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如梦初醒。
    醒来，还是在暗牢内，睁眼面对还是铜墙铁壁。
    钱原沉着冷静。
    丝毫不显慌乱。
    “公子，言苗来了。”暗其一暗语道。
    ——暗牢内，成了李季的天下。
    一柱香后，言苗带着人来了。
    浩浩荡荡，累赘无比。
    ——
    钱原背对着言苗，似游刃有余的模样。
    言苗眉眼里带着笑意，“钱大人，两日不见，可还好？”
    钱原面对墙壁，挺直背脊道，“本官好与不好，你会不知？”
    言苗笑意渐深，道，“知与不知，与大人好与不好无多大关系。”
    看似善意，却似在说空话。
    钱原亦是不去理会，看亦不看他。
    言苗见是如此，干脆笑道，“大人，不想知新上任的太守大人如何么？”
    钱原终低下头。
    不知这人究竟要搞什么鬼。
    ——新任太守，王迹燕。
    言氏乱党在寻不得钱原后，便动了手脚，上报了朝廷，说是他病逝。
    讽刺的是，明知是不知真假，太子仍未言道什么。
    派来了新上任的王迹燕，便再也无人过问此事。
    仿佛他，无关紧要。
    ——太子？
    不曾。
    ——钱氏？
    不曾。
    真是讽刺。
    ——
    “你想做甚？”声音格外冷清。
    似从天外而来。
    言苗冷笑，不答。
    此人本就有些书生气，此等模样倒是显得格外儒雅。
    答话的是一儒雅小生，模样俊俏，但声音沙哑低沉。
    他道，“钱大人想必是误会了…”
    钱原未留心他在言道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细细观察这小生一番。
    觉其气度不凡，但待言苗俨然是一副下属的模样。
    ——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太守大人好口才。”钱原笑道。
    那小生顿了一下，才复而笑语，“钱大人真是大人有大慧。”
    虚伪了一番。
    言苗冷眼旁观，也不开口说话。
    钱原分心观察他，却也一旁同王迹燕答话。
    从容不迫。
    ——一场对话下来，旗鼓相当。
    至少，他看出了，王迹燕非身不由己，是自得其乐得很。
    心，逐渐冷静。
    ——“道不同，不相为谋。”钱原冷冷道。
    他看出了，言氏的意思。
    ——出卖魏氏皇族，投靠言氏乱党。
    想得倒美，可惜了…
    ——吾钱氏子弟，名单字一原，字范归，誓死效忠皇室，违，则天打雷劈。
    他在钱氏祖祠发过誓。
    “钱大人，您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言苗冷笑。
    王迹燕低眉顺眼立在一旁。
    真是刺眼极了。
    ……
    不为所动的后果便是被毒打一顿。
    钱原看似奄奄一息。
    “公子，他们走了。”暗其二蹲在墙角道。
    钱原微微抬头，见是无人，才慢吞吞地爬起身。
    暗其二连忙掏出放于茅草下的外衣，披于钱原身上。
    “公子，可无碍？”暗其二道。
    钱原活动一下手腕，道，“无碍。”
    拳脚相加时，他曲成一团不止，那些打手也并未下重手。
    想来是李季的人。
    他想，也该是如此。
    “嘶，轻点。”
    纵使如此，还是被踢到了腰处，微微有些淤青。
    不慎按到公子腰侧的暗其二立马缩回手。
    他扶着公子躺在茅草铺成的床上。
    简陋得心酸。
    擦拭事先备好的伤药，暗其二内心煎熬。
    他如玉的公子，不该是如此。
    ——
    昏沉睡去。
    他还是做梦了。
    ……
    暗巷的尽头站着几人，身着黑衣，为首者，高大威猛。
    戴着银色面具，覆半脸。
    钱原一惊停下脚步，蓄势待发。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道，“范归，是我。”
    声音低沉，但却明朗。
    “李兄。”钱原略带欣喜。
    来人是李季。
    ——得救了。
    他们庆幸着。
    ——
    李季还是藏起他们。
    此回，乃是个私宅暗宫。
    十分隐秘。
    但他们谁也想不到，言氏乱党，造反起义。
    甘州城成了人间炼狱。
    南城的平民成了靶子。
    钱原与李季为救百姓而奔走。
    最后拟定计划——
    钱原是为让言苗放松戒备而来。
    因此而入此地。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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