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殊途归否 第四十八章 隐居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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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皇帝下旨,而今璟仁公主已满嫁娶年岁,遂以科举考试中举者为驸马。
温陌听后自是开心不已。翌日一早便只留下书信一封潇洒离去……
他轻叹:“霜儿,等我。我定凤冠霞帔迎你进门。”,不日,他到达京城,宿于客栈,日日夜夜皆沉迷书中。他只想着考取功名后与之携手终生,却未曾想过冷霜的意愿。
距离科考还要五天,日子越近,冷霜心越慌。她不甘,自己就这样嫁给别人,她想要的,是一个真正疼她的人。若此番中举之人年近老叟,岂不委屈了自己?她不甘。
“冷霜。”冷霜身后传来一阵低沉地男声。
“嗯?”她转过身,看着太子承德。
“我不想娶别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是只对承德他自己说一样。
“我不想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我不认识的人……”冷霜也有些委屈。毕竟在深宫之中,万事都由不得自己。两人垂头丧气。
“我所爱之人,竟是花满楼里的小娘子。”承德有些自嘲。冷霜惊讶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很惊讶么?”他轻笑。他顿了顿:“你我皆是被皇命束缚之人,说与你听也不怕。”
“你说。”
“罢了……罢了……”承德闭上双眼。
他不说,自是害怕冷霜会说出去,毕竟冷霜并非父皇亲生的。
这一切皆因五年前冷承轩一案,使承德在花满楼里遇见了那位烟花女子,而后便情根深种,他曾多次想为她赎身,可碍于世俗牵绊,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将自己的身子出卖给旁人。
人间。
璞玉悄悄跟在即墨千年身后查询玉璧下落。奈何跟着他弯弯绕绕这么久,千年就是不带她去找寻玉璧。
“圣尊这般跟着千年是何意?”即墨千年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璞玉顿了顿,便显出真身。
“近日闲来无事,四处逛逛罢了。”
“哦?那圣尊也没有必要在本座身后转吧?”千年有些嘲笑。
“本尊途经此地,恰巧遇见魔尊,便想着与你打声招呼,只是本尊觉得平常招呼有些俗套,于是……便跟在你身后……”她这谎,越说越慌。
“哦。”即墨千年没再说话。转身就要走。
温府。
温玉有些不舍,眉目间透露出些许悲凉。
终于,他开口:“你真的要走了吗?”
“嗯。”冷云答道:“非走不可。”
“可……如今除了温府,哪里还有家的感觉?”
“天下之大,四处为家。”
“我是你未婚夫君,理应陪着你。”
“大可不必。温玉,你就当我被大火烧死了吧……就此别过。”说罢便拿着自己的包袱离开……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何离去。温玉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霎时间,周围尽是落寞之景。
“你说你想绕指红线千千匝,我便日日到月老庙前等候。直至那日你我二人相逢,我便向月老求的一条红线,而今却是送不出去了……”温玉对着手中的红线念道。然而这些细节她全然不知,也毫无心思去寻,温玉在她心里毫无半点重要的位置。
冷云背着行囊四处游走,当真寻不到一个容身之处。只得在市井之内徘徊。街上众人皆对她指指点点,无非是她脸上那段被大火灼烧的痕迹。
若雨走进,看着那刺眼的疤痕,惊呼:“静公主?!”
冷云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撞上若有的眼神。淡淡答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若雨仔细看着她的眉眼,顿了顿:“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冷云用手捂住自己脸上的伤痕,离去……若雨看着她的背影,到觉得有些许熟悉,只是……静公主已葬身火海,而今这位不过只是与她眉目相似罢了。
冷云踏入医馆。郎中便道:“姑娘治脸?”
“嗯。”她点了点头。
“这里治病救人并非美容养颜之地。只是……即便是这城里最优秀的易容大师,也无法将你的脸修好。”
“罢了。”冷云她自己也知道,自被大火灼烧那刻起,便已成定局。
而今当真无去处。不知不觉,冷云来到了一片林子,不远处便是绿水青山,她倒有些欣喜。
这一处,竟有令人窒息的疼痛。叫人不解。冷云拿出即墨千年给她的玉璧,念道:“我打算隐居了,这样,便无人打扰,也无人会见这块玉璧。”
幸而小时候曾与冷氏族亲在荒郊野外搭建房屋,不然如今在这荒山野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居住数月后才觉烦闷,身旁无谈话之人。
皇宫。
温陌倒争气,考取了功名,而今只需一道圣旨,便可将佳人揽入怀中。这一天,他朝服衣冠,入朝面圣,春光满面。
朝廷之上,仍是庄严肃穆,帝王家的威武磅礴大气。
温陌跪拜:“臣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皇帝挥了挥衣袖,待温陌起身后,便仔细端详几番,满意的点点头:“你可是此次科举状元温陌。”
“回圣上,正是在下。”温陌十分恭敬的将两手握拳放于胸前。
“可塑之才。”皇帝连连点头,便用眼神示意了张公公,张公公便拿着圣旨站在大殿之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温陌在此次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则在史部整理编辑史书。禀承先前口谕,璟仁公主冷霜已到嫁娶之年,择日举行大婚。”
“臣领旨。”温陌伸出双手,接过圣旨,心中是无数期待与激动。高位厚禄他都不屑,这一切的一切皆因一个冷霜。
公主殿。
冷霜的侍婢涟漪匆忙地跑过来,冷霜立刻将她扶住,急迫地问道:“如何?”
“皇上,皇上已经下旨让状元郎当驸马爷了。”涟漪气喘吁吁道。听闻此话,冷霜放开了扶住涟漪的手,腿一软,整个人便瘫坐在地上。
“那状元郎姓甚名谁?”
“不知。奴婢没能见着状元郎。”涟漪摇了摇头。冷霜闭上双眼,苦笑:“这一天,还是来了……”
届时,太子承德走了进来,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冷霜,轻笑:“你应该高兴才是,状元郎长得倒挺不错,与你一块,佳偶天成。”
“你见过他?”冷霜的眼里闪着光。而后又起身,摇着承德的手臂,问道:“他叫何名?年龄是何?家住何处?可有家室?”
“你这是……准备好要嫁出去了?”
“少废话,快说!”
“毕竟这些都是人家私事,本宫也不好过问,至于名字……方才聊得甚欢,忘记问了。”
冷霜放开了他的手臂,转过身,淡淡说道:“我要离开。我不想嫁给我不爱的男人!”
“如今圣旨已下,抗旨不遵便是灭九族的罪!”
“九族?嗬,我冷氏族亲早已在五年前因一道圣旨而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我应当恨皇上的。但介于云姐姐,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今他嫌我累赘,要将我尽快嫁出去!”
“这几年来你在宫中父皇待你不薄。你怎如此诋毁父皇?”
“我的父亲,死于你父皇一声令下。而今我的幸福,也要断送于你父皇的一道圣旨!抗旨不遵又何妨?灭掉九族又何妨?我冷家已再无九族可供他去灭!”
冷霜激动的说出这些话,甚至有些咆哮,只听“啪”的一声,疼痛感从冷霜脸上袭来。
“说够了吗?”承德生气了:“你父亲是被首承那贼人勾结朝中奸臣弹劾下的位,与我父皇何关?”
“若非你父皇愚钝昏庸,大戍国哪里会失去一届忠臣!?”冷霜高吼。
“你可知你已犯了忤逆之罪,若我告知父皇,你小命不保。”承德的语气有些威胁。
“不怕。如此我冷家便可在阴曹地府相聚。”冷霜闭上双眼,泪水从眉眼间流出……
东宫。
温陌已在此等候多时,他在等,等太子承德的一个答案。
“她走了。”承德轻泯一口茶。
“离开皇宫了?”
“嗯。她说她不想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
“太子殿下可有对她说那人是我?”
“说了。她仍固执要走。”
温陌不信这番话,他不信他与冷霜数月朝夕没有丝毫情感,他不信旁人三言两语便可抵过两人曾经的誓约。
温陌失笑,摘下这状元郎的冠帽,洒拓离去……
“我会娶你,无论多久都等得起,我千里迢迢到宫中寻你,想给你一世温暖,奈何你却弃我而去……”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而今相思之苦已承受多年。这情缘当真应了那姓氏,一温一冷。
宣政殿。
“皇上,臣自愿辞去史官一职,驸马,公主都不在了,还当什么驸马。”温陌有些自嘲,内心凄苦。仅一瞬之间,便万念俱灰。
“我要去寻她。”温陌说完话,转身离去……皇帝看着他离去萧索的背影,不忍轻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今淑女不予理睬,君子再挽留也无用。明知距离遥远,却还拼命往上追,世间竟有如此痴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