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相互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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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纯熙回到家里,用钥匙轻轻地打开门,项羽轻正坐在旧钢琴面前,双手杵着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没精打采地问:“你回来了?”
“不是应该专心致志地写歌吗?”江纯熙故作严肃地质问他。
“哦,差一点点感觉,你这钢琴什么年代的,多久没有调音了?好像音准不太对劲儿啊!我总觉着……”项羽轻无奈地抱怨。
“以前我爸爸好像是每年找一次调琴师。但在他去世的前两年,硬要把这台钢琴送给我,说什么万一以后用得着呢!我又不会弹钢琴,又经常在国外,所以,钢琴一直放着没有用。”江纯熙叹了一口气。
“这没什么。我妈被弄进疯人院之前,硬要塞给我一个翡翠戒指,说什么以后留给儿媳妇。真是杞人忧天……”项羽轻耸了耸肩,表示大有同感。
“就是你现在挂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上的漂亮吊坠吗?”江纯熙说。“这样晶莹剔透的翡翠戒指,还真是漂亮,作项链也很特别。你那次潜水的时候带过它,对吧?难怪我觉得有点儿眼熟。”
“呵呵,没错。不过,说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刚刚萌生了想要和那个女人共渡一生的想法,就被她给抛弃了。只好把这东西做成项链戴在脖子上了,希望有一天运气好,我能把这东西顺利地送出去。”项羽轻一脸苦笑。
“祝你好运啦!对了,你知道隔壁的公寓被纹身大哥买掉了吗?”江纯熙
“不知道啊!”项羽轻使劲地摇了摇头,他瞬间从惊奇转变为兴奋:“真的吗?纹身大哥要变成我们的邻居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江纯熙好奇。
“他绝对不是普通人,我的意思是说他绝对不是普通的强盗。我现在正在为他作一首歌,灵感是从他而来,你知道吗?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独一无二。我现在还没有找到语言来表达……但是,我有了写歌的灵感和激情……就是因为他。”项羽轻激动得不得了。“他什么时候搬进来?”
“他好像已经搬进来了。刚才出去拿包裹时,见到他了。对了,他说让你准备火锅材料,等他晚上回来吃。如果,你准备的食材他满意的话,他愿意让你搬到他家去住。”江纯熙突然想起来。
“是吗?你同意吗?”项羽轻一脸满心期待的表情。
“我想一想啊!我得晚上吃饭的时候,考察考察他,看看他适不适合收养你?”江纯熙眯着眼睛笑看项羽轻。
“什么嘛?!我成了你想要抛弃掉的宠物了?!”项羽轻瘪了瘪嘴。
“差不多吧!我算是你的监护人。”江纯熙得意。“哦,还有一件事情。他说想找你学钢琴。你教吗?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好答应啊!”
“为什么?”项羽轻不解。
“这么熟的关系,收学费也不好,不收学费呢?我们拿什么养活自己?”江纯熙纠结了。
“别担心,我看纹身大哥绝对是那种舍得在教育上花钱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呢?”
“他深藏不露,故意装出一副没文化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流露出文化人的特点。不过,他倒是说过他想让他的公司优雅化,太粗俗了不好办事。他还问我什么发型好看,讨女孩子喜欢?”
“这样啊,你怎么说的呢?”江纯熙问。
“我说,你这一头的黑骷髅,女孩子刚看见就害怕了。先把纹身洗掉,再耐心地等待光头长出头发来,等到那时候我再告诉他什么发型好。”项羽轻笑着说。
“你是忽悠人的吧!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发型适合他。”江纯熙笑起来了。
“是啊!头发都没有,还谈什么发型呀?!不过,我很喜欢纹身大哥就是了,他身上带着一股子像大多数狐臭一样明显的男子气概。我要是女人,肯定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的,高大威猛,性格爽快,豪放不羁,却又有一点隐隐的文人气质……你会不会爱上他啊?”项羽轻忽然问。
“怎么可能?”江纯熙的脸顿时羞得像戛纳国际电影节的红地毯那么红。
“不会吧!难道你已经……”项羽轻几乎要哭出来了。“怎么可以这样?不是我先来的吗?费尽心机讨好你,爱护你,不惜性命保护你…。。。你……你……”
“我没有喜欢上他。”江纯熙做贼心虚地回答。刚才虽然是在肯德基,却真的像是一次男女朋友之间的约会。
“算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不过,话说回来,被纹身大哥带走,总比被别的臭冬瓜、烂鸟蛋带走要好很多。我支持他……他…。。。他不惜血本买了隔壁的公寓楼……难道是为了?!!!”项羽轻恍然大悟。
“不是的,他刚才说了,买房子是为了你。他觉得和你很投缘,才买的这间公寓的。不过,的确是不惜血本……”江纯熙赶紧解释。
“是吗?看不出来,他还挺有品位的。我的确是那种值得拥有的人……你同意吧?!”项羽轻有点儿飘飘然了。
“呵呵……没错。”江纯熙温柔地笑了笑。
“想不到你会这么回答。好吧!说一说,他喜欢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菜。”项羽轻问。
“我差点儿忘了,他好像说喜欢吃萝卜、竹笋和白菜什么的吧?我记不住了,总之,感觉说的是蔬菜之类东西的吧!”江纯熙回答。
“好吧!我知道了。他竟然还有佛性??不喜欢吃肉?!我以为他连人都杀过呢!”项羽轻答应着,调侃了两句。
“去吧!早去早回,省着点儿钱啊!我可不想以后每天都吃方便面。”江纯熙微笑了一下。
项羽轻出门买菜后,江纯熙坐在客厅里铺了灰色地毯的角落,靠着雪白的墙。最近,她不得不静下来担忧一些问题。例如说,雷尔怎么样了?或是刘子牧又怎么样了?自从机场一别之后,他似乎再次消失在她的生命中,那双眼睛,那个人,还有那时候的一些记忆,让她不知不觉地沉浸于其中。
淡黄色柔和的阳光洒在她坐着的位置,和可靠的人在一起,才会感觉到温暖,不是吗?她站起身来,找出先前淘宝上买到的那个天文望远镜包裹,一直没有想起要打开来用,没有想起来想要看一看苍茫的天空。只有当她想到陆宇的时候,才想起了和他有关的一切,充满了神秘而又脆弱短暂的外星生命。
菲律宾寄来的那些包裹刚刚到家,还没有拆封,就先想起了陆宇。他的别墅卖掉了吗?如果陆宇还活着,他会想要回到他的家乡吗?江纯熙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一样,抓住了这个念头。至少应该认得爱过的人出生的地方,想念他的时候,才有事情干。应该要把陆宇的天文观测记录整理一下才对吧!
江纯熙打开已经破了角的纸箱子,看着那些一叠一叠厚厚的文件,有些纸张已经泛黄了,有些却还很新,伸手触摸那些带着过去情感的扉页,短暂而美好的回忆再次流淌出来……
泪水像晶莹剔透的玻璃珠一样,一粒一粒地往下滑,最后落到干燥的地毯上,弄湿了一大片。悲伤、委屈、不解、无法遗忘,各种情感交杂混合在一起。
窗外北半球的春风悠悠地吹进来,就像那时候,坐在那家咖啡厅里一样,不过,那是南半球冬天的风,带着一丝寒冷的温暖……
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她用手臂拉着陆宇,拼劲全力地想要救他……
还有那根毒针……她连命也不要地为他挡掉的那根毒针……
最后分离时,一起分享的那个巧克力泡芙蛋糕,巧克力和奶油的香味似乎还留在唇边……
可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都得随风而逝,就像一串孩童吹出来的泡沫一样。
就连江纯熙自己也不清楚,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还会不会选择生命中有陆宇。
江纯熙用袖口擦干了眼泪,生活还得继续,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旋转笼子被迫不停奔跑的小白鼠一样,匆匆前行却毫无意义。
“一切都会结束的……别哭泣,你别忧伤…。。啊~~~啊~~~,等人去楼空的时候,我在你的身旁,守护左右~~~”项羽轻买菜回来,他看到江纯熙的眼泪,忽然觉得有点儿心疼她,忍不住用一种极尽温柔的嗓音安慰她。
“很好听……呵呵,唱得很好听。谢谢你!小轻……”江纯熙脸上努力地露出向日葵绽放一般的美丽笑容,他们现在这样子也很好,项羽轻在寻求他的梦想,而她自己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看着朋友越来越靠近他的梦想。
他们给彼此力量,给彼此勇气,给彼此一种叫做坚韧的东西。他音乐中的激情悄悄地渗透到了她的生命之中,给她以阳光。而她的善良和率真又重新融入到他的音乐之中,给他以灵感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