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意外变故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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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若流云,翩如飞燕,冷聃桐长袖舞动,洁白水袖如同两只灵动的玉蝶,上下飘飞,时而化作一片云,时而舞成一片海,似霞飞,若烟起,她自己便是那云霞中的仙子、海波中的女神。台下众宾一个个看得发痴,夹到唇边的菜也停住忘了送进嘴。
    水袖轻扬,长裙飘飘,纤腰扭动,婀娜曼妙。正对她坐的那个人看得痴了,模糊的容颜只有一双眸子晶亮晶亮,满含深情。
    “啊!”她一声惊叫,竟被自己的衣裙绊到狼狈跌倒,耳畔是众人想笑又怕冲撞主子而强压的笑声。
    这一跌令冷聃桐彻底清醒,方才那曼妙的舞蹈不过是她昔日记忆,实际却是跳得乱七八糟,结尾还以一个狗啃式摔跤收场,非但不美,实乃所有献舞人中表演最差劲最难看的!
    她一脸臊红,偷眼去看将军夫妇,但见他们面色煞白,也不知是气还是吓得手脚直哆嗦,铜铃似的四只眼死死瞪着自己。
    “微臣有罪,微臣教导女儿无方,冲撞了皇后和太子殿下,恳请皇后宽恕。”赵睿起身,惊惶扑向主子,冷聃桐吓得也跪立一旁,头不敢抬。
    “罢了,虽为不雅却博人一笑,就当是取个乐子吧,今日臻儿诞辰不必扫兴,爱卿带女回去好好调教便是。”
    说话的是坐在上首的一位妇人,面目慈祥一身珠光宝器。不用说,这便是当今母仪天下、宽厚仁慈的皇后娘娘。
    “是,是,多谢皇后殿下,殿下圣明!”赵睿诚惶诚恐拉着冷聃桐快步退下。
    冷聃桐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无力,头森森然,天旋地转,她没来得及看太子一眼,便丢了魂似的被将军拉出殿来。
    “子荩,你送小姐回府。”将军甩了甩袖,铁青着脸吩咐丫鬟。
    子荩不知发生何事,头一次见将军这般神情,吓得声也不敢出,不住点头,目送将军愤然离去。
    直到主仆二人坐入轿中,子荩才敢轻声问自己的主子,“小姐,发生何事?”
    “还用说么?跳砸了。”冷聃桐有气无力道。这样的结局原本是她期盼的,但这会儿她却满心后悔,她估摸自己以后再也没机会进太子府了,本还想借此找回记忆,但希望再次破灭,果真是命运多舛、天意弄人么?
    所谓一日千丈,太子府事件之后,冷聃桐重又跌回往日不堪之境。原因很简单,赵家想要成为皇亲国戚的美梦已成泡影。世态之炎凉,从不叫人失望,冷聃桐自然从受人尊重的高贵小姐再次跌回当日进府的落魄乞丐。
    因认作女儿一事已人尽皆知,赵家不好造次,否则直接将冷聃桐贬为烧火丫头,甚至扫地出门。梅苑所有下人一夜间全被撤光,只剩相貌丑陋的子荩陪她。就连贪恋她美貌的将军也不再眷恋,这日起他再也没踏入梅苑半步,反倒是大夫人时常光临,却不为别的,只为来羞辱、谩骂她。
    每一次冷聃桐都一声不吭,面上无喜无悲,木头人似地对一切无动于衷,大夫人大有狠狠挥拳落在一堆棉花堆里的感觉,着实无趣得紧,几次之后便也懒得上门了,梅苑真变成了门可罗雀的清冷地儿。
    这段安静的日子里,冷聃桐时常一人坐在园中发呆冥想。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存在于这世间,她对自己一无所知,无亲无故,似又无牵无挂,昔日记忆仿佛故意与她为敌,丝毫不让她靠近一步,此时并不比被囚于瓶中好过多少。
    某日,她对自己丫鬟说:“子荩,我要走了,我要自由。”
    子荩吃惊望着小姐,有些不解,“小姐,您要去哪?您一个女孩家在外行走如何谋生?而且……”说到这儿子荩眼圈一红,“小姐若走了……我怎么办?”眼中尽是不舍。
    冷聃桐有些触动,爱怜地看着自己的丫鬟,“你都说了,在外行走不易,所以我不会带你走,你继续留在赵府做丫鬟,烧火也罢,侍候主子也罢,都比跟着我在餐风露宿没吃没喝强。至于我么,你也不必担心,如今能自由便是我最大的心愿,能不能活全凭天意。”
    “可是……小姐若逃了,奴婢会受罚的。”为劝小姐回头,子荩可谓方法用尽。
    “这你也不必担心。”说罢冷聃桐起身,从袖间抽出一根麻绳,原来她早有准备。没等子荩弄明白怎么回事,冷聃桐已用绳索将丫鬟套住。
    “别挣扎,乖乖的!”她低声轻喝,一边麻利地将绳索绕了几圈。
    “小姐?”子荩还是没能忍住叫了一声,但未待叫出下一句,嘴已被堵,她只能发出“唔唔”之声。
    “这样便没人说你了,你如实告诉他们发生什么。”冷聃桐微微一笑。
    说罢她抛下丫鬟不理,自顾换上家丁服饰,将自己的脸抹暗。
    子荩眼巴巴瞅着一切,急得眼珠子都绿了,但小姐视她如无物,从容不迫做着离前的准备。
    夜半子时,冷聃桐自梅苑出来。她来时身无一物,去时亦两手空空,倒是方便行动。此时赵府上下很是安静,除了侍卫只有少数夜间当差的家丁。
    她早盘算过,从正门离开万万不能,那里至少有四名守卫,而府上其它地方都均匀分布着看守。后花园虽然诡异恐怖却无人把守,想到上次在园中撞见的妖妇她心有余悸,但既去意已决也只能铤而走险,想要安全离开赵府,那里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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