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废物还救他来干什么？该把他扔出去，简直浪费资源。”
    娇俏的女音说着残忍的话，就好像要扔的是一块垃圾那么简单。
    “身为医者你怎能说出如此草菅人命的事情，你的医德呢？”
    另一道男音略显苍老，说得话中气不足，竟显得心虚。
    “林医生，这话就不对了，这次新生入学培训遭到反帝国组织的攻击，学生们伤亡惨重，目前为止死亡人数就达一百人，重伤者更是无数，现在医院床位紧张，所有的医疗资源都供不应求。学院每一个学生都是帝国宝贵的人才，我们必须先紧着资源用在他们身上。这个废物的存在已经是浪费粮食，这种时候再浪费医疗资源救治他，可以说是本末倒置。”
    “唉……”
    林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竟没有反驳小护士的说法！
    最后他粗劣检查和包扎一下对方的外伤就拿起东西走了。
    至于内伤这些需要治疗器治疗的伤势，林医生也不给对方检查了，因为即便有内伤他们也不会浪费资源去医治他。
    瞿槐虽然昏迷不能动弹，但周围的声音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废物？浪费资源？
    这医生有够吊的，救人之前也能先评价这个人的价值，不值得就不救，这是哪家医院，黑心加道德沦丧。
    瞿槐吐槽着，没过多久就发现不对劲了，本来还给他伤口上药的动作不知怎么停了下来。
    喂，该不会那个废物指的就是他吧！
    “确实，他们说的就是你，曲麦尔。”
    “谁！”瞿槐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声音是从他的脑海里传来的，太过诡异和惊悚。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是曲麦尔。”
    “我不是曲麦尔，我是瞿槐。”
    瞿槐的记忆力很好，虽然这个声音变得悠远空洞，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听出来说话人是谁。
    “你就是那个奇丑的人。”瞿槐非常肯定对方就是那个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人。
    “哈哈……”对方突然大笑，笑声带着凄凉还有……幸灾乐祸，“现在奇丑的人是你了。”
    瞿槐非常冷静，他就是那种越是危险状态下，越能冷静下来的人，与平常表现的大咧咧，痞里痞气不同，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反而能冷静思考。也是因为这样，才能多次在生死危机中活下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瞿槐非常肯定对方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对方停下了笑声，道：“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你顶替我的身份活下去而已。”
    顶替身份？
    瞿槐渐渐摸清现在的情况。
    “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废物’？”
    “没错，我叫曲麦尔，精神力等级为F，与应能子亲和力为零的废物。”
    ……
    一阵沉默后，突然爆出巨大的笑声。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自己说自己是废物的。”
    瞿槐大笑，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声音很冷，但每一字都有钻入人骨髓的魔力——
    “你确实是废物，由内到外，连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废物的废物。”
    曲麦尔虽然只剩下一丝残魂，听到这话仍然是感到身体颤抖，是愤怒？还是悲哀？
    ……
    短暂的沉寂后，瞿槐突然尖叫，
    “精神力？应能子是什么鬼？！”他活了十八年都没听过这东西。
    这人正经不过三秒，刚才凝重的气氛仿佛是错觉。
    曲麦尔想了一会，突然说道：“我想你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当时是从天而降摔到我面前的，而且我观察过，你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光脑，衣着也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穿越这个词，从瞿槐脑中一闪而过，但他立刻就怼怨：
    “因为我是外来者、无名氏你就把我阴了！”
    “……”
    曲麦尔沉默了一会，道：“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对你施展了咒术，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我的样子，光脑使用的是代表我身份的光脑，所以在外人眼里，你就是我。对了，光脑是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被绑定了，代表一个人的身份，我的咒术骗过了光脑，它现在认为你就是我。”
    瞿槐已经确定这不是梦境，不是骗术，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并打算好好活下去。
    “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需要给我报仇。”说到报仇，曲麦尔声音变得非常激动，“那些人丧尽天良，却活得高高在上，锦衣玉食，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死不瞑目。”
    “你只有给我报仇了，我的灵魂得到安息，残魂才会消失，咒术也会消失，你才能恢复原来的模样。”
    “原来的模样就算了，我对你的长相还是挺满意的。不过，你这样逼着不相干的人替你报仇真的好吗？”
    “……”如果曲麦尔现在还能有脸部表情，现在肯定是目瞪口呆。
    他见过对方原来的样子，那是一张非常符合大众审美的精致脸蛋。
    但没想到那脸蛋的主人居然是个奇葩，审美在大众之外。
    “我没得选择，当时只有你在我身边。”
    “本来我应该生气的，但……谁让你那张脸那么有个性呢，”瞿槐真诚道，“随便站在那里就能吓倒一大片人，多省事，更不会有不长眼地上来掐你脸蛋！！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复仇任务吧。”
    最后一句瞿槐说得非常勉强，他们杀手讲究公平自愿的交易关系，现在他明显是被迫的，心里不太爽，但这次任务附带物——一张丑脸，他还是挺满意的。
    不过想到任务完成后，这张脸就会消失。说句真心话，瞿槐一点工作的动力都没有。
    曲麦尔并不知道瞿槐的心里活动，但他不认为对方能高兴多久，因为他很快就会尝到这张脸带来的种种困扰和不便。
    “不对！你的咒术那么厉害，可以诅咒人，怎么会是废材？”
    “咒术是在我受重伤，流掉五分之四的血液时候，才激发了血脉的禁忌得到的。”
    “……”
    这么苛刻的激发条件，非要人快死掉的时候才能觉醒，这样的血脉还不断绝，老天爷就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