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歌淡淡一笑，“八年了。”
    楚悦为了掩饰尴尬，正装模作样地拿着刀叉切着香肠往嘴里送。傅云歌这话一出，他差点把钢叉戳进自己眼睛里。
    “很不可思议？”傅云歌又用餐巾擦了擦嘴，仿佛要把嘴角那一抹笑纹抚平，“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八年前的惊鸿一瞥，惊艳了这么多年的时光。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长情。
    傅云歌叹了口气，将自己这些年的心迹剖开来完整地摆在楚悦面前：
    “也算是一见钟情吧。当时，你在琴房里练琴，我路过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即使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回想起那一段记忆，他还是忍不住微微笑，耳畔好像还回荡着那温柔的钢琴声。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可笑。我当时也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打听你的消息，想看着你……有几次还想跟你说来着，可是你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从我身边经过，那点心思就怎么都拿不出来了。后来，后来我们都忙，毕业啊考试啊工作啊，完全不同的圈子，好像越来越远了。我鼓起勇气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你和姓薛的在一起了。你不知道，当时我真的，真的，杀了他的心都有。我心心念念多少年，跟你说句话都手抖，他那么轻易就走进你心里。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那几年，你和薛林筠在一起的那几年，我过得很糟糕。我一度想要忘记你，我交了几个女友，还有男友。但他们都不是你……都不是……你懂那种感觉吗？就是，就是我好不容易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想你了，觉得自己可以认真地投入一段感情了，却在某一次约会时，听到一首你唱的歌，或者看到一张你的电影海报，然后功亏一篑。
    “你总说两年前是我救了你。其实，是你救了我才对。我当时做梦都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机会就那么摆在了我面前——你恢复了单身，你需要我，而我可以走到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我是个商人，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时我甚至卑劣地想过，要不，要不就这样把你绑在身边绑一辈子……我想要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
    “可是你讨厌我，我看的出来，你真的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努力想对你好，可是一看到你那种眼神，那种厌恶我又不得不应付我的眼神，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对我漠不关心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想做出点什么事来吸引你的注意力。
    “舞会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厚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卑鄙，我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利用。我知道你拒绝不了妮妮，我也知道薛家会派薛林筠出席，我故意把你们安排在一起。让你们在那种情况下猝不及防地相遇，把他的面具狠狠撕下来，再让你伤心，把这个人从心里彻底剜出去。我知道我很无耻，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你和别人卿卿我我，我就受不了。我想把他彻底剔出你的生活，让你再没有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