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情敌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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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墨尔本市的上空薄雾缭绕,就像一个带着丝质面纱的女人一样充满了神秘感。
才过九点钟就下起了濛濛细雨,楼下湿漉漉的街道上,人们匆匆行走,只看见七彩的雨伞在拥挤的街道上不停地移动。无数的车辆在雨中不断穿行,溅起一滩一滩的污水。
雨就一直这样下着,好像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早上11。30分时,江纯熙就已经站在不断流水的玻璃窗前耐心地等待了。
12点整,福林德街火车站楼上的大时钟敲响了,雨下得很大,江纯熙呆呆地盯着外面的钟楼看,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像只动物园的狗熊一样,在酒店的房间里焦虑地走来走去。
直到12点05分,她突然看到一架蓝白相间小型直升飞机缓缓地出现在福林德街火车站的上空,直升机的下面挂着一张长方形的广告条幅,上面写着周六13:30分,我们LS的布鲁纳提见。
江纯熙突然想起来,陆宇临走前曾说过,“周六的意思就是今天”。LS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江纯熙只用了两秒钟就想出了答案。
墨尔本市区一共有三家布鲁纳提,那是一家极为著名的意大利风味点心店,其中最大的一家主店就在意大利商铺聚集的莱岗街附近。LS很有可能是指LygonStreet(莱岗街)。
现在离13点30分还有1个小时零23分钟,从这里下楼去,坐火车或轻轨电车到卡尔顿区,估计20分钟之内就能到。
江纯熙下了楼,她打算走路去卡尔顿区的布鲁纳提,30分钟左右应该就可以到了。
她在楼下的伍尔沃斯超市里买了一把雨伞。
知道陆宇安然无恙,江纯熙的脚步就变得轻快起来,她沿着福林德街往前走,走到了圣保罗大教堂附近左转,走斯旺斯顿路。
在到达卡尔顿区之前,江纯熙似乎绕错路了。
她看到了唐人街的大红色牌坊,牌坊下面有个带着红白相间棒球帽,正在抽烟屁股的年轻黑人,若不是他微微晃了晃身子,江纯熙绝对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小姐,借个火儿!”黑人把烟蒂在柱子上掐灭了,然后,开口说。
“对不起,我不抽烟,没有打火机。”江纯熙的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经常读报纸的人都怕他们,墨尔本的黑人难民名声坏极了,他们把墨尔本当成非洲大草原了,抢车抢人,尽做那些野蛮恐怖的事情。
江纯熙有点儿心虚,想要尽快离开。
黑人往前迈了一步,用他黑乎乎的手臂,挡住了江纯熙的去路。“等一等,有人让我把这张字条交给你。”
“你确定是给我的吗?”江纯熙摊开纸条,中文写的。看样子,真是给她的。
“江纯熙,我在辣鱼川菜馆前面等你。不见不散。”
江纯熙有点儿犹豫不决,是谁呀?是陆宇一直跟着她吗?可是,不是说好了在卡尔顿的布鲁纳提见吗?但她最终还是选择去了。也许,陆宇改变主意了呢?谁知道呢?
她按纸条上的指示,来到唐人街辣鱼川菜馆附近。
此时正是吃饭的高峰期,有中国人,有鬼佬,打着伞的,穿着雨衣的,全部都往唐人街各家中餐馆里钻。
一个身穿黑丝绒连体裙、长相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在雨中,她的眼睛随着江纯熙而移动,她打着一把上面印着樱花花瓣的粉色小伞,一双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朝着江纯熙招手,“这里,江纯熙。来这里,是我在找你。”
“你是?”江纯熙不太确定自己认识这个女人。
女人脸上露出一种温和的笑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踩着十厘米高的白色高跟鞋,朝着江纯熙走过来,并且伸手挽住了江纯熙的胳膊。那女人收起自己的樱花伞来,躲到江纯熙的黑伞下面。
“我叫吉娜。我想请你吃个饭。中餐?还是西餐?随便你选。”那女人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她看起来就像个韩国明星,无论是五官、还是走路的优雅姿势,都精致得很标准。
“我……”江纯熙本想说,我还有个约会要去,但一想到事关陆宇的安危,便说不出口了。
“你什么?走吧!我的车就在停车场,你不会害怕我吧!我可是和你一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啊!”女人又笑了一次,有点儿不自然,好像是想用温和而标准的照相笑容,来排解江纯熙的担忧。
“那倒不是!走吧!”江纯熙只好点头答应。
江纯熙任由这个陌生女人挽着她的手,就像两个正在闲聊逛街的闺蜜小姐妹儿一样,一直走到附近的一个露天停车场。
坐着吉娜的宝马车,吉娜载着江纯熙来到了莱岗街,她把汽车停在圣犹大教堂门口的免费停车位上。
两人步行走到莱岗街上。
这是吉娜的选择,江纯熙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她们走到一家叫做宇宙的咖啡馆。然后,选了两个僻静的座椅,坐了下来。
礼貌的服务员送上两份菜单。
“随便点吧!我请客!”吉娜摘下墨镜,把她黑色的普拉达单肩手提袋放到桌子上来,从里面翻出了苹果手机。然后,开始打电话。“喂,陆宇啊?……”
江纯熙一听见陆宇的名字,立刻竖起了耳朵来。
“你能在上次那家叫Cherry的酒吧等我吗?今天下午六点,去完酒吧之后,我们可以一起……算了,到酒吧的时候再说吧!这里还有别人在听着我们说话呢!不方便!先拜拜啦!”吉娜把电话挂断了,然后,眼睛盯着江纯熙看。
江纯熙不好意思地赶紧抓起了平放在桌面上的黑色菜单,低头仔细看。她脑子突然变得乱糟糟的。吉娜和陆宇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和陆宇说话那么亲密?他们经常去酒吧约会吗?
女服务员礼貌地站在旁边,等待着两人点菜。
“七成熟的牛排就好了。对了,还要一碟奶油蘑菇酱。”江纯熙眼睛恰好扫到的地方就是牛排,正好合了她的口味。
“你竟然喜欢吃牛排?!”吉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江纯熙,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一种隐藏在浅灰色美瞳之下的厌恶。
然后,吉娜强忍住那股厌恶之情,转头看着菜单,也不看服务员,指着菜单上的某一处说:“我要一份土豆沙拉就好了,不要加火腿。”
“为什么请我吃饭?”江纯熙觉得应该直率一点儿。
她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陆宇还在等着她呢?他会焦急吗?如果他等不急,就这样走了怎么办?花花公子一向都不喜欢等人。可她又不敢跟吉娜明说。
“你知道你身上的蒙古族血脉很重要吗?”吉娜小心翼翼地藏起厌恶的表情,重新露出一种像是混血美人才特有的笑容,神秘而富有异国情调的。
“不知道。”江纯熙对此的确是一无所知。
“你奶奶或者你爸爸去世之前,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吗?”吉娜半张着嘴,似乎感到不可置信。
“没有,她老人家去世的时候,我并不在她身边。我爸爸也没说过任何相关的事情。我不知道蒙古族血脉有什么好稀奇的。”江纯熙她没有说谎,她实在想不出来关于蒙古人的血统有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
况且,江纯熙很好奇,吉娜怎么知道他们家的事情?难道她就是陆宇提到过的那剩下的唯一一个伙伴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吉娜欲言又止。
“什么传说?”江纯熙问。
“我估计你是不会知道的。还是由我来讲给你听吧!据说蒙古人在成为草原游牧民族之前,最初是森林狩猎民族,北方有一片叫做额儿古涅。昆的山,有一天,一只青色的狼(孛儿帖赤那),走出洞来,它遇到了一只白鹿(豁埃马兰勒)。据说这只苍狼和那只白鹿从贝加尔湖来到海拔2800米高的不儿罕山(今天的肯特山脉)定居,结为相爱的伴侣,生下一个儿子叫巴塔赤罕,他就是成吉思汗家族的祖先。”吉娜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水。
“没听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江纯熙一头雾水。
“呵呵……白鹿……不是一种比喻,而是真正的白鹿。地球以外的星球来的一头白鹿,豁埃马兰勒不过是她随遇而安,取的蒙古名字罢了。就像陆宇的名字一样,这是地球上用的名字,并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吉娜解释。
“所以呢?”江纯熙摇了摇头。
“对不起,接下来的故事,我并不想完完整整地告诉你。今天约你来这里,我不过是想好心给你提个醒。别傻傻地以为别人给你一个微笑,就是爱情。”吉娜不冷不热地说道。
江纯熙想问吉娜和陆宇是什么关系?可话到嘴边,又梗住了。
“聪明人通常都不需要别人把话说得太明白。远离陆宇,当心你的小命。”吉娜接着说。
江纯熙把最后剩下的一小块粉红色的牛排,用叉子插进嘴里,站起身来。“谢谢你的牛排,味道还不错,汁多肉美!我还有事儿呢!我会小心的。你也小心一点,每年车祸死的人数,要比被谋杀的人数多多了。”
“你敢对我如此无礼?!”吉娜脸上露出愠怒的神情,真不知道她是生气江纯熙吃牛排呢?还是生气她说的关于车祸的事情?
“是你说请我吃饭的,饭已经吃完了。难道我还要留下来和你谈情说爱呀?我对你微笑,并不是爱情啊。哈哈……拜拜!”江纯熙拿起陆宇买给她的手提包,朝着吉娜挤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咖啡馆。
江纯熙一路走,一路想,是陆宇那家伙欠下的情债吧?!为什么要她来还呀?她一想起吉娜那张漂亮的臭脸就心烦。
不过,转念一想,不用白吃一顿,省下三十多澳币。钱这东西虽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经常发生的情况是,人还没有死,钱就像流水一样流得干干净净了。所以,节约一点总是没错的。
江纯熙害怕吉娜跟踪,满大街地瞎逛,逛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布鲁纳提。
商店里哪里还有陆宇的影子,江纯熙看到对面的小店的墙上挂着的一盏具有现代感的白时钟,指针指着两点四十分。
布鲁纳提里面散发着浓郁的咖啡味,和各种烤点心的黄油味。
她的脚不听使唤地走到柜台面前买了一个28寸巧克力泡芙蛋糕。心里琢磨着,这个尺寸,应该够她今天晚上吃了吧!
出了布鲁纳提之后,江纯熙看见了吉娜的宝马车,就停在街对面,她带着太阳帽和墨镜,果然在监视她,江纯熙人生中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如何甩掉一个盯梢的人?
江纯熙提着巧克力泡芙蛋糕,只敢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她想起了吉娜的话:“当心你的小命。”
她在麦当劳呆了半个小时,吃了一盒炸鸡翅膀,又在麦当劳呆了40分钟,吃了两只甜筒和一个经典烤鸡肉汉堡。她绕进了7-11便利店,逛了UGG专卖店,又在火车站的人流里逗了一圈,最后确定吉娜已经跟丢了。
她才提着巧克力泡芙蛋糕回到福林德街的希尔顿大酒店里。
坐电梯上了楼,她突然看到一个人,两手杵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坐在她房间的门口,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