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闻‘素尘帝君’？”云楚泽又将话头一转。
    “……您是说……传言中守护北笙的神明，司霜雪的上仙，素尘帝君？”毕竟曾在北笙生活过那么多年，这些个传说，阿雪又如何不知。
    “正是。”云楚泽微微点头。
    “……”阿雪有点儿懵，他并不能明白云楚泽的意思，难道说，这位云家家主特意起一话题，竟只是为了同他讲述一个孩童皆知的神话传说么？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不耐，云楚泽笑了，他并没有上前扶起晏离雪，反而兀自走到一旁的一张方椅上坐下，言：“北笙与南鸾的不同，恰在于此。北笙人有着自己的信仰，他们相信神明，同时拥有自己的骄傲。而南鸾人恰恰相反，除了切实存在的事物，任何传说皆会被他们当作无稽之谈。”
    “……”
    “所以，便是五年前的事，是由南北两国联手造成，我想，你也应该分清孰轻孰重。”云楚泽说得云淡风轻，他事不关己的语调扯痛了阿雪敏感的神经——阿雪迅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心中一寒，面容便愈加冰冷得可怕，然后，他忽然冷笑起来，清洌的声线在厢房的内部荡漾，明明如同干净的泉流却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云前辈原来是想表达这一层含义……”阿雪的声调陡变，不啻被削磨得锋利的冰棱，唇起唇合，声声见血，“然而阿雪却觉得，莫论是否有信仰，幻氏与容氏的卑迹早已牢牢钉在阿雪的记忆里，不论起初是什么原因，最终的结果都是血迹斑斑，不共戴天。”
    晏离雪的这一番话没有一丝一毫激昂的情愫，可是一字一句浸透着沉痛与决然。而云楚泽就那么一言不发地斜靠在椅背上，说不出用一种什么样的神情望着他，直到阿雪一席话毕，他顿了一下，忽然朗声大笑：
    “哈哈哈……”
    阿雪震惊地侧过脸，凝视着云楚泽异常的反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云楚泽独自笑了一阵，然后，几乎是在一瞬间收束了面容，他凹陷的眼眶里那两颗浑浊沧桑的眼珠蓦地闪过两道锐利的精光，紧接着，他缓慢却严肃地说：
    “年轻人，目标坚定是好事，但看来你远不如你表面上的那般沉稳。我方才不过稍微几句，你竟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要我如何相信你不在目标实现之前，自己反倒先被掩藏在暗处的敌人杀害了。”
    “……”
    “也罢……其实，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云楚泽的语气忽又多了几分亲和，“我虽然谈不上懂纵灵术，却也与莫家家主曾有过交情。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听进去。”
    晏离雪望着他，双膝略微挪动，似乎已经麻木了，但他没有打算起身，云楚泽仅是扫了一眼，便道：“我方才的那番话，实际上是想表明我的一个猜测——作为一个北笙人，我始终认为，墨瑶不是凡物——当然，这只是推想，它既是在北笙出现，也许，墨瑶与传说中的那位‘素尘帝君’有着某种关联。”
    “……”阿雪突然有种云楚泽偷听了自己与阿靖谈话的错觉，不由地嘴角抽动。
    “还有就是，墨瑶的另一半，我曾见过。”
    “！！”猛地一惊，阿雪几乎要站起，可麻木的双腿硬是将他又拽回了地面，让他的膝盖再次重重地磕在脚边的木板上，他忍着膝盖处的疼痛，一双眸子连眨都不曾眨一下，“您……是说……真的？”
    “嗯……”云楚泽看起来的确不像在诓他，“因为，我们云家曾有一块墨色的传家玉石，只是很多年以前我根本不知晓那是何物，便将它传于裳儿。后来，裳儿死了，那玉石也不知所踪……今番想起来，若是墨瑶有两块，那也许正是另一半的墨瑶。”
    

    作者闲话：

    小微这两天弟弟过生日活动比较多，昨天和今天的更新都比较晚，今天更三章，实在抱歉啊大家（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