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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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过后,添香终于腾出空来,得以回到西厢阁去看望阮欢言。
阮欢言因为着了凉水,又披了湿衣服,正浑身发烫,搂着被子嘀嘀咕咕说胡话。添香探了他的脑袋,热得好似暖炉,又听他嘴里念叨着什么瘟神,什么包子,还以为他得了什么怪病,吓得没了魂魄。
柳连蝶倒是心宽,摸了摸阮欢言的脑袋,说是受寒发热,用被子捂一捂就好了。添香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按照太太的吩咐,给阮欢言抱了两床被子,将他粽子似的裹住,整整捂了两天两夜。
好在阮欢言傻人有傻福,身子虽然羸弱,但总能逢凶化吉。抱着被子挺了两天两夜,果真退烧了。
半月过后,天气越发寒冷。又是一年年末,阮府各处张灯结彩,虽比不得之前铺张奢靡,但仍是贵气逼人。
同往常一样,今年柳连蝶除了固定的月钱,并没有领到额外的奖赏。西厢阁这个年,只怕又是不好过了。
阮欢言现有的几套衣物,大多都是年长的兄弟添置新衣的时候打下来的旧服。有些身形相似倒还好些,有些格外宽大,袖子裤腿都不合身,走起路来总是绊脚,稍不注意就会跌翻在地。
添香总盼着太太发了月钱,能想起来给少爷添身新衣。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月钱一直在发,新衣却不知究竟在何处。今年又是如此,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添香索性将阮欢言仅有的几件衣物拆成布料,拼拼凑凑,打算连夜替他制一身常服。不管做工如何,至少算是一件辞旧迎新的新衣。
别看阮欢言脑筋不好,但这府里谁对他好,谁对他坏,他都一清二楚。比起那些终日窝在房中不见踪影的亲姐姐们,阮欢言更愿意称添香为姐姐。毕竟这个姐姐每日伴在自己身边不说,还肯亲自为他缝制衣服。而那些名义上的姊妹,却是一年到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添香姐,天晚了。」阮欢言披着薄衫,来到添香房里,招呼她早点休息。
添香借着昏黄的油灯,一边忙活手上的针线,一边笑着回道:「不急,我这儿还有几件衣物要拆,拆完了就去睡,你先休息罢,不用管我。」
阮欢言没有按照添香的吩咐回屋歇息,而是拉了被子铺在桌前,同她一起坐在床上:「那我陪你。」
静谧的夜,四下无人。窗外银装素裹,白雪晶莹。梅枝已有很长时间无人修剪,枝杈凌乱。
门可罗雀的西厢阁内,唯有一息昏黄陈旧的烛火还在长明。整间旧屋因了这一盏微弱的光亮,变得格外温暖。
阮欢言闲来无事,肆意拨弄着身旁那些衣物。忽而,他发现一件极为陌生的外衣,混在那堆熟识的衣服中,遂疑惑道:「添香姐,这件衣服……我为什么从来没穿过?」
添香顺着阮欢言的目光看向他手上的衣服,霎时辨认出这件衣服的出处。玄衣紫襟,镶金绘云,不是秦封当日穿的那件又是哪个?
「呀,这衣服居然还在我们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