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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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静远将那镜子托在手里,“这是我师娘静月仙子留下的一面古镜,名唤溯光。此物可倒转时光看到人死前看到的最后一段镜像,不论那魔星何种本事,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诸位放心,我太白宗,必会揪出凶手,还受害弟子一个公道。”
    延陵宗那长老最是动容,念及亡徒悲从中来:“还望白掌门切记此言,我等任凭调遣,定将那魔星绞杀于此!”
    云清欤看着白静远手中黯淡无光的古镜,惊叹于玄阳夫妻俩修为之高,竟能作出这样回溯时光的镜子。他看着那镜子,却看见那镜面上微闪过一道光,然后清楚的感受到了那镜子的喜悦。
    见到他的喜悦。
    云清欤扯了下嘴角,强笑了一下,实在是心中不好的预感太甚,让他心思沉重又无能为力,就连面对这样纯粹的欢喜也笑不出来了。
    魔星是这样厉害,一股黑气就能吞噬万物。楚源身怀降魔幡,对魔族有极强的克制作用都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自己房中,纪筠真的能敌得过他么?
    云清欤想到纪筠,忧心满腹,只巴望着赶快了结此事,灭了那魔星,让他与纪筠两个人平平安安无牵无挂的下山游历,赏玩天下山水,岂不快活?
    他眉头松了些,还未从对两人未来的美好期望中回过神来,连扶着赵英成的手都被松了一松。
    赵英成自打看见那尸体上的浓黑雾气之后脸色便连连变幻,先是一惊,而后大喜,似是终于盼得苦尽甘来,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色犹疑古怪。
    黑雾……会腐蚀人的黑雾……
    难道是……
    赵英成被宝钟真人一掌打的不轻,云清欤为他传了些灵力之后才堪堪能站住,如今他看得白静远竟能拿出回溯时光的东西,心头激动几乎按捺不住。
    终于……终于可以摆脱这个人了……
    赵英成眼神阴厉,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又有种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凛然。他想起那日自己在济世门后山山洞中意外瞧见的一幕,全然没了恐惧,只想放声大笑,便是一死也甘愿。
    纪筠啊纪筠,你也有今天!
    赵英成垂着头,无声的咧着嘴笑,众人心神俱在白静远手中那面正在逐渐亮起来的镜子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古怪扭曲的神态。
    他又咯了口血,身体剧烈震动,袖口已被他的血浸透,他却神态轻松,顺着那染血的袖口看向扶着自己的那只白皙的手。
    云清欤正被那泛起水纹的古镜吸引,赵英成顺着那只手看上去,着迷的望着他的侧脸,怀着满腔的眷念爱意。
    他手指轻动,将手上的血擦在了云清欤的衣袖上。古镜已经隐约显露出了一个人的脸,正在逐渐清晰。
    他病态的看着云清欤突然放大的眼,不可置信的神情,满足的笑了。
    看吧,你喜欢的纪筠,就是这样一个魔头。
    ……
    不是的……不是纪筠,不可能是纪筠,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云清欤也许有常人不可及的地位,常人不可得的容貌,常人不可有的天赋,可剖开来看,他还是那个缠绵病榻的普通人。也许是太白宗把他保护的太好了,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他在对待生与死的问题上,还不如山野道观里的童儿。
    杀人,对他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将这两个字,和纪筠联系在一起。
    何况这不只是杀人。
    他下意识的看向地上已被腐蚀的坑坑洼洼血肉模糊的躯壳,白骨粘带着皮肉,依稀可以看见外翻的筋。
    前几日还涨红着脸喏喏唤他的青年,如今却成了地上的一滩烂肉,这要让他如何接受?
    云清欤脸色惨白,倒退一步,却不料撞进了赵英成的怀里。他脑中一片混乱,全部心神俱在那古镜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赵英成缓缓拢紧他双肩的手。
    他无意识的摇头,眼神中情绪开裂破碎,却还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抗拒着这事实。
    “是谁要害他……是谁陷害他……一定是,纪筠不可能会……”
    他乱了心神,却有人早早的反应了过来,张口便向白静远发难。
    “白静远,魔星竟是你们太白宗弟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宝锷真人大喝。
    白静远脸色冷硬,望着那古镜不言语。
    长生门的金翁真人最先冷静下来,沉重道:“竟然是纪筠。”万径门竹外真人也皱眉:“白掌门,纪筠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是怎么拜入太白宗的,那黎怀瑾的死……”
    众人俱是一惊,难道黎怀瑾也是……
    “不是的!我师兄他是……”云清欤昏了头,急急张口辩解,却意识到了什么,戛然停住。
    不能说……师兄的死与魔界九皇子弑雲有关,但事情并未查清,雲与筠读音如此相似,九皇子又神出鬼没不为外人所知。纪筠身上已背上了魔星的嫌疑,切不能再多加一笔了。
    白静远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双唇紧抿,不怒自威。他示意赵英成拉住云清欤,扬声冷道:“我太白宗既有溯光镜这般宝物,难道还能查不出黎长老的死因吗?如今魔星已然找到,各位还是以大事为主,莫要胡乱揣测了!”
    “哼,如今还要摆什么掌门的架子!这魔星就是你们太白宗人,这么多血债,你白静远要背上一半!”宝锷真人直指白静远。
    白静远无甚表情,云清欤却是心上一沉,紧张的望着白静远。他既牵挂纪筠,又为宗门此时的危机所苦,两相交织之下,倒是逼迫着自己了冷静一些。在场个个都是人精,事情未确定之前,俱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毕竟镜子中的纪筠面容模糊,而且双眼血红神情异常,倒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白静远一向是一副慵慵懒懒的富家公子架势,如今真的冷下面容,倒是震得宝锷真人都有些气短,不敢与他对视了。白静远难得施舍给了他一个眼神,也不轻易收回来,反倒步步紧逼,语气轻描淡写,却是不怒自威:
    “事情未出结果,真人却认定了纪筠便是凶手,急不可待出言相迫,难不成是想混淆视听?容我白某人提醒真人,这次凶手手法与前几次大不相同,说纪筠是控制蛊惑来的替死鬼都不是没有可能。倒是真人的那两名高徒,与楚源事事作对,听说前几日受了伤还曾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言是楚源惹来的祸根,才扰的她们被兽潮踏折了腿。这么一说,真人未必比我白静远清白啊。”
    白静远一步踏出,宝锷真人怒极欲要反驳,却被他的气势镇去了一半的胆量。白静远眼神漠然,沉声道:“这血债自有血偿。若真是我太白宗的债,自然用我太白宗弟子的血来偿,用不着真人指手画脚。”
    就在白静远与宝锷周旋之际,云清欤垂下眼眸,与天书联系。
    “天书,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纪筠,难道是魔星在陷害他?”
    天书沉默,叹了口气:“主角的事,我哪里能知道。不过就算不是纪筠,杀人的也一定是个极厉害的人,起码气运要高过楚源许多,才有可能杀了他。就现在来看,纪筠的嫌疑非常大。”
    “会不会那镜像是假的,有人从中作梗?这屋中这么多人,哪一个都有些手段。”云清欤咬紧牙,仍在挣扎着不肯接受。
    “那镜像是不是真的你当真感觉不出?”天书忍不住反问,却还是及时抑住了心中情绪,叹了口气,不忍道:“纪筠是主角,他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吧。”
    “如今太白宗有难,你还是先顾全宗门要紧。”
    云清欤张了几次嘴,还是静默了。他听着天书的话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忽略心口牵扯的痛。
    “你说的对,是我刚刚太急躁了。”云清欤疲惫的睁开眼,“不管是什么,都是天道的安排,是纪筠身为主角必经的磨练,我只要相信他就够了。”
    “只要白师兄镇住这些人,再唤来纪筠细细解释,凭着太白宗的威势,全身而退也未可知。”
    云清欤刚定下心神,场上却又是风云突起。
    白静远与宝锷锋芒相对,俱不肯让步,只是一个是眼神晦涩捉摸不透,一个是色厉荏苒已有退意。长生门金翁真人见状上前调解:“此事还未有定论,我看那纪筠眼中血雾浓厚,神识不清,莫不是被人控制了?白掌门,还是先将他叫来问个清楚吧。”
    白静远收回了视线,宝锷真人不由得脊背一松。他点点头,正欲叫人唤纪筠上来,却被一声音打断。
    “师父,弟子有罪,请师父责罚!”
    

    作者闲话:

    怎么好像我的读者都不太喜欢纪筠啊,嗯(问号脸)????我照着我的理想型写的,有什么问题?
    要不我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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