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孝好老攻 第二九回.好个华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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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二人是被楼下一阵嘈杂吵醒。雷震霆穿了衣裳才走过去房门就被粗鲁撞开,门口立着三个华山派的人,其中一个就是昨晚的少年侠客,此刻他身边两人都气势汹汹举着剑:
“洛寻箫在哪儿!?”
雷震霆倒是穿戴整齐,他家小五还没洗脸呢!
可他还没发飙,对面两人就不客气就舞剑打来,
“就是他!他是洛寻箫的兄弟!”
雷震霆身无长物,手边也没什物,这会儿也是刚醒来,气血正是心头上。
若是平日,雷震霆倒是出手还留半分力,可这会儿看对方一大早没头没脑举剑就打,心里更是恼火,双手化为鹰爪往身子两边一扯,那一前一后向他刺过来的两柄剑,被他的手中内力一吸偏向两边。对方明显要取他性命,所以他更没客气,手腕一转,双手分别就化为掌一个推手打出去,身形也为之一震。
这两掌可是真气在手,对面两个人收招不及胸口生生吃了下去,立刻倒退着口溢鲜血。
剩下没有出手的那位少年侠客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接住其中一人,眼如铜铃瞪着雷震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雷震霆心里火起:不知道你雷爷爷是什么人你们还出此杀手?!
“哼!”冷哼一声并不搭话,虽然他不是江湖人,不过这个华山派的名号他也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什么江湖名门正派的人做事这么没有“章法”!
听到雷震霆冷哼呲鼻,对方更觉得屈辱,唯一没有受伤的少年侠客也拔了剑,却听得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住手!”
一个高大男子应声而至,看他一身蓝色长褂也是个华山打扮,年纪看来三十出头,方脸虎目,一对剑眉不怒而威。此刻面上有些难看,低眼扫了扫自己口溢鲜血的两位同门,又转头看了看雷震霆,才对少年侠客道:“不是叫你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么十五!”
“可是!”被唤作十五的,是华山派第十一代弟子,静字辈排行第十五,名字叫做孙静岚,“我没有冲动!”
“你两个师弟都被人打伤难道还不叫做事冲动?”男人严厉呵斥着,眉头也深锁,转头又看了看雷震霆,依旧没有好脸色。
“柳师兄!十五只是想给颜师兄报仇!”孙静岚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依然倔强地开口,“这个男人和那妖人称兄道弟一定知道那个妖人下落!所以我才和师弟们……”
“闭嘴!”被孙静岚换做柳师兄的,是华山派第十一代弟子,清字辈排行第十,唤作柳清耀,“技不如人还报什么仇?!丢我华山派的脸面!”
这一语毕了,就看他右手一扬,听得铿一声轻响却是一道剑气向着雷震霆挥来!柳清耀本是站在门外,这剑气挥出,他身边的门面就立刻碎开了去,门槛上也是一道豁口。
雷震霆倒也面不改色,之前看这人眼色不善又听他也是华山派的人自然已经料想到是善人不来,催掌发力将真气覆于全身,只是稍微避让就躲开了那锐利剑气。因为雷震霆身上真气远比着剑气醇厚,所以这擦身而过的剑气并没有伤到他,可他身旁的桃木桌子却是一分为二。
柳清耀这一招“风送紫霞”在同辈中也算翘楚,出招前又呵斥了师弟技不如人,可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却被雷震霆轻巧避开,他脸色不禁一变,双脚一点长剑低啸,飞身而至一招“白云出岫”直取雷震霆眉首!
雷震霆可是颇不耐烦,来一个是挑事,来一双也是找茬,来个什么师兄更是一样不由分说直接开打开杀!这可比他这个当流氓的还要无赖啊!
雷震霆心里恼着,低眼看到地上之前华山弟子落下的青锋剑,单手运气向外推了一掌,借力后退两步侧身避开对方刺来的一招。然后转身以内力低手将那青锋剑吸于手掌中,手腕一转青锋剑笔直挑出,铿一声点在对方剑身上!雷震霆左手二指做剑诀横于剑身,手腕翻下,他手中的青锋剑剑尖就沿着对方的剑脊一路划下。只听得剑尖与剑身摩擦发出尖锐的兹兹刺耳之音,旁边三人不禁捂耳,那柳清耀也是呲牙,手中却分明感到有些发麻。
雷震霆依旧脸色不变,剑尖一路而下,顶上对方的剑柄。柳清耀倒是惊了,他发力的一招被人躲过倒是罢了,可这会儿他的剑只是被雷震霆的剑尖点住,竟然进退不能!
这什么怪招?柳清耀一时激火竟不收招,手腕一转似乎还要和雷震霆一较力气。
雷震霆天生神力,柳清耀自然不是对手。雷震霆看柳清耀要转剑,剑诀一转,青锋剑剑尖沿着剑脊上划一段,硬将已经偏转向他这边方向的剑又推回原处。
柳清耀又是一惊,这股真气与力道,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历?刚才自己呵斥师弟,现在自己竟然连续两次出招都不曾得手反而立刻就被人完全压制?!
柳清耀心中懊恼,抬眼怒目相向,余光却见到那屏风旁边什么时候另外立了一个小人儿。看那一身风骨真是叫个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眉眼间一股媚态更是叫人心痒。不过此刻那可人儿脸上却是挂着揶揄之意望向自己,四目相对,那一双瑞凤眼微微一狭转向雷震霆却是暧昧一笑,叫柳清耀瞬刻莫名羞愤难当,勃然变色,眉头也紧锁在一起。
收招或者回剑都可,但此刻的柳清耀却是忍不下这口气!单脚弓步而出,手腕向内一转,想要将那点住他的剑错开,谁知他手腕刚一动,雷震霆那剑似乎活了一样,柳清耀只看到那剑尖明明顺着他的剑斜向错开,却又反转回来,竟然绕着他的剑刺向自己的手背!
“!”待他明白过来雷震霆只是真气运于剑身,只在剑柄施力才让这青锋剑仿佛活了般绕着他的剑发了一招虚招时,雷震霆的一掌已经劈向他的面门!
“柳师兄!”
柳清耀当时正右手握剑,雷震霆也正好在他右面,一时无法转身避让,只下意识地松开手中剑抬手去挡那一掌。
却听到咚一声,雷震霆的一掌在即将打上之时又变掌为拳,实实在在隔着柳清耀的右手砸在柳清耀脸上。两剑落地铿锵作响,柳清耀也被这隔山打牛的力道打得眼冒金星连退三步,若非后面是墙,怕是要直接被打得坐倒在地。
这一拳虽然用了真气,可这疼痛哪里能比柳清耀瞬间感到的耻辱强烈,顿时脸如猪肝,转头更是目眦尽裂!
旁边扶着两位门人的孙静岚也是大吃一惊。
“你到底是什么人?!”
雷震霆轻轻呲鼻依然不作答,对方更是羞恼,捡了地上的剑就要再打。
“慢着!”
就在这时,住在不远处客房的岳长风从门外冲了进来,挡在雷震霆前面拱手行礼:“柳师兄请息怒!这只是个误会!”
“岳长风?”柳清耀认出了来人,嘴角微微一撇,手中的剑才缓缓放下,脸上怒气却是没消,“什么误会?难道这个人是你们扬威镖局的人?”
“正是,柳师兄和这位小师兄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他昨天和那洛寻箫称兄道弟!那洛寻箫辱我颜师兄,还将他杀害难道还能有误会?!”孙静岚大声道。
岳长风一顿,忙道:“误会误会,待岳某细细解释,请柳师兄先收剑!”
“哼,暂且给你扬威镖局面子,否则看我几剑拿下你这滑头!”柳清耀虎目一瞪,口里丝毫不饶人,不过总算长剑入鞘。
“笑话,我霆哥若出剑你早没命了!”云无瑕在一旁看着他的霆哥英姿卓越正吃吃呢,听到这一句就不开心了,“你以为你谁啊?”
“休出狂言!”
“小五!”岳长风难堪地转头看了一眼云无瑕,云无瑕做了个怪相,总算乖乖闭了嘴,却是一点都不避嫌地扑到雷震霆怀里蹭来蹭去。
岳长风轻轻摇头,转头低首阻挡柳清耀:“柳师兄息怒!我云兄弟年幼无忌,出言不逊,柳师兄你大人有大量!岳某也是来参加”雏凤大会”,只是昨夜入城晚了,没有来得及前往华山拜见各位师兄,请看在我爹和我扬威镖局与华山的交情,且让我与你同去华山,与温师叔解释这个误会吧!”
温冲元,华山派第八代弟子,元字辈排行第三。现在华山派的掌门闭关修炼,温冲元代为掌门师兄执事,这次的“雏凤大会”西岳之战,也是由他一手操办。
此刻,温冲元正在华山派正厅端坐,堂下,岳长风恭敬地说话解释着双方的误会。
当然岳长风并没有明白提及他与雷震霆二人押镖之事,只云他是来参加“雏凤大会”,而雷震霆是他家镖师,这次是带领他熟悉一下押镖路线也护他岳长风前来参加比武,只是在路上偶遇洛寻箫。
“……因为那妖人对雷兄有意而调笑,淫言媟语也是叫人生恼。不过我雷兄性格豪爽却鲜走江湖不知那妖人深浅,所以只是随口回话。而且那妖人前几日败于我雷兄手里,怕是心有恨意,这哪里来的交情可言?我三人昨日入夜才进了城,怕时辰太晚叨扰了掌门和温师叔才未敢上山拜门,想着今日起了再来拜会。可巧遇上昨天晚上客栈的事,这位孙师兄误会我们与那妖人认识,所以今天才起了冲突。”岳长风说完,微微皱眉看看堂上的温冲元,“恕侄儿等人却不知洛寻箫与贵派有什么仇怨,否则定当协助孙师兄捉他定夺,还望温师叔千万不要责怪侄儿一行,也请柳师兄和孙师兄原谅岳某管教属下不严。”说着又一拱手做礼,“这次出门来也未带长物,下次一定重礼相赔!”
温冲元听完岳长风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搭话。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雷震霆,又打量了一下他身边的云无瑕,脸色都没变一下;又转过一双微微干枯的长眼锋利地扫向了不敢抬头的孙静岚,再看了看虽然不说话却一脸气愤盯着雷震霆的柳清耀;最后才缓缓将目光落在岳长风身上,和颜悦色道:“呵呵,如是说来既然是误会,仅仅凭我华山派与扬威镖局的交情,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倒是这几人一大早去了客栈,怕是吓着贤侄了。”
“可师弟们还被打伤……”
“静岚。”温冲元低声打断他,声音虽平常却叫孙静岚立刻又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看孙静岚安分了,温冲元却是微微皱眉:“师弟们年少不懂事就罢了,你这个做师兄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为师的教训都忘完了?!”这一句说得严厉却是对着柳清耀说的,柳清耀听完也是垂首不敢多言。他是温冲元的亲传弟子自然对温冲元的脾气最是了解,只能乖乖听着。
岳长风看气氛不佳,忙又一拱手:“孙师兄别见怪,我雷兄出手不知力道深浅,伤了两位师弟,岳某代为赔罪!”
“哎,不必不必!”温冲元笑着摆摆手,“他们成日自以为是,这回学艺不精被个外人教训倒是好叫他们几个收敛收敛。不怪这位,雷少侠是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掌门师叔!”
“你们先出去。”温冲元并不理会,只淡淡开口,转头却是笑着对岳长风道,“岳侄儿难得来华山一趟,你爹爹可好?”
听二人要闲话家常,雷震霆和云无瑕二人也跟在其他几个华山弟子后面出了客厅。
众人都走开了,温冲元又寒暄了几句,才笑着问:“那雷镖师到底是何门何派出身?我听弟子们说他一身功夫可了得,又听你说他打败了那洛寻箫,看来武艺真是不一般。”
“回师叔的话,这,雷大哥无门无派,曾师从武当,因为来我镖局时间也不长,他的功夫套路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但且作为保镖应当可称职。”岳长风答道。
“原来学过武当的功夫。”虽然这样说着,温冲元却面露鄙夷之色——当年的武当辉煌之时,自然是武林泰斗,不过四十年前一役武当早已没落如今连个正统大门派都算不上——如果这个人的功夫传自武当,那弟子们所言也不过尔尔,言过其实,大惊小怪了;柳清耀输他一招半式怕也是柳清耀自己轻敌了。
岳长风自然看到温冲元的神色,之前他听爹爹岳成山曾告诉过他温冲元整个人心思极重,城府极深,果然如爹所言,只是不知道他忽然私下问起雷震霆的事所欲何为?
“师叔,却不知道洛寻箫与华山派有什么过节?”看温冲元要再开口雷震霆的事,岳长风先问了一句转了话题。
“这,”温冲元低眼想了想,“本是家丑不可外扬,不过这事也算是被这些糊涂弟子们越闹越大了。怪只怪清敬定力不足被妖人蛊惑鬼迷心窍,怪只怪他技不如人妄作孤魂,哎,实在是我华山家门不幸!”
他所言的清敬,是华山派第十一代弟子,清字辈排行第六的,颜清敬。原来传闻他被洛寻箫勾引,抛弃未婚妻子,最后却被洛寻箫残忍杀害。虽然颜清敬并非温冲元亲传弟子,可终究是他华山门派的人,遇到这种事,温冲元作为代掌门自然也是颜面受损,这等事岂能随便于外人道哉?不过华山弟子们这半年来为了替师兄报仇也是四处寻找洛寻箫的踪迹,结果反而叫这个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