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冷气让王钰程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又往季子阳身边靠靠，“刚刚出去了？”
    “楼顶看了会儿星星，”季子阳睁眼说瞎话，将果盘端着，“喏，吃点水果。”
    杜箫刷了牙并不吃东西，只喝点茶水，王钰程知道这果盘主要是给他拿的，自然得给点面子。
    “哥今晚不出去？”杜箫捂着清茶。
    “你们来了我还能往哪里走。”季子白将电视转到非诚勿扰，这个节目还真是满足了这个年纪男生的话题。
    四个人打赌着谁能走，谁不能走，谁跟谁走，评论男嘉宾怎么样，看看女子素颜照，又讨论着彼此喜欢的女生类型，转而到对未来家庭生活的一些想法。
    等孟爷爷宣布下次见，四个单身狗该各回各窝睡觉。
    兄弟俩挤一个被窝，这会儿关了灯，黑漆漆的话反而多，兄友弟恭，当真什么话题都有。
    反观杜箫与王钰程，倒是沉重了些。
    黑暗的环境总能诱惑人说出最深处的想法，没有太多隐瞒。
    是杜箫先开的口，开门见山，“你对小季是什么想法？”
    “我喜欢他，也觉得很合适，”王钰程不准备隐瞒，反问，“你呢？”
    “什么？”杜箫顿了顿，也想到王钰程要说什么，“阿程，季子阳不是这方面人，今天你也看到，他们父母都是老老实实，期待儿女成家立业。”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
    “杜箫，你在逃避问题。”
    “我与他亲如兄弟。”
    王钰程低笑，“你们真是说一样的话。”
    “你已经告诉他自己的情况？”杜箫心里莫名有些火，“不是答应我不说？”
    “他总是会知道。”
    黑夜里又剩下两人的呼吸，凉凉的，杜箫翻了个身，面向王钰程，“那你与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还没有到时机，”王钰程声音带了些倦意，“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关系到的不是两个人。”
    算你还有点良心，杜箫翻正身子，“等到练完车，你和他还是少见面为好。”
    “让他安心准备毕业，找个工作，结婚生子，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样？”说着自己都低嘲地笑起来，“杜箫，不要小看一个人的本性欲望。”
    “对他，对他的父母而言，这都是最好的方式，这个城市太小，任何流言蜚语都会是极致的伤害。”
    王钰程自然懂这个道理，小的城市，适合陌生人来逃避，却接受不了熟人的不同。但是他已经开始有了这样的能力保护他不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我知道，他这些年其实很不好过。”黑暗中，杜箫的声音似乎呓语，“但要是真的走进那条路，可能一辈子都不好过。”
    “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杜箫后来想想王钰程那天晚上的话，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平时精成跳蚤的季子阳把王钰程当成了可以信任的前辈，当局者迷地觉得这是引着自己走出迷宫。
    而在迷宫怎么走，大概到什么出口，什么时候出来，其实和王钰程这家伙关系很大。
    归根到底，说尊重季子阳选择的王钰程，又在影响着选择。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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