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满庭春华 第二十章 狂徒设局擒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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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深沉,一轮皎月薄如蝉翼散发清辉,浮在树梢头。高大的桂花树,枝叶繁密遮挡在窗前。微风静静吹拂,伴着一股夜来香的清馨,使整个房间充满香水般的气息。
月辉中有一层烟岚,烟岚中仿佛又有一层雾霾,轻薄如纱般缓缓在夜空飘荡。罗璞玉倚窗望月,表情庄重。他点燃了一支烟,衔在嘴里。高浓度的酒精使他心脏颤栗,两只拈住香烟的指头总不听使唤地抖动。他的目光飘忽,他的眼前模糊,他在心里想:芙蓉镇是个十万人口的城镇,地域狭窄,经济滞后,人们的市场就业观念和意识不强,创业者能否在市场经济大潮中站稳脚,能否取得最终成功,短期内未必实现。一定要加强对他们创业意识的正确引导,不能让他们盲目寻找出路,那样只会使他们走弯路。但是,这些不能靠他一个人的能力改变,不仅需要领导的大力支持,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也需要全社会的广泛关注。芙蓉镇百家企业当中,最成功的案例,当属全省经济带头人上官仁的纺织印染厂,他管理有方,经营先进,每年为芙蓉镇创造的价值难以表述。
迷迷糊糊之中,罗璞玉只觉得酒酣意摇,两眼腥松,一阵疲劳感涌上心窝,他便卧倒在床榻上沉沉地睡着了。不知何时,他听见阵阵轻缓地敲门声,他“嗬”了一声,一个妙龄女郎扭动腰肢走进房间。那女郎浓妆艳抹,婷婷袅娜,对着他的耳畔,殷切地讲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接着,大摇大摆地走出他的房间。
天已微亮,一缕橘红光芒穿透窗棂照满罗璞玉的房间。淡淡的柔风,从窗外而入,夹杂着飘进沁人心脾的花香。罗璞玉张开眼睛,望望房间,茶几,桌椅,电视,浸染在一片秋晨疏疏密密的暖光里。隐约之间,他觉得好像有不祥之事在等待着他。会是什么事呢?二十位芙蓉镇的创业人员,已结束了授课内容,芙蓉镇领导对此也无其它安排。现在,是返回省城的时候了。罗璞玉把学习材料、衣服统统塞进皮箱里,走向盥洗室,梳洗过后,行将出门。
岂料,一个妖娆性感的女郎,带着两个男人冷不防敲门闯入房间。
女郎道:“你不能离开——不能走。”罗璞玉怔忪地惊住了,一脸彷徨地望着他们,问:“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走?”一个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哼,这要问问你自己了。”只见男子面目憎恶,两手叉腰,挡在罗璞玉的面前,还拿出数码相机和一叠照片,幸灾乐祸地向他炫耀:“你可以看一看照片。”罗璞玉接住照片,发现照片里全是他和女郎在床上放纵的镜头。“这是怎么回事?”罗璞玉茫然无措,凝视无语,一时之间想不出任何头绪。罗璞玉回想昨晚的所有经过,在芙蓉镇《访枫酒楼》里,他同再创业人员把酒言欢,推杯换盏。醉酒之后,是喻宥凡和王瑞贺将他送回宾馆。但是,他始终搞不清楚,这个俏丽女郎为什么会进到他的房间?为什么会有那些不堪入目的裸色照片?罗璞玉凝视容貌俏丽的女郎,穿着外露,清秀标志的脸孔上带着一丝假惺惺冷酷的表情,正无辜地盯着他。太可恨了!罗璞玉被面前无理取闹、鴞心鹂舌的女郎搞得晕头转向,气得肝胆欲碎,他张大了眼珠,直想将他们轰出房间。
罗璞玉脑羞成怒,向着三个“窳隳”之人大吼一声:“滚——你们应该滚出我的房间。”“不,你不可以这样!”突然间,时髦女郎坐在他的床上,抱头失声痛哭,“是你允许我进入你的房间。你喝了酒,一定喝多了。你躺在床上,向我提出无礼要求,你应该给我精神和物质上的赔偿。”罗璞玉铁青着脸,几乎声嘶力竭地叫道:“物质上的赔偿?我什么也没有做过,凭什么要我对你进行赔偿?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用一种不可商榷的口吻叱责女郎。
女郎坐在床上诈痴佯呆,依然在不停地哭泣,她向两个同伙数落罗璞玉对她的种种肮脏行径,还扬言不给她足够的赔偿,就要去公安局揭发。而罗璞玉望着房间里气焰嚣张的三张陌生面孔,简直是百口莫辩。他不得已放下行礼包,决意重新审视三个故意诽谤和污蔑他的坏人。使他头疼不已的,是他们手上的照片,他们使用卑鄙的伎俩,真是太无耻、太低劣、太龌龊了。自己堂堂一个教授,居然沦落进他们精心设计的一张可怕的骗局之中,他的声誉何在,名望何在?绝不能让他们的计谋得逞。
罗璞玉注视着他们,从包里掏出证件,有身份证、工作证、户籍证,和职称证。他希望证件能证明和澄清他的一切过失。他把证件递给他们,不料,他们将证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们不需要你的证件,请你收回去。”“你不要再狡辩了,我们只想要你的一个答复。”两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凶相毕露,他们恶霸地踩着地上的证件,逼迫罗璞玉承认他的所做所为。罗璞玉大吼一声:“不!你们三个嚣张跋扈、不可礼遇的混蛋,滚出我的房间。”女郎斜睨他,她的眼神是轻薄的、是得意的、也是凶暴的。她心想,眼前教授高分低能,轻而易举落入他们设计的蛛网里,如何能让他逃脱。
女郎不顾自尊颜面,一把抱住罗璞玉,撒娇道:“你不能赶走我们。我的时间和我的贞洁已‘奉献’给了你。如果你要赶我出门,我就死给你看。”说完,从拎包里掏出一把锃亮闪光的匕首,要胁地抵在脖颈上。罗璞玉大吃一惊,一时之间也懵圈了。罗璞玉心想:三个来者不善之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可恨我一大把年纪,被他们套牢,身不由已。罗璞玉心想着,见女郎手持利器,生怕搞出事情,想要上前夺下来。罗璞玉气急败坏地道:“快,给我刀。你这个婊子,鸡婆,要是想死,就出去死。不要折腾我。”女郎哪儿肯依从,用明晃晃的刀子抵在脖颈上,随时有自残的危险。女郎道:“不要管我,让我死。反正我是一个婊子,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当我是人。”两个男子一望女郎要拼命,劝解道:“你最好赶快解决问题,如果弄出人命,你一定难逃关系。”罗璞玉只觉得进退维谷,大声吼问女郎:“你究竟想怎么样?”女郎一听,停止动作,转而嘤嘤泣泣:“给我两万块,我保证不泄露秘密,您可以走人。”
罗璞玉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这才清楚了她的目的。“你是在讹诈,你是个骗子。”罗璞玉使劲一推,差点将那女郎推倒。只听那女郎“嗳哟”一声,一双含波溢情的眼眸顿时凌厉。女郎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占了便宜还卖傻?哼,今天你休想逃出房间。”说着,向她的同伙使了个眼色。两个男子像排演好戏一样,横立在房门口:“今天你别想走出这道门。老东西,最好实相一点,乖乖配合我们,拿出两万块钱了事。”
争闹的响声引起了宾馆大堂经理的注意。但他根本不知道,此时,身陷囹圄的长者,是芙蓉镇领导从省城特意聘请来的老教授。经过调解,三人依然为陪偿一事争执不下。女郎一口咬定,是罗璞玉奸污了她。而罗璞玉胸口上涌酒呃,伴随阵阵呕心直喊冤,坚决不承认与女郎有过肌肤之亲。紧张的气氛在她们之间酝酿。这样,大堂经理只好报案。
芙蓉镇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立刻派来了两位办案人员。紧跟着,罗璞玉拿出手机,给香墅岭上官仁通了一个电话。公安局的办案人员来了,上官仁随之迫切地赶来。而上官仁撞见的两位办案人员,同他十分相熟。罗璞玉望着赶来的上官仁,将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一再声称自己的清白和无助,希望能由德高望重的上官仁给他做一个担保。两名干警简单地做了一些讯问后,双方各执已见,都向他们辩解无辜。无耐之下,两名干警只得将众人带回芙蓉镇公安局。在公安局里,深受委曲的罗璞玉透露了全部实情。干警得知情况后,再次调讯年轻女郎,向她严厉地核实情况。
旦见女郎:一袭月白色纱缎衣装,衣襟和背后绣着戏水鸳鸯。那层层翠绿的荷叶下有鱼儿嬉逗。一支玳瑁云纹挂珠钗髻上,垂下两串古式辉映成趣的金流苏。她,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姿态妖娆,万种风骚露在眉梢,千般细嗔含忧带娇。她,眉梢高扬,带威含笑,那笑容有几分牵强和做作。她,脖颈里戴着一串光彩夺目的紫色雕花铂金项链,衬着雪白脖颈半掩衫裳下。手上拿着一把雕花沉香骨折扇,正好整以暇、若无有人的扇凉风。
干警冷漠地问:“你为什么要假借服务生的名义,悄悄进入罗教授的房间里?”女郎静坐审讯室里,眼神轻蔑,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淡淡说:“进入他的房间,我是经过他同意的。我没有假冒服务生的名义。”干警问:“你是否知道他的教授身份?”女郎心头一凛,但马上反应过来:“教授?我可不知道他是一位教授。”干警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继续追问:“你在罗教授的房间里究竟做了一些什么事?为什么要偷拍那些肮脏的照片?你是否经过了罗教授的同意?”女郎道:“我……我进入罗教授的房间,给他做了按摩……还给他倒了一杯水,给他打开了窗户……按摩是经过他同意的。”干警问:“发生关系了吗?”女郎肯定地道:“嗯!发生了。”听到此话,干警在审讯室里站起了身,激动地对女郎说:“你完全是在胡扯。罗教授将尽七十岁了,如何会同你发生关系?何况他本人也不承认。哼!你应该知道,罗教授已年逾古稀,你在未经他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偷拍裸照的行为,已触犯了法律。希望你认真考虑事情的轻重,不要执迷不悟。”女郎轻声啜泣,不抬头地辩解道:“我身不由已,他确实和我发生了关系。你们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哩。”干警微微失笑,感到滑稽:“那你怎么证实发生过关系?”女郎道:“我……我有他的裤头。”干警一听,大惑不解,望着她从包里取出一条红色裤头,简直哭笑不得。干警说:“仅仅是一条裤头,没有精斑,如何能证明得了?你太幼稚了。”女郎见自己孤势无援,陷入自己设计的漩涡里,有点后悔不已。她垂头丧气,一声不吭。
干警又说:“你的行为是讹诈,纵然发生了关系,也不是他主动要求,而是你趁人之危,处心积虑设计谋害的。你的罪名大了。只要你老实坦白,把你们的目的讲出来,我们可以从轻处罚你。”女郎见大势已去,难圆其说,便如实交待了一伙人的犯罪动机。最后,她在审讯单上按了一个红艳的手印。
干警长舒一口气,走出了审讯室。上官仁看见他后,迎上前:“罗教授会有法律责任吗?警察同志……你应该知道,他是镇领导从省城聘请来的教授,他的名望和声誉,不能因一个无知女子而受到任何损失。我上官仁以人格担保,罗教授绝不会干出那种事。”“我当然知道!”干警义愤填膺地将他唤至一边,在他耳畔轻语了一阵,说:“她没有证据,这样对罗教受是有利的。她已经在审讯单上按了手印。”上官仁眼前登时一亮,对干警说:“为了绝不出现有损罗教授威望的事情,我会安排好那名女子和她的同伙,请你们放心。其余之事交由我来办。”
罗璞玉在上官仁的陪同下走出芙蓉镇公安局。一场令人惊骇的讹诈事件使他身心憔瘁,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总算能清白见人,这对于他来说是万分荣幸的。而原本预定的返程车票,现在因延误被取消。上官仁和颜悦色笑望着,说:“罗教授不必担心。回省城不过个把钟头的路程,你何必周车劳顿,非要自己回哩。来,坐着我的车,我亲自送您回。”罗璞玉脸孔红瑟,支吾其词:“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是自已回。”他一直望着上官仁将他的行礼包放进车箱,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坐他的车返回。
这一天,是个清闲的好日子。对于葆君来说,有一件重要和欣喜的事。经过一周休养,她胳膊上的伤势已经痊愈。她穿上红花白底透凉连衣裙,将头发高高束起,盘了一个圆鬏。圆鬏上轻罩着插白芙蓉的凉帽。帽沿弯弯曲曲点染金丝花纹。她随着梁婉容、以及喻宥凡前往芙蓉镇城邑。
秋风萧萧,细雨飘飞,偶尔有枯萎的树叶飘落。云彩变幻莫测,阴云忽聚忽散。梁婉容心情甚好,她喜欢走在绵绵密密的雨天里。高兴的是,她认识了葆君。带领他们两人,她决意要亲自为葆君挑选一件漂亮的衣裳。这么做,她当然有理由。葆君,作为一个外乡女孩,能挺着娇弱的身子,勇敢的为她挡开歹徒的尖刀,已经使她深为感动。不仅如此,葆君还因此深受牵连划伤了胳膊。
三人穿梭在芙蓉镇各大商场里,葆君目睹了各种名牌精美服饰,简直使她大开眼界。梁婉容一掷千金,经过一番挑选,为葆君选中了两件价值近千元的衣裳,作为答谢礼物。
梁婉容笑道:“葆君,来,试试这件衣裳,很漂亮哩。”葆君道:“夫人,这件衣裳也太昂贵了。”葆君推脱不了,只好受宠若惊地将衣裳穿在身上。梁婉容打量着从试衣间走出来的葆君,清秀的容貌,欣长的身材,微挺的前胸和高翘的肥臀,简直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她打心底喜欢面前十七岁的乡下姑娘,更希望将她长久地留用。站在一旁的喻宥凡看着葆君,佼丽的脸孔配上一身合体曼妙的衣裳,立时使她出落无暇。两人的目光移动在葆君身上,使他们既兴奋又宽慰。“喜欢嘛?就这件吧。”梁婉容随意望了望价目表:九百五拾元。她再次道:“葆君,你什么也别多想。喜欢我就给你买下。”葆君扭扭捏捏地回道:“夫人!我不敢要夫人的礼物。”梁婉容笑道:“好了,不要犹犹豫豫的了。”梁婉容拿出银联卡,给葆君支付衣服价款。喻宥凡笑着说:“葆君,夫人真讲义气。”葆君的脸孔上飞出一片悦然粲笑,正立在试衣镜前左顾右盼,心想:这件衣裳若能搭配一条绸巾会更加出彩。她心喜若狂,身上衣裳的价值,同衣料的做工和质地十分吻合。
梁婉容从一旁走来,不好气地哼了一声,“葆君,衣裳的钱我支付了,只给打九折,”她脸上挂着一团愁闷之气,“这家衣裳店真不划算,我的老主户通常给我打七折呢。”葆君望向梁婉容,笑着说:“多谢夫人美意,葆君不会忘记夫人的大恩大德。”之后,梁婉容带着葆君和喻宥凡,逛了几家品牌服饰和鞋袜店,还在一家帽饰店,给自己买了一顶插满菱花的紫色贝雷帽。葆君道:“夫人,秋天凉了,其实,你早该买顶帽子。”梁婉容拿着买来的贝雷帽,笑道:“我说呢,你怎么戴着帽子。”葆君道:“今天下雨,我才戴上它。”哈哈,两人说着都笑了。梁婉容笑道:“葆君,要不要再买一条绸巾,瞧,那边挂着一溜外国品牌的绸巾,简直漂亮极了。”葆君本有此意,而难敢开口,只碍于梁婉容再三“殷情”,遂一起买绸巾。挑来选去,梁婉容给她选出二款。其一,是韩版天丝皱长丝巾。具有较高的吸湿性,纤维横截面为圆形或椭圆形,光泽优美,手感柔软,悬垂性好,飘逸性好。其二,是妮琪巴厘绿色孔雀纱绸巾,具有高弹性,质感轻薄,印花图案都是层层蘸染出来,保温性适宜。梁婉容笑道:“你相中哪一条了?自己选。”葆君不敢违背她的旨意,便笑嘻嘻地选择其一款。葆君说:“夫人,您实在太破费,您让葆君受之有愧。”梁婉容将绸巾围在葆君脖颈上,观察了半天:“好,真好!你围着就是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返回香墅岭后,葆君身穿从芙蓉镇购买回的衣裳,兴致勃勃地问:“姐姐,你快瞧瞧呀,好漂亮的衣裳。”我在房间里,正给喻宥凡织毛衣。我看见葆君穿着梁婉容夫人给她买的衣裳,由衷高兴。我笑道:“人要穿衣裳,马要戴鞍韂,女人天生靠衣裳打扮。”
我把毛衣搁在桌上,随葆君走出房间,伫立阳光下。温暖的阳光挥洒一片淡淡柔柔的轻线,映照在葆君身上。葆君快乐无比,像一只飞舞在秋天的蝴蝶,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