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内  第九十五章:不眠夜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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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段石玉离开季宅后,本想拉着尉迟远一起走,但尉迟远仍久久不肯离去。
    季青云无奈,喊道:“要不你就下来吧,外面怪冷的。”
    尉迟远心中仍对季青云抱有怨恨,但是见着季青云那一身的伤,又自觉歉疚,他道:“不了,我就在这呆着,挺好的。”
    两方沉默片刻,季青云感觉到有凉风吹来,说道:“你下来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哦。”尉迟远道:“是你叫我下去的哈,不是我特地来看你的。”
    季青云叹了口气,说:“是,是我求你的。”
    尉迟远把瓦片合上,跳下房顶,推门进了屋。但他不肯走近,宽厚的背贴着门,看着季青云。往近处一看,这才晓得季青云身上的伤有多重。
    尉迟远心中一阵后怕,当时若再没收手,季青云非得被他打死不可。他额头上不禁渗出涔涔冷汗。
    季青云侧过头,见尉迟远坐立不安的模样,嗤笑了声,问:“后悔了?”
    尉迟远死鸭子嘴硬:“后悔,后悔没打死你。”
    季青云道:“那正好,现在没人,我又手无寸铁,过来杀了我。”
    尉迟远当真走近,站到床边,但他没忍心下手,只坐在炕边,说:“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有失风度。”
    季青云冷哼道:“你抽打我那日,我就持剑带刀了??”
    “……”尉迟远被呛得没话,垂着脑袋。
    季青云问道:“那巫杏儿真要死了,你是不是真就杀了我?”
    提起巫杏儿,尉迟远咬着牙,脸色铁青,说:“我知道,这事不能怪你,只是杏儿她是无辜的。”
    季青云心中不由失落,他叹了口气,说:“帮我擦些药,擦完你就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哦。”尉迟远接过季青云递过去的药瓶,在季青云背上的伤口上撒了些药粉。
    季青云绷着神经,时不时痛嘶几声。
    尉迟远舔了舔唇,问:“你不生我的气么?”
    季青云道:“你见过跟猪怄气的人么?”
    “……”尉迟远听季青云说话的态度,知道季青云这气还是有的,但季青云没跟他怄气。尉迟远心中反倒觉得自己更加过分了,撒药的手也更仔细了些。
    季青云感觉到他小心翼翼地动作,满足的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竟有些困意了。
    “我说……”尉迟远突然道:“屁股上,你自己来吧。”
    “我够不着。”季青云睁开眼,回头一看,竟见着尉迟远拖着两行鼻血,满脸通红。
    ……
    东宫太子府
    夜已深,京都早已静谧如水,东宫内却传来一阵阵莺声燕语。
    酒醉的太子段辰良被一个个娇俏的舞女围在中间,他随后抓了把冬瓜子,塞进一个舞女嘴里,笑道:“来来来,今晚你侍寝。”
    太子妃从屏风后往外看了眼,摸摸已经鼓起来的肚皮,转身被侍女搀扶进里屋。
    ……
    吴王府
    吴王府在邻近皇宫的南面光明坊内。吴王段南星本已睡下,一个人闯进了吴王府。吴王被仆役吵醒,听到来人的名字,披上一件狐白裘匆匆跑去前厅。
    闯进吴王府的,是御史大夫宋玄礼。宋玄礼矮胖个子,面色黑黄,一双八字眉总显得他像个老好人。
    太子见来人是宋玄礼,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来,忙问:“司空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好事!”宋玄礼一拍巴掌,说话的动作一顿,想了想,说:“也不全是好事!”
    “哦?”吴王招招手,让仆役给宋玄礼沏了杯茶,拉住他坐下,问:“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宋玄礼来的匆忙,他用袖子沾了沾额头上的汗,说:“明日在衍庆宫,皇帝要给太子备选议政辅臣,吴王知道吧。”
    吴王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宋玄礼。这事跟他无关,但是宋玄礼大半夜跑来提这事,想来一定有什么转变。
    宋玄礼喝了口茶,说道:“本是给太子选臣,但是我听说的消息,明日所有皇子都必须到场。”
    吴王皱了皱眉,问:“父皇这是何意啊?”
    “不是陛下的意思。”宋玄礼说:“是太后的意思。”
    吴王眼神陡然一亮,说:“快,详细说说。”
    宋玄礼道:“我听说那些议政辅臣是祁王爷花重金请的大儒们,这祁王爷素有商人的秉性,吴王也是知道的,他说是花那么大笔钱只为了给太子一人不划算,就要求让皇子们明日都去,就当花钱给皇子们摆了一个大堂课。”
    吴王犹豫了片刻,问:“父皇同意了?”
    “陛下不同意也不行啊。”宋玄礼说:“当中除了大儒,还有太后最仰重的净道子,净道子一直宣扬黄老之学,正合了太后的意啊,太后也想去见识见识,但太后毕竟处于后宫,她这要是一个人去,不就是让人拿了话柄,说她后宫干政么。”
    吴王想了想,面上一喜,说:“那正好。”
    宋玄礼点头,说:“太子不学无术,太傅都奈他不可,明日吴王一定要尽可能地博取所有人的注意!”
    “嗯……”吴王敲了敲案几,又有些惆怅:“齐王和越王也在,他们……”
    宋玄礼呵呵一笑,捋了捋八字胡,笑的得意:“齐王就算了,他在皇后宠溺下,眼睛早就长头顶上了,就会说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越王就更不足为惧了,上次他没死,算是他好命。”
    吴王咬了咬下嘴唇,目光深远。他想了许久,问:“越王出生的事,你可知道些什么?”
    宋玄礼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放下茶盏,说:“这事,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如你所料,那个招摇撞骗的上师跟太子是一党,越王出生的事,想必也是茯苓贵妃和他合谋算计的。”
    吴王闻言,狞笑道:“那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玄礼想了想,笑道:“吴王有什么好计策?”
    吴王没说话,转过头对宋玄礼勾了勾手指头,凑到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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