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无关爱情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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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外国去的交换生都是住的单人宿舍,龙马家距离哈弗并不算近,但是因为经常要外出比赛,甚至时常要出国,因而也特别分配了一间单人宿舍。也是巧了,两人的宿舍都在同一栋同一层,甚至是两对门的邻居,尽管两人一个是医学系,一个是化学系。
    周末,两人一同去了网球场,打了重生以来,两人的第一场网球。
    有太多人认识那个精灵一般的网球手,当看见那一抹森林般的青黛之色在球场舞动,人群哄然而至,将球场围的水泄不通,湮没了毫不起眼的一抹铁灰之色。
    他看着他,那样远,那个飞扬跳脱的精灵啊,再见时,却竟飞舞在别的男人身边。他说不清心中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只是心里顿顿的疼。眼角的泪痣,在眼光下,如黑洞,吞噬了阳光,只剩下左手无名指上一点盈盈闪烁的蓝,破碎的蓝。
    越前龙马右手握着球拍,手冢国光微笑着,却又认真极了的说道:“龙马,用左手,用左手,和我打一场。在那之后,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的神态太过认真,龙马心中一跳,一时竟有些逃避,他恍惚间,仿佛是知道手冢要说什么的,可是,他心中有胆怯。
    手冢仿佛是知道的,看着龙马略有迟疑的小脸,伸手将他拉近,隔着球网,额头相触。轻轻柔柔的笑,“别担心,你要做的,只有和我好好打一场球而已。好么?”他,实在太温柔。
    龙马面上微微一红,眼睛却亮极了,看着一触即分的手冢国光笑起来,古怪精灵,魅惑天下。把球拍放在了左手。
    手冢国光很厉害,经过高中的锤炼,更是实力斐然堪比职业球手。一个小时的拉锯战,最终结果6-2。尽管手冢国光输了,可是没有人不为之鼓掌,他真的很强大。能够在龙马的全力施为下拿下两局,这样的成绩便是顶尖的职业网球手也不遑多让了。
    手冢国光喘息着,与龙马隔着球网握手后却没有松开,忽而一用力,翻过了球网,瞬息间将纤细的人儿压进怀里,那样紧,密不可分。
    他没有说话,场外是哄天尖叫,却有人将那些抛诸脑后,仿佛与人群,与喧嚣身处两个世界。而这样的人,却不仅仅是场中相拥的二人。
    手冢国光带着痴痴傻傻被他牵着的龙马排开人群走进了僻静的角落,置身零星碎落的阳光,小小的人儿,仿佛羽化,叫人心惊,更叫人心悸。他在等待,等待龙马的回应。方才抱着他时,他说,“我喜欢你,十六年了。”
    ‘十六年’三个字一直在龙马的脑海中旋转,这意味着什么?这一世,他们只不过相识六年。他几乎不敢去想,他害怕,害怕触动曾经的伤害,更害怕造成如今的伤害。可他也在庆幸,庆幸,还能见到他,还能见到,他的部长。颤颤巍巍,龙马抖着声音问,“部,长……你,真的是部长?”
    “是,我是手冢国光。越前龙马,我喜欢你,上一辈子便喜欢你。”
    他不敢相信,眼泪却无声滑落。手冢国光心疼极了,伸手轻轻擦过,却止不住他的悲伤与庆幸。
    “你,真的,真的,是部长。部长……”
    “嗯,我是,我是部长,是你的部长。”
    他将他揽在怀里,温柔,却用尽全力。他期待他的回应,却又害怕他的拒绝。
    “对不起,部长。”
    手冢国光狠狠一怔,面上怀里的人儿看不见的紧张变成了瞬间的绝望与释然,他轻轻放开他,满面温柔。
    “部长,对不起。对不起,前世的纠缠,对不起,让放弃了网球,对不起,让你失去了生命。对不起……”
    “还有么?”
    “还有,对不起,我不能再爱你。”手冢国光拇指温柔的擦拭着龙马的脸,将那泪水擦干。龙马看着他,抽噎着,用尽全力。“部长,或许,你说得对,我并不爱你。但是,对你的喜欢,我从未有过迟疑。”
    手冢国光忽而满足的笑,将龙马又密密的拥进怀里。下巴放在他的头顶,温柔又深情。“我知道,我知道的。这就够了,这已经足够了。不枉这十六年的相思,值得了。”
    龙马忽而一惊,轻声道:“部长,你说,十六年,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却只是柔柔磨砂着他的后脑他的发,低沉的笑,“小傻瓜,还不懂吗?曾经的那十年,不是你在追求我,是我在追求你啊。只是我太傻,不愿并不爱我的龙马被禁锢在我的身边一辈子。那时的我,太年轻,太傻。我也怕,怕得到你之后,你却终于发现对我并非是爱,那时若你离去,我一定会死去。得而后失,不若不曾拥有。若我能有你那般的义无反顾,该多好,一切,或许该不一样了。然而,万事没有如果,我的懦弱让我失去了你。悔不当初。幸而上天又给了我一个机会,只是这一次,我来晚了,我的龙马,你找到了你的爱情。我是你的部长,我只愿,你幸福。”
    龙马的泪更汹涌无忌,湿了手冢国光胸前的衣衫,更湿了他酸涩又胀满的心。他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呢喃,抱着他,紧紧地,“我喜欢你,喜欢你,部长,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我爱你,不止一生。”他揉着他的发,笑起来,温柔又深邃,揽着他,微微安抚的摇。“好孩子,别哭了,我依然拥有你不是么?我拥有你的喜欢,这不会改变,不论生生世世,不是么?这就够了。”
    龙马在他怀里用力的点头,喜欢,生生世世,都喜欢他。
    隐藏在角落中的男人,看着相拥的两人,心中五味陈杂。他第一次,尝到了酸与疼,第一次,尝到了嫉妒与不甘,第一次,体会到了情感,他想,他对他,或许,是喜欢,或许,是爱。然而,这,还不够,那个少年,是男人,迹部财团的继承人的结婚对象,不能,是一个男人。
    他以为,他的心,便是如此。可那泪痣的阴影,却深霾得他不敢想象的浓重。
    南次郎知道手冢国光对龙马的感情,太浓烈,太真挚,他不能看不懂。他是喜欢这个俊朗稳重,却对自己的宝贝温柔之极的男人的。有时候这个脱线跳脱的男人总在想,自己家宝贝究竟是有多蠢,才会不喜欢这个优秀的男人。还能有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他放弃这个男人。宝贝是不是蠢,是有多蠢。
    南次郎热情的邀请手冢国光在周末和龙马一起回到自己家里,伦子也是知道这些的,她同样喜欢极了这个男人。
    “若真的这个男人成了我们的女婿……不对,我们生的是儿子。成了我们的媳妇……啊呸,国光看起来不可能是受。好吧,成了我们的那啥,该多好。”
    “我这么优秀得上天入地的基因,怎么可能生出宝贝那样的小傻瓜,是得有多蠢。”
    “老爸,老妈,我还在,部长也在,我们都听着呢。”龙马红了脸,羞恼极了,瞪着故作伤悲的夫妇二人。两人瞥了一眼龙马,纷纷围着系着围裙将亲手做的丰盛饭菜端上桌子的手冢国光,两双眼中放出的光芒饥饿极了。
    手冢国光笑起来,摸了摸娇气的和南次郎伦子夫妇堵气,却又看着饭菜吸鼻子的漂亮少年的发,温柔的笑。
    “我喜欢龙马,龙马也是喜欢我的,只是那不是爱。龙马另有心中爱恋的人了,那人很优秀,我并没有不甘。国光自小便是随着祖父长大,若是叔叔阿姨喜欢国光,国光是将叔叔阿姨当做亲密的长辈尊敬喜爱的。”
    南次郎大大咧咧的尝了一口饭菜,大笑道:“哈,那敢情好,比多了个儿子还贴心。国光比我们家小傻瓜贴心多了。”
    仿佛亲爱的两兄弟,他依赖着他,他宠着他,无关爱情,却犹胜爱情。在学校,化学系外罩的大褂子与医学系的白大褂像极了,龙马会戏称这是情侣装,手冢会揉乱他的发。他会在化学系实验室门口,顶着女孩子们的尖叫温柔的看着他,等他吃午饭。他会向他撒娇,拎着便当,却跳上他的背,大喊,“部长,不要放松的上。”然后两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他会在早上打开他的宿舍门,将赖床的少年唤醒。他会在周末,拉着他回已经有了他的位置的家。无关爱情,犹胜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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