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去，我可是和你哥约好要一起走入婚姻殿堂。”大概是因为现在有王钰程在转移注意力，或者自己已经真的慢慢放下对杜箫的偏执，难得地没有那么心虚，这让他如负释重，然而某中学生却不叫人省心，“那你可能是我们家历史上最矮的伴郎。”
    “……”
    杜箫一旁摊摊手，将蛋黄鸡翅一人夹了两个，笑得如同看孩子玩闹的老妈子，就差后面提个慈善有爱的牌子。
    话痨这事儿季子阳擅长，碎碎念一天都没啥，然而毒舌口才严重运行CPU的，这位当代新青年实在不怎么样，一个杜阮便常常堵得他无言以对，只好等着美食上桌，稍微治愈一番。
    一盘江南花开，甜甜一口，香脆酥麻，果香肆意，季子阳终于找到了些治愈感，悄悄看了眼杜阮，只见这位小祖宗双眸微闭，长睫毛弯起微笑的弧度，煞是享受，大概是察觉到视线，索性侧过脸，正好留下一个粘上果粒的侧脸。
    于是季子阳抓紧时间拍下一张，心里平衡不少。
    吃完饭，三人到游戏厅消食，抓了些娃娃，带回去给那对龙凤胎，加上买的衣服鞋子，当真是有些满载而归。
    年轻人一起其实话题挺多，不过兄友弟恭，回来的路上说话大都围绕杜阮，准备去哪里读大学，计划什么专业，要不要自主招生，要不要参加艺术招生，还有，要不要直接出国，毕竟杜阮就读的南外，每年有一大批学生是直接出国读的大学。
    以交流为目的的谈话是不会产生结局的，毕竟杜阮高二，说急却也不太急，说着说着反倒又到季子阳和杜箫当年选学校上。
    这俩第一志愿填的都是N大，虽然专业不同，不过都是理工科，住同一宿舍楼，常常两个宿舍联合开黑。杜阮惊奇的是，自家哥哥和季子阳高中并不在一起读，据说选大学前都没有互相通过气，全国那么多大学，N大也不顶尖，两人高中成绩还差那么多，居然能到一起，难免让人好奇。
    然而这俩却觉得没什么，给的答案也都无法做参考。
    季子阳解释，“南京就那两三个拿得出手。”
    杜箫则是更简单，“离家近。”
    回到杜家，杜云萝正在给双胞胎的姐姐编辫子，逗趣以前也这样给杜箫编，惹得双胞胎硬是要把杜箫叫着编辫子，杜阮和季子阳更是不厚道地一旁录视频，前者发了朋友圈，后者发给王钰程。
    然而殃及池鱼，季子阳这样头发偏长的，也被杜云萝揪了个小辫儿，杜箫直接发了朋友圈。
    盖着乱糟糟的头发，抱着那一箱坚果上车，季子阳被杜箫叫住，听到了一句转述，“小阮让我帮他向你说声谢谢和抱歉。”
    “谢什么？”
    “今天的饭菜他应该挺喜欢，你也知道，我弟对美食格外尊重。”
    “那还是谢谢王钰程吧，我也就起了个买单作用，不过，他抱歉什么？”
    “真要听？”
    季子阳想了想，慎重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捂住杜箫的嘴，“不听不听了，免得听到影响过年好心情。”
    “你年后回南京可以找小阮玩玩，他总一个人在家，时间久了性格就会这样，不擅长和人相处。”
    一个人久了，确实容易如此，只是越一个人太久，又越容易渴望相处，不过，“我总觉得杜阮只是不擅长和我相处，你就一点没这感觉？”
    “没有。”
    “他会不会知道我喜欢男的？”
    “不知道。”杜箫如此坦然，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拍拍那电动小汽车，“你知道拿到驾照只是一个开始么？”
    “知道啊，还要上路各种磕磕碰碰，万一哪天劲头大了，还可能直接翻车。”季子阳眯着眼睛，语气格外认真，“杜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怎么说呢——其实我也想过很多次和王钰程的以后，我们俩现在充其量就是拿过驾照的阶段，能不能安全上路，能不能平平安安地结束每一段日子，甚至哪天散伙都说不准，但是杜箫，这么多年，只有王钰程发现了这样的我，也只有他说这样子其实是没什么的，伸出手说以后可以一起走走看，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
    杜箫静静地看这个忘年好友，最终无奈地笑了笑，道，“回去慢点开，到家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