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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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樱萝得了纪筠的计策,心情甚好,与那弟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
那弟子并不知她身份,只当她是跟着长辈前来参加寿宴的别派小师妹,自然也比较随便。
那弟子一直将她送到王樱萝的院落门口,才与她道别。
“诶?”那弟子盯着她衣袍的一处,奇道:“这是何物什,怎地发光?”
王樱萝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她的荷包。
王樱萝脸色一沉,垂眸冷道:“没什么,你先去吧。”
“但是……”
“去罢!”
那弟子被王樱萝带着灵威的一句话震得脸色发白,行了一礼,匆匆走了。
王樱萝打开那荷包,里面是一枚残破的泛着黑气的护身符。
“如此强的魔气……”王樱萝握住那枚护身符,眼中俱是震惊,“究竟是谁?”
……
一日又一日,云清欤足足在济世门待了半月才回去。许是王樱萝感念纪筠的一计之情,之后几天的《仙凡报》再没出现过云清欤的名字,反而一连报道了七篇八卦逸闻来探究长生门金翁真人为何赠药给药阑真人助他延长寿命。云清欤信誓旦旦的跟纪筠断言这俩人绝对有一段缠绵悱恻年少轻狂的过去,纪筠只是挑了挑眉,继续往下念报给他听。
时间改过之后,云清欤终于不用早早起来去观赛了。每天被纪筠叫起来,闲闲散散的吃过饭,听纪筠念几段儿八卦,才晃晃悠悠的去看济世门的弟子打来打去。
比赛到后面只剩下了精英弟子,战况胶着,各种灵通奇招不断,连云清欤都承认,还是很有看头的。
云清欤辞别药阑真人之时,药阑真人反复留了他们十七八遍,得知云清欤非走不可的决心之后,还是恋恋不舍放心不下的左右叮嘱,又不要钱似的送了一堆灵丹灵药这才罢休。
在天书一一鉴别过这些灵药的价值之后,云清欤已经彻底爱上这个善良好客的老头了,连眼高于顶的天书都被药阑真人刷爆了好感度。
此时云清欤正坐在他们来时的灵舟上,美滋滋的数着各门各派送他的礼物。
“咦,这里怎么有个香包?送错了吗,这明明是女人用的。”云清欤皱着眉头。
天书看了眼比女人还好看的云清欤,不想说话。
云清欤凑近嗅了嗅,高兴道,“是宁神香!哈哈,正好回去送给依依。”
云清欤喜滋滋的把那香包收好,继续在床上一堆礼盒中扒拉,“咦,天书,这是什么?”
一道书页的虚影浮到他胸前,围着他手上的物什转了转,开口:“好像是天蚕丝。韧度倒是不错,先收着。”
云清欤闻言反手将它也收了起来,一边翻着一边跟天书闲聊,“这次你出关,应该是功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只恢复了一二层,世界意识对我有压制,这已经是极限了。”
云清欤皱起眉头,“可你不是说将有翻天覆地的大事将到,只一二层的功力能保我们平安吗?”
天书一头扎到那一堆礼盒中,含含糊糊的说,“最差也就倾天灭世之祸而已。我们有纪筠呢,怕什么。”
云清欤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随不再想,欢欢喜喜的继续跟天书闲聊。
“对了书宝,那天你为何说那王樱萝不一般?她也是重要人物吗?”
天书不知从何处翻出来一个防御法器,正一招一招的试着它的强度,“她身上没有天机掩盖,应当与猪脚没什么纠葛。但很奇怪,她气运极盛,以后少不了也是个人物。”
天书收起那防御法器,满意的丢给云清欤,“总之,交好就是了。”
云清欤凌空接住,颇为不满,“那丫头觊觎我的美色!”
“你与她告辞之时她不是挺老实的吗?”
“就那一次!”云清欤想起来王樱萝就来气,这半个月吃吃喝喝废物生活中唯一需要云清欤烦心的就是这个丫头片子,“再说,平时嘴上说的那么好,我说要走了,连个表示都没有!”
天书鄙夷的瞥了瞥云清欤,合着就生气人家没送礼物?
势利,太势利了。
云清欤愤愤不平一阵,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诶,书宝。那王樱萝究竟是何辈份,为何又说与我同辈,又与纪筠师姐师弟相称?”
“这都多久了,你才想起来问这个?”天书停住了在礼盒中的穿梭,摊在一块万年冰晶上一动不动,“那王樱萝的父亲是龙族族长王崇勋你可知?就是《仙凡报》的创始人。她母亲是碧海门掌门,静潭仙子。”
天书哗啦翻了一页,显出男帅女靓的一对儿,是王崇勋和静潭仙子。
“静潭仙子……碧海门……”云清欤在舌尖反复了滚了几遭,恍然大悟,“你是说……”
“对,王樱萝的母亲静潭仙子是你母亲静月仙子的师姐,她说的按母亲那边同辈,就是这个意思。”天书浮起来,肯定的说。
“但是我妈本来就比我爹小一辈,我还是太白宗的虚职长老。所以于私王樱萝与我一辈,于公王樱萝与纪筠一辈?”云清欤在得到天书肯定的点头之后,彻底崩溃,“这叫什么事儿!”
云清欤摊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留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天书把礼物一一查看分门别类的收好。过了半晌,云清欤才有气无力的唤,“纪筠呢,纪筠去哪儿了?”
“我给你找找。”天书灵光一闪,书页上便浮现出了整艘灵舟的虚影。视角在船中各处急速闪过,众弟子忙忙碌碌,正在准备开船事宜,却不见纪筠。
“奇怪纪筠他……有人来了!”
天书虚影一晃,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云清欤就听到一阵虚浮的脚步声。
脚步虚浮,呼吸微促,心浮气躁,怕是诸事缠身心有重担。
是谁?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师叔,英成来给师叔……请安。”
是赵英成。
云清欤冷淡的应了一声,复又摆出那一副应付外人的清冷姿态。听纪筠说赵英成身体不适,连着半个月都闭门不出。这次一见,云清欤发觉他竟大变了模样。
以前时时刻刻自傲的像个花孔雀,现在跟吸毒过量似的,眼底下一片青黑,双唇发白,神情恍惚。
赵英成进了门,神经质的左看右看,把房间都扫了一遍,又猛地回身扣紧了门,才受惊似的看向云清欤。
“你,你怎么了……”云清欤吓了一跳。
“我……我无事,多谢师叔关心。”赵英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苍白的脸强笑着,“英成最近身体不适,半个月都未出房门。我们前来济世门贺寿,我太过失礼,也没能帮上师叔,特此来赔罪。”
云清欤忙摆了摆手,认真道:“无妨无妨,生病了就多休息,我身边有纪筠呢,不用担心。”
赵英成听到纪筠二字,脸色一白,脚下竟然不由得倒退一步。
云清欤赶紧起来把人扶住,“你、你没事吧?”云清欤探究的追寻着他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赵英成神情一震,反手紧紧的抓住云清欤的胳膊,激动的手都在发抖,“师叔……师叔!你、你可知道,纪筠他……”
赵英成的声音戛然而止,神情恍惚,却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住了口。
云清欤被他握的生疼,无暇顾及他的神情,“纪筠?纪筠怎么了?对了,你今日可有看到纪筠?我寻遍了船也不见他。”
赵英成渐渐松开了手,神色中的痛苦挣扎归于沉寂,嘴唇微动,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
“我……我得走了。师叔,英成得告退了。”
云清欤皱着眉看着他,清澈的眸中映出满满的不解担忧。云清欤虽不甚喜欢这个后辈,也不愿意看他好好一个人突然这个样子。
“等等!”云清欤掏出那个原本准备送给霓依依的香包,塞到赵英成手里,“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这里面是宁魂香,你拿着吧。”
原本精神恍惚的赵英成眼中渐渐有了焦距,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手上的香包,“这、这是……”
云清欤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这样默默站着,直到赵英成眼中的混沌全部褪去。
赵英成离开之前,握着云清欤的手,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师叔,便是舍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
赵英成已经走了,云清欤却还在原地站着,不言不语。
天书渐渐显出身形,却只在云清欤身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天书静静的陪着云清欤,忍不住开口劝道:“你、你莫要……”
“所以……”云清欤转过身,手指头一下一下的点在下巴上,眼睛眨啊眨,“纪筠到底去哪儿了呢?”
“纪筠这孩子……”云清欤跨到床边,一屁股坐上去,顺手拿了个梨子,吧唧吧唧啃了一半儿,总结道:
“令人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