得绑好,安全起见,听话。反正到了亚弥尔星球上,只有咱俩是关系最近的人,你再想抛弃我,也不能啦。好啦,咱去操控室,该起程啦。五十年,是一觉醒来吗?不知道,有你在我就不怕啦。谢谢你带我一起来。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我还担心你爸爸妈妈不放你走呢,毕竟有可能真的是永别。能治好眼睛,只当是以永别为代价换来的,总比一生都生活在黑暗中强。
你听到什么声音啦吗?凌建宇你睡了吗?感觉是在飞碟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不会是飞碟要爆炸解体吧?
刁熠。那个曾经听到过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分辨不清来自于哪里?黑暗深处吗?你终于还是来啦,离开那个有风霜雨雪有四季花开有日月轮回有潮起潮落的星球,你真舍得啊?你能抛得下自己的亲人,你舍得下男欢女爱?来吧,亚弥尔欢迎你,你的身份早已在亚弥尔星球注册。随你选择是去是留,希望你在亚弥尔星球上开启全新的人生。
突然一群青面獠牙的人形怪物拦在面前,刁熠回头却找不见凌建宇。你从哪里来?太阳系的地球。那可远啦,你们居然可以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你们肯定不是地球人。是地球人。那也得是有亚弥尔星球的血统,看着不像啊。如果没有人能够引领你们,那就过不了这道关,请打道回府吧。不行,我们暂时不能回去,我要治好一个人的眼睛,他因为我已经双目失明,请你们放我们过去。一旦越过这条界,你们就会进入亚弥尔星球的引力场,飞碟会很快抵达。这么快就到啦,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老,不是说五十年才会抵达吗?到达亚弥尔星,地球上经过了五十次公转,而实际上你们只是如同做了一场梦,容颜不会有任何变化。你们是亚弥尔人吗?快走吧,飞碟就是你们的通行证,祝你们好运。
再次陷入黑暗,到底是在前行,还是在坠落?刁熠看不到凌建宇的身影。如此孤独的旅程,怎么感觉不到饿啊。凌建宇,你在哪里?陪我说句话好吗?难道我已经死啦?死亡的归宿便是如此?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刚才呢,难道是看到的是镜中的自己?前方是光亮吗?如同杂乱了信号的屏幕显示,黑白与彩色交叠,光与影交错。各种嘈杂,震荡的耳鼓痒得难受。突然前方一片明亮空阔,不像继续接近的样子,是停止了前行?
刁熠与凌建宇几乎同时醒来,捆绑二人的绦带都已消失不见,屏幕上呈现的是一片片鳞次栉比的街区,不见人影,屋顶或呈弧形或呈卵圆形,泛着青灰色。飞碟近乎静止。
“这是哪里啊?没有树木也就算了,也不见人影,空城吗?”刁熠活动着四肢,扶着凌建宇站起身。
“飞碟不飞了?不可能睡一觉的工夫就到啊,难道我们睡了五十年?”凌建宇想摸摸刁熠的脸,又收回手。
刁熠抓住他尚在犹豫的手:“想知道我老没老啊,摸摸看。”
凌建宇真的细致地抚摸刁熠的额头脸颊鼻梁嘴角,然后是扎手的下颏:“倒是没有皱纹,不过,该刮胡子啦。”
“还说我,你比我还严重呢。”刁熠从两侧辅屏上的文字得知,已至亚弥尔星,目前高度150米,地表温度250C,无风,氧气含量18%,可以出舱,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室外。
“要是饿的话,我们吃些东西再降落,从昨晚到现在,我们一直没吃东西。”刁熠提醒凌建宇。
“你的意思,我们真的到了亚弥尔星?”凌建宇依然不敢相信。
“是的,完全陌生的地表环境,类似于地球上的城市,规划得很好,方方正正。信息提示,我们可以出舱,但是不能长时间在室外暴露。”刁熠又降低了些高度,地表建筑愈发清晰,似乎没有窗子,只在不同的方向留有门洞。
“肚子咕咕叫呢,飞碟上还有吃的东西吗?”凌建宇跟在刁熠身后。
“当然,好多呢,如果到了保持期会发出警示的。”刁熠依然维持在地球上的思维模式,“我们先去洗漱吧,还要找身衣服换换。”
“可是,不是说已经经过五十年了吗?”凌建宇实在搞不明白啦。
“按说是,可我们都没有任何变化,那些物品也应该是这样啊。”二人简单洗漱后走进用餐室。
刁熠先接了两杯水,然后取出几种包装严密的太空食品:“看样子应该没问题,先垫一点,等到了地上,再找地方大吃特吃。”
嚼着压缩饼干似的食物,凌建宇的思绪又飞回地球:“是不是这一觉醒来,我父母他们已经早已不在人世?还有你周妈妈沈伯伯。”
“先不想这些,现在我们搞不懂啊,等到了地上找人问清楚,好吧。”刁熠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庆幸他无法看到。
刁熠收拾好垃圾,然后从隔壁休息室挑选出几套衣服:“我们准备落地。”
半空中不时有飞碟掠过,看来飞碟是亚弥尔星上出行工具啊。刁熠发出隐身指令后,飞碟竟然悄然落地。竟然不能隐身?落地就落地吧,反正是它自己的家乡。
是一处方形广场,最近一处建筑门前有黄灯在闪烁,建筑上的字体竟然有数种语言并列,汉字赫然在列:太阳系接待中心。二人走近,门上打开一处一尺见方的屏幕装置,刚好扫描了刁熠的脸部,提示音过后,有语音播放出来:“欢迎来自于太阳系地球的刁熠先生,如果需要在亚弥尔星上生活,请进入接待中心完善身份注册,并了解相关信息,祝你在亚弥尔星生活愉快。”屏幕上正中呈现出一个“确认”软键。刁熠按下。大门无声而开。刁熠拉着凌建宇一起进入大厅。
大厅内空无一个,一处处类似于自助查询系统的终端设施排列开去。刁熠选择先从1号终端开始查询。扫描装置提示:“请将眼睛靠近些。”扫描成功后,语音提示:“你好,刁熠先生,你在亚弥尔星上的身份数字序列号已经生成,你现在拥有的生活币是90000,可以维持在亚弥尔星生活六个月,如果想获得生活币,必须选择在你擅长、或者喜欢的领域里进行劳动,你的劳动回报会折算成生活币计入你的身份数字序列号中。本接待中心提供的所有查询服务均免费。请在2号终端完成档案操作。”
刁熠摘掉凌建宇的墨镜,让他也站在刚才的位置上进行系统扫描,语音提示:“无法识别的陌生人,来自于太阳系地球,请先治好眼睛再重新进行扫描。”
“先不要着急,我们先按他的提醒完成操作后,下一步直接到健康中心。”刁熠安慰道。
“没事,看来他们的身份认证是通过扫描眼睛来实现。”凌建宇跟在刁熠身后继续前行。
2号终端前扫描通过后,刁熠被各种古怪的问题搞得晕头转向:来自于地球的具体地理位置。在地球上的生日、原始性别、各项生理指标、工作、爱好等。为何而来?是否会返回?何时返回?在地球上的血缘亲人明细。在亚弥尔人星上的血缘亲人明细。居然连性取向都需要填写,刁熠有意空缺此项,系统竟按出错处理,提示重新填写。不由得回头看看凌建宇想征求他的意见:“唉,系统让填写在地球上的性取向,怎么填?”
“这还用问啊,你跟李修明都那样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还妒忌着呢,你想好怎么补偿我吧。”凌建宇逗他。
“这么隐私的问题,什么嘛?”刁熠点击为“同性”,系统又罗列出如下问题:是否有过同性性生活?累计有过几个伴侣?然后是伴侣情况。刁熠差一点就要崩溃,幸好伴侣的好几处选项为非必选项,只填写了李修明的名字。终于提示档案建立成功,请继续到其它终端进行相关问题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