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被罚了监禁，在褚家的水牢里待半年。
    褚家同何家一样，从来不站队列。无论其他世家斗得如何，他永远是中立的。
    半年后，苏婳出来。
    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眼窝也凹了下去，身上也没剩几斤肉。
    如果说原来的苏婳是一只玫瑰，美艳不可方物，倔强又带刺；那现在的苏婳就像晚间的夕阳，举手投足间都是荒颓之感。
    没有人知道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去关心苏婳究竟怎么了。
    她很少去找牧久了，即使两人碰面，苏婳也只是浅淡而疏离地笑笑。
    就好像两人只是认识一样。
    他和她再无交集，相见也是路人。
    后来，他听说她被驱逐到了北疆。
    后来，他听说她在北疆过得还可以。
    后来，他被父亲派去北疆，妖魔两界在北疆多了行动，他与十四人同行，一路向北。
    北疆天寒地冻，冷得让人一刻也站不住。几人冻得手脚发麻，风吹着脸，就像被刀子割开一样，生疼生疼的。
    几人在北疆偏东的一个小镇住下。
    一连几日，都没有妖魔的行踪。直至第三日，有人称在北疆北部的森林里见过妖物。
    牧久与几人商量了一下，留三人镇守，其余人随着牧久进森林。
    那片林子常年被积雪覆盖，鲜有人烟。
    雪及腰深，根本没法前行。无奈之下，几人便御剑低空而行，时时注意下面的动静。
    “前面好像有情况！”一个修士惊呼起来。
    其余人皆往前看去，只见林深处闪烁着红光，映得半面雪山都通红一片。
    “去看看。”牧久握了握手中的剑，低声说道。
    行得越近，越是让人难安。雪粒簌簌地往下砸，空气里肃杀一片。
    牧久让大家封了气息，慢慢靠近。
    “我等自愿将魂魄献出——”
    一大群人污央央地围着圆形的祭坛，对着祭坛高呼。
    牧久等人躲在树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前面的情况。“他们这是要干嘛？”一个修士低声问道。
    “不知道，先看看。”牧久拧着眉，也有些疑惑。献出魂魄？献给谁？
    祭坛之上，白衣的女子静静伫立着，仿佛眼前的那些人和震耳欲聋的声音都与她无关。
    白衣上绣着古老的银色花纹，与其说是花纹，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图腾。
    她立在雪中，就像误落凡尘的仙子。纤尘不染，没有半点烟火气息。
    女子微微点了点头。
    下面围着的一群人面色凝重肃穆。
    牧久还注意到，每人的手腕处都系着一根红丝线。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白衣女子轻轻挥掌，红丝线的另一端浮于半空中向祭坛中心延伸而去。就好像织了一层密实的网。
    “爱恨痴嗔，悲欢离合。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得不到，放不下。”女子声音清朗，好像带着魔力一般。连着牧久都产生了厌世的感觉。
    “回来吧。人世苦短，如梦似幻。”女子手中执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她巧笑安然，轻轻晃着小铃铛。
    铃声就像惊雷一般在耳边炸裂，夺人心魄。
    那些人献出去的千万缕魂魄缠绕着丝线往祭坛中心飘去。
    没有了魂魄，他们就从人变成了凶煞。
    他们入不得轮回，也再无往生。他们用魂魄换来力量，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时间一到，尸骨无存。世间便再无这个人的存在。
    凶煞渐渐散开离去，空留祭坛上的白衣女子和一个墨色衣衫的青年。
    “不知几位大名？来这里窥视许久，可是有事央求？”白衣女子端庄地行了礼，微笑着看向林子深处。
    牧久也不忸怩，从林深处出来。
    “你们躲在这老林里，做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牧久嘲弄地看了眼祭坛。
    “这位公子，我们可是正经的生意人。等价交换的原则，公子可明白？”女子大大方方地看向牧久，唇边还是得体的微笑，
    虚伪至极。

    作者闲话：

    我这几天超级忙唉，差了几章没有发。。。。我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