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 非常态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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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纯熙……纯熙……我从前应该是这么叫你的吧!”项羽轻坐在酒店的双人大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江纯熙,他把脸凑近江纯熙的脸,想吻她,想起陆宇,却又忍住了。
    “大概会有很多人叫你纯熙吧?我开始有点儿担心,如果你像我一样失忆了,你会把我忘记了吗?应该留一点线索,就像你叫我小轻,我立刻就在人潮中认出了你,对我来说,最特别的你。”
    江纯熙就像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一样,依然在酣睡之中,她过度消耗体力了。
    项羽轻含情脉脉地看着江纯熙:“我叫你西瓜,好不好?至少是谐音。”
    “小麋鹿……”江纯熙在梦中喊了一声。
    “真是郁闷……做梦也喊着陆宇那家伙的外号……”项羽轻叹了一口气。忽然听到江纯熙又喊了一声:“小轻……”
    “呼……”项羽轻舒了一口气:“总算打平了。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比陆宇先遇到你,我的笨西瓜。”
    “啊~~快趴下……”江纯熙声音嘶哑,竭力喊道。
    “什么呀?!我去弄点儿水喝一喝……我倒是想趴下……但是,一会儿你醒来可能会把我人道毁灭。”项羽轻自言自语道,朝着江纯熙吐了吐舌头。“话说回来,还真是奇怪,和吉娜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有点儿不自在。但是,一旦和你在一起,就又恢复了本性。”
    项羽轻倒了一杯水,回到床边上坐着,叹了一口气:“我现在真希望我不是个正人君子。不过,你知道吗?你先前的样子真的很狼狈,很憔悴,很让人心疼。我恨不得立刻去药房买盒十全大补丸给你吃……但又不敢离开你。我们的处境好像并不怎么好……”
    项羽轻突然一口水喷到了地毯上,江纯熙的手正抓着他腰上的衬衣,往下继续摸……她在做梦……不知道梦见什么了?总之,她紧紧地抓住了他腰间的皮带,没有松手。
    项羽轻的小心肝就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上蹿下跳个不停。项羽轻几乎血脉喷张,咽了一口口水,自问:“做坏人呢?还是做好人?……”
    项羽轻手心出汗了,肾上腺素就像一眼刚挖开的泉水一样地拼命往外喷。
    突然,项羽轻头脑中,一个片段一闪而过,江纯熙被他放到大床上,那张床铺着火红的床单,就像他开演唱会时候穿的衣服的颜色。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中全是晶莹透亮的泪水,而他拿起一把瑞士军刀,一咬牙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地刺了几下,殷红鲜血留在他的白衬衣上。
    这就是记忆吗?关于他和江纯熙之间的回忆?
    项羽轻挣脱江纯熙的手,冲进卫生间里,脱了衣服裤子,打开冷水蓬头,他冲了一个冷水澡,让自己沸腾的血液凉快下来。不可以……除非她愿意……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否则,以前他也不需要自残,来保护江纯熙的清白。
    等项羽轻冲好凉了,他出来,发现江纯熙已经醒来了,坐在床上发呆。看见他,她满眼都是欣喜,“小轻,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酒店里。我的婚礼给你搅黄了。”项羽轻朝着江纯熙温柔地笑了。
    “总算是赶上了。不然,你就被人给骗婚了。”江纯熙也回给项羽轻阳光的一笑。
    “你真的这么在乎吗?鞋子也不穿地拼命跑到教堂来,是不是我在你心里特别的重要?”项羽轻倒了一杯矿泉水递给江纯熙。“喝吧,你肯定渴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跑的,脚都磨破了。”
    “你对我来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好的朋友。”江纯熙笑了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我以后,叫你西瓜,好吗?”项羽轻忽然转移了话题。
    “西瓜?!为什么?!”江纯熙好奇。
    “因为这个名字,是我为你取的,只有我会叫你西瓜。”项羽轻淡淡地笑了笑,又补充道:“我失忆了,真的失忆了。我不记得你了,但我记得你叫我‘小轻’,我知道全世界只有江纯熙一个人会叫我小轻。因为那些回忆都写在我的日记本上。如果有一天,你也失忆了,一定要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叫你西瓜,那个人就是我,就是你的小轻。”
    “。…。。小轻……”江纯熙呆呆地看着项羽轻的眼睛。
    “记住了吗?西瓜!”项羽轻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拍着江纯熙的脑袋,笑了笑。“说起陆宇来,他在哪里?为什么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江纯熙突然想起了陆宇,想起了在莫宁顿公墓看着他的棺材下葬的情景。眼泪忽然哗啦哗啦地落下来,“陆宇,他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项羽轻不敢相信。
    “他真的死了,被埋葬在莫宁顿公墓里。我带你去看他……我想,他要是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地。他以前很喜欢你,你也许不记得了,你也很喜欢他。”江纯熙低着头,坐在床上,她的眼泪打湿了雪白的床单。
    “那你先洗个澡,小心脚上的伤口,最好是用盆浴的好,把两只脚伸在外面,别沾到水,容易感染破伤风杆菌。我去楼下看看有没有花卖?顺便也买一套你穿的衣服和鞋子!我这衬衫也坏了……”项羽轻临走前,又看了江纯熙一眼,走回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对不起,陆宇死了,我也很难过。”
    江纯熙洗完澡,她听见项羽轻大声告诉她:“西瓜,新衣服和鞋袜都放在浴室外面的椅子上了,别担心,我在阳台上看报纸。”
    江纯熙忽然又想起了陆宇,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酒店里的场景,那时候,陆宇和现在项羽轻做的事情大同小异。她的眼泪抑制不住,又哗啦哗啦地流出来了。
    她穿着项羽轻给她买的衣服,走了出来,他给她买的运动服和运动鞋,大概是害怕她脚疼。而当她看到他的时候,他却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加上白色的衬衫,相当正式,两人站在一起有一种明显的违和感。
    项羽轻笑了笑,“我忽然觉得偶尔也应该装扮得成熟一点,像个成熟的男人那样。”
    江纯熙不吃他这一套:“是因为要去看陆宇吗?所以,才穿得那么正式。”
    项羽轻点了点头,“嗯,当然,我要是穿一套运动服去,和你配成一对。我估计他要从坑里跳出来狠狠地咬我几口………。为了避免这种情形发生,我觉得我还是穿西服好。”
    江纯熙听完项羽轻的解释之后,淡淡地笑了。“如果,他真跳出来咬你就好了!”
    “换个话题,我害怕!既然已经天人相隔了,就算了吧!我给他供个灵牌,确保他每年能回来收你给他烧的纸钱和你给他写的情书。”项羽轻故意抖了一下。
    “我们走吧!去看陆宇。”江纯熙显然不想继续拿这件事情开玩笑。她现在,就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爸爸、哥哥的被谋杀的真相,还有陆宇回家的梦想……
    两人来到莫宁顿公墓,走到陆宇的墓碑前面,默哀了许久,就算是最后的告别。
    “他并没有跳出来咬你!”江纯熙伤感地说。
    “因为我没有和你穿情侣装。”项羽轻苦笑,“为了让你不难过,我想我还是回去买一套同样的男款,夜半三更穿到这里来,呼喊他几声……”
    “小轻,别闹了。过上几年之后,你还会记得他吗?曾经有个外星来的陆宇,活在我们的生命之中?”江纯熙低着头,轻声地问。
    “会,怎么不会。我和他曾经也算是惺惺相惜了。你忘记了。我真希望他还活着……这样,你这个麻烦鬼,就不会整天都愁眉苦脸的了。可是,西瓜,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必须还要活着……如果,能忘记了,就忘记了吧。”项羽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然,你在我脑袋上重重打一锤。让我也像你一样的失忆……”江纯熙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项羽轻,认真地说。
    “我舍不得……不过,我也舍不得让你这样继续痛苦下去。”项羽轻盯着陆宇的墓碑看,他看到了莲花型的图案,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西瓜,我跟你说,我在自己的日记上写过一段话,我还备注了,这段话是从我妈遗物里的日记本里找到的,大意是说:外星人如果变幻成非常态的模样,耳朵后面就会出现一颗红黑色的痣,大概会有一个颗保济丸那么大。”
    “红黑色像保济丸一样大的痣?!”江纯熙的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曾经见过这样的痣,但是,在谁身上见过呢?“而且,什么叫做非常态?!”
    “我猜的啊!例如说陆宇,你最经常见到他的那副英俊的面孔就是常态,但是,我们一起看到他变成深棕色皮肤的中年人和纹身大哥马寻欢的时候,就是非常态。”项羽轻分析。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外星人都可以随便易容,变成别人的样子。但如果是变成别人的样子,就会有一个标志,也就是耳朵背后那颗红黑色的痣,是吗?”江纯熙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
    “差不多就这意思。不好意思,说岔了。只是突然看到那个莲花标记想起来,在那段话旁边,我也画了一个莲花标记。”项羽轻没头没脑地说。
    “我见过,那样的痣,我肯定是见过的。”江纯熙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情。
    “谁耳朵后面有啊?不是我啊!”项羽轻用手把两只耳朵拨到前面来,给江纯熙看。
    “我得想一想……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江纯熙闭上眼睛拼命地思索,可是,毫无结果。
    “走,西瓜,我们回城里吧!去吃顿素,祭奠一下陆宇。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呢?”项羽轻拉着江纯熙的手。
    江纯熙和项羽轻选了城里福林德街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星巴克咖啡馆,坐在沙发上。
    “说好吃素的,来这种地方好像不太合适。”江纯熙看了一眼菜单,无从下手。
    “那就点个咖啡吧!咖啡是植物,算素的吧!”项羽轻也为难了,两人一路上都在想外星人变成非常态的事情,走进星巴克完全是没有意识的事情。
    “牛奶呢?牛奶算素?还是算荤呢?难道喝黑咖啡吗?”江纯熙朝着项羽轻翻了个白眼。
    “黑咖啡,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加点糖就没那么苦了……”项羽轻盯着菜单不敢抬头看江纯熙。
    “原本是为了祭奠陆宇,才来吃素的……咖啡里放糖,好像会把这件事的性质变得有那么点欢欣鼓舞吧。听说以前穷人家,只有在过年过节,高兴的时候,才会拿出糖来吃!”江纯熙摇了摇头。
    “那你说,吃什么?喝西北风,我也听你的。”项羽轻没辙了。
    “还是喝黑咖啡吧!别加糖了!”江纯熙想了几秒钟以后,总结陈词。
    “这不就是我的主意吗?我说的时候,你不同意。过了一小会儿,你又把我的主意重新组词造句说出来……这样未免……太霸道了一点吧!”项羽轻忽然注意到好像有人发现了他,在不远处指指点点地。他不自在地扶了扶墨镜,想尽量遮住脸,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公众人物了。
    “黑咖啡,苦苦的……悲伤就是这种味道。”江纯熙看着菜单,有点儿出神。
    “还是你去买咖啡吧!我怕歌迷认出我来……我失忆了,都忘记了怎么签名了!”项羽轻有点儿不好意思。
    江纯熙抬着两杯黑咖啡回来的时候,项羽轻说:“西瓜,你妈妈好像刚才打过电话来。你要不要先回一个电话?”
    “哦,妈妈……她怎么会?!”江纯熙和陆宇来澳洲之后,的确是把电话号码留给了段雨梅。但是,段雨梅平时从来舍不得打国际长途,她和段叔叔肯定是有什么事?
    江纯熙的手指按到屏幕上的数字键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整个人都惊呆了似的…。。。
    “段叔叔……”
    没错,就是那时候,把段清哥哥的残骨带回家的那天,她记得她看见段叔叔的耳朵背后分明有个小药丸那么大的红黑色痣,当时因为觉得不好看,所以,才会有印象。
    “糟糕,妈妈有危险了……”江纯熙突然觉得头皮和脊背一起发麻,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和寒气穿透了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江纯熙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回拨电话过去,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只听见电话里面出现一个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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