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三世劫缘 第二十一章 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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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竹看着远去的他,内心不禁一阵揪痛,总觉得,他离去的背影,似曾相识,却说不出来哪里相似。
明是初相识,竟言他相似。
翌日。
正在歌舞厅工作的萧墨竹知晓了这样的消息:她的家乡连鱼港前些日子被日本人侵袭,肆虐屠杀。
她一怔,方知大事不妙,便急忙跑到老板娘房间:“老板娘,方才我得知消息,所以现在必须赶回家看看。”
老板娘皱了皱眉头:“你走了,我这生意可怎么做?再者,你是练过武功的,可以保护我们。”
墨竹摇了摇头:“不,我不放心,我怕,我怕我的父母成为日本人的枪下亡魂!”
老板娘作为一个中国人,自然能理解那种自己家人在日本人铁骑之下被屠杀的心情。她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你去吧,多久回来?”
“请给我两天时间。”她答道。说罢便她到换衣间将衣服换回,到码头乘船。
连鱼港。
如今呈现在她面前的,则是一片荒凉之景。街上已是尸横遍野,可想而知,自己的家里也已是尸横遍野……
可她却还坚信着,父母未亡。
家里。
绝望了……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现实磨灭……
“爹!娘!”她跑上去,跪在自己父母面前,内心就如千万把飞刀刺入心口,几乎窒息。随后道:“日本人,毁我家园,如今我的父母也成为你们的枪下亡魂!”
“父亲,母亲,孩儿定会为你们报仇的!”说罢便将父母合葬。
“心力憔悴了么?说好的报仇呢?”一阵男声传来。她闻声,便转过身去:“你,你是如何做到化作一缕青烟恍惚不见的?”
千年笑了笑:“若我说,我与你并非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信么?”
墨竹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净说些瞎话!”随后转身离去。
千年见她从自己身旁擦过,耸了耸肩,问道:“你要去何处?”
墨竹并未理会。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化作一缕青烟守护她……
树林。
她在树林里迷失了道路,自己也觉得奇怪。平日里她这条道路是不会迷失方向的,怎的今日……忽而,远方传来一阵枪斗声,她一惊,便下意识的往回跑。
这时,一个日本小兵挡在他面前,色迷迷的看着她:“哈哈,花姑娘!”
墨竹见他这眼神十分不怀好意,便一脚踢到该小兵要害,幸得该小兵并非身强体壮,不然自己也会成为日本人的枪下亡魂!
而后,“乒乒砰砰”的枪声在耳边响起,仿佛是在警示自己已到生命边缘……一人单打独斗持枪数人,如何敌得过?
“是谁伤了我们小兵?”一阵女声传来,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她一怔:“中国人?!汉奸?!”
“我是日本人,怎敢做亡国奴?”那女子答道。
一位男子道:“大佐,这姑娘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何不如——”,女子笑着摇摇头:“不可,这姑娘不错,我很喜欢。”
“我有一半是中国人的血液,他们的苦痛,我能理解。”
墨竹冷笑:“士可杀不可辱,你既不杀我,为何还要留我?”
女子没有答话,墨竹便白了一眼:“侵我家园,屠我民众。终有一天,我华夏儿女会打败你们的!”此时,日本小兵们纷纷举起枪,对准萧墨竹。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姑娘,你走吧,我不杀你,如果有一天你我在战场上相见,我必杀不可。”女子道。说走就走,于是便转身离去……此时一个日本官兵开了枪,直击萧墨竹,就在此刻,一阵青烟将她换了个方位,子弹便从她身边擦过……显然她是吃了一惊的。
“卑鄙!”继续前行。女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开枪?”
官兵道:“帮大佐除掉后患,在中国的上海,我们见过她,她曾一脚弄伤或致死我大日本帝国最忠诚的士兵。”
“那我就更期待与她下一次的相遇了。”她笑了笑。
日渐黄昏,连渔港已被日本人占领,怕是不能在此地逗留多时。既已安葬好父母,便是回去了。
可如今情势紧急,单她一人之力也无法离开连渔港,回到夜灵。这该如何是好……
“何不拜托我?”正于冥想之际,千年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却迟迟不见人影。
“我怎知晓你在哪?”她反问道。千年笑了笑:“过来啊!我带你飞出去。”
墨竹冷笑一番:“嗬,飞?你当你是什么?”她显然是不相信这些话语的,如今已是民国,哪里还是那种封建迷信横行的社会?
千年知晓她不会信这些,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便一把揽过她的纤腰,一跃而起。不久,他们便离开了此地。墨竹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他揽过纤腰,行于天上。她
惊得目瞪口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是否是虚幻,她道:“快,打我!”
千年不解:“为何?”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方才所发生的都是真的?”,千年耸了耸肩:“不然呢?”
“对了,你帮了我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萧墨竹道。千年看了看天,随后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她倒还不服气了,双手叉腰,侧着头看向他:“第一次说是过客,你可曾听说过有过客帮助陌生人的么?第二次则说是天机,不想告诉别人之时,是不是所有人的一切都成了天机,不可泄露?”
他笑了笑:“于你而言,我是你的过客,可于我言,你则是……”他欲言又止。不该说的,自然是不会说的。
“是什么?”她问道。这番话真真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便将耳朵凑过去,谁知他竟转身开始起步!!
“若你我有缘,日后定还会再相见。到时,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墨竹看着他的背影,仍是不依不饶,便喊道:“若我忘了呢?”她平生最为讨厌的,便是那种勾起别人好奇心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之人,吊足了人胃口。
“忘了,那便不说了。”他明明离自己很远,以自己身处之地朝他看去,已是一个缩影,竟还能,如此清楚的听到他所说的话!!墨竹不得不为之震颤。
夜灵歌舞厅。
老板娘见她回来后,及其意外,对她笑了笑:“怎么回来了?请了两天假,这才一天不到。”
墨竹摇了摇头,站在一旁沉默良久。老板娘见她神色不对,便问道:“墨竹,你怎么了?”还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仍是没有反应。而后老板娘便使劲摇晃她,墨竹这才反应过来。“家里的父老乡亲都死在日本人的枪下,回去后映入眼帘的全是在地上的尸体,尸横遍野。”她说此话时,眼神里尽是恐惧,语气给人一种后怕之感,她不敢想象自己父母是如何被斩杀的。
“末了,都过去了。人总要学会长大,你的父母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模样。”老板娘安慰着拍了拍她的背。
入夜。
又是霓虹灿烂的夜晚,她见此处灯火通明,不由得想起父母亲来。而后便即兴唱了一首,毫无伴奏的歌曲——《思亲》。
在这样的夜晚,无不透露出悲凉心境……曲尽后,万人皆为其鼓掌,却一人声音煞是高亢,他呼道:“好!”
墨竹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那人身着中山装,眉目清秀,棱角分明。脸上那双桃花眼甚是迷人。
男子浅笑,微微开口,:“萧小姐会跳舞吗?”
她点了点头:“一点点。”而后,那男子便缓缓上前,伸出双手,邀请墨竹跳舞。
她自是接受了邀请,与他共舞。舞中,他对她礼貌性的笑了笑,道:“方才听姑娘的歌声,夹杂着些许悲伤,可是父母之事?”
她点了点头:“这首歌也就当做是我送给他们最后的礼物了吧……”
“前些日子,小鬼子在连鱼港大肆屠杀,得知消息后,我们立刻前往,只是……途中突遭袭击,所以……”
“你是地下党?”听了他的言语,墨竹甚是亢奋,便问道。男子狐疑的看向她,对于面前这个女人,毫不熟悉,岂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墨竹见他仍是不说话,瘪了瘪嘴,说道:“我想加入你们!替连鱼港的父老乡亲报仇!”
“加入我们?”
“是。”
“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么?”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要加入。刚才从你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你们是地下党的,加入你们,连云港乡亲们报仇!”
他见她如此决绝,便轻笑着点了点头:“我叫顾枫,你是……”
墨竹笑了笑:“你既知晓我姓什么,为何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顾枫略为尴尬地垂下了头:“这……”
“萧墨竹。”
顾枫细细念道:“苏辙的《墨竹赋》里:与可以墨为竹,视之良竹也。好名字。”
“谢谢夸奖。”她谦虚道。顾枫又道:“你既要加入我们,不如——不如你就在这里做好潜伏工作。”
她点了点头,以表答应。舞毕后,顾枫将墨竹拉至门外,与他的朋友会和。其中一位男子打量了萧墨竹一番,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瞧她这副模样,也不算是什么汉奸之类的人物,最多也就是夜灵歌舞厅里的小歌姬。
打量墨竹的那男子看向顾枫,问道:“枫子,这姑娘谁啊?”
顾枫笑了笑,而后带着墨竹一一指认道:“介绍一下,这是萧姑娘,萧墨竹,她想要加入我们。”
话毕其他三个男子都向她示好,第一位男子伸出手,也就是方才打量她的那个人,笑了笑:“你好,我叫张政。”
第二位男子也伸出手:“你好,我叫周连。”
第三位仍是伸出手:“我叫薛琰。欢迎加入我们。”
墨竹一一握手:“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