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众里寻他千百度 100 羊城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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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天气睛好,万里无云,两人薄衣薄裤体验着南国春节的温热。冬雨笑着说,如果让家里人们知道这里是穿着短袖过年的,不知道会吃惊成什么样子呢。说起家乡,两人不禁都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共处的快乐便将这一丝乡愁击退到九宵云外。
早上起床后,冬雨按照家乡风俗,给两人做了一顿宽心面。冬雨告诉夏雷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不许不开心。夏雷笑着答应了。
吃过饭,两人便去了羊城最有名的白云山。白云山自古就有“羊城第一秀”的美誉,面积非常大。两人专挑无人走的山路钻着跑,等爬上山顶,都已经大汗淋淋。冬雨便说这里不如家乡的北山,跑累了还有个湖可以游泳。夏雷便指着远处的麓湖,问冬雨敢不敢去游泳。冬雨乖乖地摇着头说大庭广众下,他怕被人当怪物抓起来。于是两人免了游泳和日光浴,只保留了夏雷给冬雨做人工呼吸的环节。
在山上一直玩到傍晚,两人依偎着坐在山顶欣赏“白云晚望”的盛景。在五彩缤纷的晚霞辉映下,玉带般的珠江、高楼林立的城市,以及远处的绿野尽入眼底。冬雨看着分布在城市里数不胜数的吊车、塔楼,回想起当时寻找夏雷时的情形,唏嘘不已。冬雨将身体往夏雷怀里挤了挤,好像有点怕一样地指着那一望无际的工地,向夏雷诉说着自己当时寻找夏雷时遇到的种种情况和心里的感受。最后,冬雨眼泪汪汪地望着夏雷说,“我以后再也不想有那样的经历了。雷子,你一定要永远守在我身边。”
夏雷紧紧抱着冬雨,拼命地点着头。“我一定不离开你。”
“这里虽然风景壮美,但我更怀念北山。那里才更像我想像中的只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冬雨喃喃地说着。
“你放心,有生之年,我一定会为你建造好这座世外桃源。到那时,我们………”不等夏雷说完,冬雨已经用双唇紧紧盖住了夏雷的嘴。
两人在山上一直呆到天黑,在除夕夜漫天烟花和雷鸣般地爆竹声中回到了工地小屋。两人一起吃了饺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酒和零售,对饮着聊天。冬雨和夏雷说了昔日同学们的近况,丁婷婷如愿上了大学一切都好;连科复读中学习成绩不错,而且现在和白红梅恋爱了。夏雷听了,便说连科和白红梅确实挺般配。两人碰杯遥祝家乡亲人和朋友们一切安好。
当听到晓丽一直和冬雨有书信往来时,夏雷倒有些惊讶了。冬雨便告诉夏雷自己之所以能来羊城全托了晓丽的福。冬雨说了当初晓丽给自己传递消息的事,但没有告诉夏雷自己生病住院的事。他告诉夏雷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说到家里的情形,夏雷一阵沉默。
“当时我爸已经给我放下狠话,说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许我回家。我现在真的是无家可归了。”夏雷伤感地说。冬雨一把抱住了夏雷,“还有我,雷子,你还有我。”
两人聊天、喝酒、抽烟,想念一会儿家乡,展望一会儿将来,哭一会儿、笑一会儿,一直喝到酩酊大醉、东方破晓时才抱头睡去。
大年初一,响彻天际的鞭炮声也没有吵醒酣睡中的两人。一直到了中午时分,冬雨睡眼惺松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突然大叫一声,吓醒了依然沉沉熟睡的夏雷,忙问发生什么事。
“年初一要早起拜神的。”冬雨急忙解释着。
“你一个大学生,还这么迷信。反正已经晚了,就再睡会儿。”夏雷说着就要将冬雨给被窝里拉。冬雨嘟囔着“初一拜神许愿越早越灵”之类的话,又钻进了被窝。两人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爬起身来。
“虽然晚了,但仪式还是不能少。”冬雨准备拜神的东西,夏雷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冬雨忙碌。当看到冬雨在昨晚吃剩的水果里挑挑拣拣时,便笑着说用吃剩的东西祭拜怕是对神灵不敬,冬雨连连“呸”他说刚开年一定要说吉利话。冬雨摆好水果,又拿起一个杯子装上沙子摆在桌上中间,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把香来。夏雷看了笑他准备还挺充分的。冬雨得意地瞟了夏雷一眼,“那是自然,你老公办事,你就放心吧。”
“把你的蝴蝶拿出来。”冬雨边掏着自己那半块玉蝴蝶,便向夏雷伸出手来。夏雷的脸瞬间变色,情绪一下消沉下去。
“怎么啦?你把它弄丢了。”冬雨见他神情怪异,便问道。夏雷没有回答他,沉默得从自己床头的包里掏出冬雨送他的已经显得破旧的香袋。夏雷打开来,从里面倒出来几个碎片,用手轻轻抚摸着,突然就掉下了眼泪,然后宝贝似得紧紧握着那几块碎片。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碎了?”冬雨急忙问道。
“被我爸踩碎的。我恨他。”夏雷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
冬雨见状,急忙一把抱住了夏雷,轻声安慰着。“没事没事,以后我们重新做一个。”安慰了很久,夏雷情绪才平静下来。
“他打我,我也认了,可他踩碎了我的蝴蝶。”夏雷凝噎着说。
“只要我们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冬雨轻轻拍着夏雷的背,紧紧握住了夏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