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收徒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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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个很大的祭坛状的向上凸起的一块大圆地,寄且行望不到边,远处都笼罩在雾中。前端是空的留出来的大门,旁边皆是有高墙耸立,墙顶花纹飞瓦,写了很多符号,有圆柱有规律的立在四周,看起来像是一个星阵。
寄且行一落地,蔚东歌就从后面牵住他,辰北邙收了饮枭,只道:“我从后殿过去,你且小心,他们可能会针对你。”
蔚东歌谢过辰北邙,牵着寄且行往里走。
一路过去,除了身穿墨蓝色峰服的诛峰弟子会过来向蔚东歌行礼打招呼外,其他峰的弟子只是惊疑不定的远远看着头顶有耳朵的寄且行和牵着他的蔚东歌。
寄且行被那些目光盯的很不自在,他抬头去看蔚东歌,蔚东歌像有感觉一般,低下头,和寄且行目光撞在了一起。蔚东歌表情未变,那些目光和窃窃私语并没有影响他,他薄唇微抿:“勿听,勿看,保持本心。”
话是这样说,蔚东歌却把寄且行拉的更近一些,几乎贴在他外层的墨纱上。
贴着蔚东歌的墨纱,被紧紧牵着手,寄且行一阵心安。
元婴期的修为速度是很快的,看起来很长的路,不过十息就已经看见圆台,寄且行还没瞧出个囫囵,蔚东歌却突然停住了,下一刻,寄且行却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钉在他身上,顺着目光,他抬头,就见远处悬浮在空中的七个座椅中,坐在其中的一个男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察觉到了暗峰峰主的目光,蔚东歌抬袖将寄且行拢在袖下,隔绝他的目光。
出乎意料的,暗峰峰主只淡淡的勾起了嘴角,随后僵硬的落下,对于一个常年没有表情的人来说,蔚东歌一瞬间警惕之心速起,在暗峰学习的时候,这个峰主很让人看不透,不同于意道峰的占算,暗峰的峰主更像是有种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感觉,每次无论蔚东歌在哪里打坐磨练,他总能在他规定的时间内找到蔚东歌,说是传授,却只是单方面的揍蔚东歌一顿,还只允许他用暗峰的功夫反击,不打脸不留痕迹,只是每天身体都酸痛无比,严重的时候还被打吐血过。
那个时候蔚东歌不大,才在诛峰拜师学了一年,然后就开始为全门派师兄这个位置角逐,然后他的第一站就是暗峰,私下里也问过其他师兄师姐,发现从头至尾就他一个人享受这种“待遇”。
对于这个暗峰峰主,蔚东歌心里警惕到极点,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发难。
寄且行也察觉到了师尊的紧张,他紧紧抓住蔚东歌的衣服,痛恨自己的弱小。
出乎意料的是暗峰峰主博以丹却并没有做出反应,他毫无生气的黑眸从被遮掩的寄且行身上移开,然后对上蔚东歌。
蔚东歌已不再是幼年时候的心有意而力不足了,他见博以丹盯着他,然后眸光微微一动,下一刻,蔚东歌已经抽出如玉的九魄魔剑,抵挡住了从旁边斩来的攻击,正是七星峰的峰主田过。
田过虽然是七星峰的峰主,不过脾气暴躁更像是戎峰的,占卜演算并不算出色,倒是剑法上乘,是七星峰屈指可数的战斗力高强,只是此人非常臆断,一直与诛峰峰主,蔚东歌的爷爷蔚然有龌龊,并且认为蔚东歌修增长迅速是因为修行了野路子,对蔚东歌非常不屑。
虽然蔚东歌挡住了田过的攻击,但是口腔腥甜,鲜血控制不住从内里被震出,田过是真对他下了杀心,这一击虽然并未运用太多灵力,但是斩下不留余力,若非蔚东歌已经是元婴后期巅峰,半步开窍,这一击他绝对会被击飞出去。
田过冷笑一声:“不过几日不见,蔚师侄的修为又有增进啊,竟然还带了个妖修光明正大入我天峦派,是欺我天峦派无人?”
寄且行听见了,但是他的眼睛却只能看到滴落在蔚东歌衣衫上的血迹,那血迹将墨纱染的更黑,晕染在白衣上却是令人心惊的颜色,从来没有过,寄且行从来没有过这种迫切的想变强的感觉,比以往强烈不知几凡。
“田峰主,弟子从未试图挑战天峦派的威严,只是这孩子与我有缘……”蔚东歌缓缓说着,紧绷的精神却没有放松,以防田过突然发难。
“够了!你这歪理我说不过你,是否有缘这事,你已经带着他了,还怕缘分线不能交错吗?”田过毫不留情,“也不怕你说我田某为难小辈,你让申峰主给你和这妖物查查缘分,若不是三重缘,今日我就要让他毙命于此!”
三重缘是唯一能验证缘分匪浅的,两人的两条缘分线可分为:无缘,浅缘,伞缘,金兰缘,同渡缘,生死缘,三重缘等七种缘分,三重缘是目前最高的缘分,远胜兄弟缘夫妻缘,如今田过这样说,寄且行的性命已经是板板钉的事了。
蔚东歌面色苍白,遮掩下眼底的思绪,然后道了声:“好。”
寄且行听不懂三重缘是什么,他生气极了,狠狠抓住蔚东歌的衣衫上的血迹,映出眼底猩红一片,他想杀掉那些为难师尊的人!
申峰主是意道峰的峰主,看起来身躯薄弱,实际上对于演算已经触摸到天道边缘,占算之事非常灵敏,蔚东歌是他教过在演算很有天赋的弟子,他眼里不忍,但是让一个妖族入天峦派,他也不太能释怀,这时,他旁边坐着的女人推了他一把:“去啊,还愣着干什么?要等那妖物彻彻底底拜入天峦派你才动身是吗?”
申峰主回过神,看着周围盯着事态发展的天峦派弟子,知道这事不能私了,他走过去,看了一眼田过,叹了声:“田峰主,这妖族已经同名轩签订了师徒契约不久,不过十年若是一人身死另一个肯定会道心不稳,你这之前……先帮名轩把师徒契约压制了吧。”
田过哼了一声:“尽是一些妇人之仁。”说罢,伸出手去触碰蔚东歌的天灵盖。
蔚东歌伸手抱住寄且行,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表情是天峦派弟子从未见过的冷,仿佛眼底都结了厚霜一般。蔚东歌用虽轻却饱含着坚毅的声音道:“这个孩子是我收的,从那一开始他就与我共进退,你们要动他?”
申酩手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只叹道:“好吧。”
他拿出星盘,口念呓咒,蔚东歌从指尖逼出心头血,又以指为剑,扎出寄且行的指尖血,寄且行一声不吭,看着师尊将那两滴血挥往申酩。
时间刚好,那两滴血落入星盘上,悬浮起来,申酩见状愣了愣,惜才之心不由跟随着那两滴血浮起,他心里默默念了咒,希望蔚东歌平安无事,可他也知道放水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是元祖默认田过做的。
申酩三指扣盘,喝到:“起!”,那两滴鲜血飞快的旋转起来,星盘越转越快,申酩松手,那星盘悬浮空中,一道红光直往天际而去。
不多时,红光反射下来,在空中蓦然变成两条,两条平行的线,相交于一起,变成一指宽的两条平行线。
平行线越拉越长,却没有再相交的意图了。
田过哈哈大笑一声:“不过是浅缘,如今你要做什么说?”
蔚东歌将寄且行放下,悬居的空间通道他的储物空间里也有一条,炸掉储物空间趁着乱流将九魄魔剑和寄且行一起塞进去也未尝不可。
寄且行却站到蔚东歌的前面,怒目喝到:“你这老贼,要杀的是我,如此为难你天峦派弟子,面目真是让人恶心!”
蔚东歌却是一愣,心里泛起奇异的柔软,他将寄且行拉到身边,握住九魄魔剑。
“待我撕了你这嘴,看你用什么叫嚣!”田过双目暴睁,被一个小辈,还是妖物骂,真是去了他田过的面子!他提起剑,再不掩盖他开窍期的修为,狠狠向蔚东歌和寄且行斩去,蔚东歌被威压压的忍不住膝盖一软,他咬牙撑起来,用灵力护住吐血的寄且行,举起剑打算硬扛田过的攻击。
夹着开窍期大能的威能扑面而来,却轻飘飘的被止住了,一身黑衣的博以丹眼里含着那潭死水,突然折断了田过的剑。
田过倒在地上嚎啕大叫,被折断的是田过的本命剑,自然疼痛难忍,蔚东歌还没反应过来,肚腹就挨了一拳,他被这一拳的威力打的向后滑去,猛的吐出了一口血,寄且行连忙跑过去扶着蔚东歌,偏头看向博以丹,眼里夹杂着浓烈的狠意。
博以丹连正眼都没施舍给寄且行,像是去散步似的,往前几步,将蔚东歌提起来。
全场鸦雀无声,辰北邙的手缝里已经被他捏的鲜血直流,秦研研差点冲了出去,被云诗柟紧紧抓住,才从嘴里呜咽一声。肖昤面色凝重,天晔垂下眼眸,不忍再看。诛峰的弟子更是个个眼里含着愤怒,有几个就要冲上前来。
寄且行紧紧抱住蔚东歌,那双灰蓝的眼眸狠狠锁住博以丹,折射出威胁的光芒,嘴里发出咆哮警告之声。
正在这时,一个弟子突然道:“看缘分线!”,众人抬头,只见那两条一指宽的平行线突然紧紧相缠,一圈一圈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紧密度,一直缠到星盘的威力散去,两条缘分线渐渐消失还在一圈一圈紧密相缠。
这……已经超过三重缘的范围了。
博以丹若有所思,正在这时,亮光从眼前闪过,他一偏头,蔚东歌已经提着寄且行往后跳到了安全距离,博以丹被削下一缕头发,蔚东歌发丝凌乱,嘴角带血,竟然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染上颜色的美,他衣衫上沾着血迹,像是盛开的红花。
他朗声道:“我说我与这孩子有缘,并且早已有师徒契约,这异相的缘分线,像是天道的缘分,如果强行拆分,真的不会引起天道的不满吗?”
众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好了。”威严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众人立刻鸦雀无声。
“名轩。元祖知道你很想收这个徒弟,既然你已经跟他有了师徒契约,那么他现在就是我天峦派的弟子。”
微风吹过,博以丹将被蔚东歌斩断的那一半剩下的发丝一刀削断,转身回到座位上。蔚东歌站在圆台下,寄且行扶着他,蔚东歌沾满斑斑血迹的薄唇轻启:“谢过元祖。”
“大师兄!”
“师兄!”
“名轩师兄!”
“师尊!!!!!!”
蔚东歌倒在寄且行肩头,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