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青媚狐 第二十一章 迷面重重夜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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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没错是郑秀生,从他们到达许昌第二天就外出不归,问媚娘不知,去寻他的衙役也寻不到人。在场所有人中除了展昭远远的见过他一面以外,其余人都对此人知之甚少,甚至是意外忽略了。
假设,便是假设,郑秀生从来没离开过这个地方呢?假设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行踪伺机而动呢?那今晚的这次的行动又会不会会不会是他给他们设下的一个局?
“可是,可是他只是个书生啊?”公孙先生实在是难以相信,郑秀生这个人在街坊邻居的风评中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会读书的文弱书生,甚至还打算参加明年考秀才,这样的人实在没办法和杀人凶手结合在一起。
包拯摆手摇摇头,说道:“不可凭表面识人,况且,也仅仅只是在假设罢了。”
“玉堂,郑姑娘是郑秀生的姐姐,你可问过她郑秀生的事情?”展昭想到这几天来白玉堂都是和郑媚娘待在一起,两人叙旧,肯定会提到一点。转头一脸期盼的看向白玉堂。
郑秀生的事情白玉堂当然问过,但是当时便被媚娘搪塞过去了。“青青姐只说过郑秀生是她十年前捡来的孩子,年纪小的时候找个婆子带着,年纪大了以后便不怎么管束……”白玉堂皱眉。“我去问她。”
“白义士留步!”眼看白玉堂就要冲动的冲出去找郑媚娘,包拯连忙出声制止。白玉堂身子一顿,手臂被展昭牵着拉了回来,他瞪了一眼展昭猛的吸了一口气。“莫要打草惊蛇。”
经而这么一说才安分下来,只不过心里有了计较怎么也放不下。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感受手里的那条胳膊的挣扎,展昭暗叹一声松开了手掌,那条胳膊立刻溜了出去。他们现在抓了类似是替罪羊的李素儿,背后的另一个男人却没有踪迹,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
包拯在厅内徘徊了一会儿,道:“以不变应万变,你们先歇息吧,李素儿一醒便开堂审问。”
“是。”
三更天,夜里寂静的很,展昭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只有一道弯弯残月的夜空,心里憋闷的紧,满脑子都是今夜发生的种种。白天还精神抖擞与官府斗气的李森晚上却是惨死家中,天真羞怯的李素儿失常疯癫的尖叫,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他又怎么睡得着呢?
“唰——”夜里的风带动了衣昧破空的声响,展昭一愣,猛的回头,只看到一个影子轻晃,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玉堂?
白玉堂迎着夜风在屋檐上飞窜,自从今夜受袭开始,他就有无数个问题与猜想在脑中浮现,但是又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猜。可是他终究是忍不住的,就像是有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翻过房檐来到熟悉的窗户前,白玉堂意外的发现窗户大敞着,就像是在等他来似得。翻身跃进窗内,就听到一身清冷悠远的声音伴随着落地的脚步传来:“你来了?”
郑媚娘背对着窗户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盏光线昏暗的烛灯,昏黄的烛火模糊的印出她无表情的脸。
白玉堂略一走近,就看到了和烛灯一起放在桌上的,他丢失的那一把玉骨扇。心里的想法被证实,总是觉得五味陈杂难受的紧。
媚娘注意到了白玉堂的视线,只是指尖轻轻一点,玉骨扇就自己塞回到白玉堂的腰间。
摸着冰凉的扇骨,白玉堂满腔的疑问,突然不知道从哪些地方问起。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青青姐,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对吧?”
“……是呀。”
听郑媚娘答的如此干脆,白玉堂自己倒是有点愣住了,随即又苦笑起来:“也是,像青青姐这样的大妖怎么可能不知道凶手是谁。”
“……”郑媚娘有些梗住,嘴唇微颤,眼睛不知道要看向哪里才好。
“青青姐偷走我的扇子,是因为知道他斗不过手里有武器的我,怕我伤了他,但是却没料到今夜来的是李素儿吧?”
“……”
“青青姐既然不想他受伤,又为什么要提示我呢?”
“……”
“青青姐一定很看重他吧?”
“……”肩膀颤抖起来。
“是不是郑秀生?”
肩头猛的一颤,忽而垮了下去,郑媚娘不敢回头,也不敢去看白玉堂,只是咧着嘴惨笑,声音低低带着凄哀:“小桃花,妖都是自私的……”
“妖的自私便可以枉顾他人性命吗?此前六条,李森!李素儿!还有……桂花!”他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想起那血腥的场面,他这些年来闯荡江湖,何曾受过这种看着无辜之人惨死于自己面前的屈辱,他就是耿耿于怀,更别说这其中还夹带着他熟悉之人的性命。
郑媚娘终于抑制不住,身子一软趴在桌上失声抽噎起来,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怕是惊动了楼里的其他人。“你不懂……小桃花你不懂的……”
白玉堂别过头去,遮住了眼里快要满溢出来的难受与无奈。“郑秀生到底什么地方迷了你的眼睛?青青姐,我劝你,莫要再糊涂了。”我劝你,只是因为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人,不想你陷入错误之中出不来罢了。
手抚上冰凉的窗沿,白玉堂跃出窗户,将郑媚娘的压抑的低泣抛在脑后,只想站在夜晚的风里,闭上眼睛抬起头,将所有的苦闷憋屈都倒回心里面去。
再睁开眼睛时,面前却多了一个身影,还未换下去的绛红色衣袍,整的平整的衣角,一丝不苟,认真的就像他的人。展昭静静的站在白玉堂的跟前,深邃的眸子里仿佛住着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只是平时刻意的压制不曾爆发,刀刻的唇紧抿,一言不发。
白玉堂微愣,想的却是猫儿为什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听到他和媚娘的对话,他刚刚和媚娘的对话里提到了妖,展昭有没有发现,有没有奇怪?“猫儿……”
“展某没有偷听。”低沉又真挚的话语,混搅在风里,伴随着有些升温的空气,一字不落的落进白玉堂的耳朵里,莫名的被抚平了心中的棱角,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展昭没有骗人,他本身也很少骗人,这个人只会用一个火热的赤子之心,对待身边每一个应该对他好的人。
“我不说,你便不问?”
“你不说,展某便不问。”
如果我永远都不说,你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一声轻轻的叹息,白玉堂最后还是呼出了梗在喉咙里的那股气,身子一倾,揉住了展昭精瘦的腰,收紧靠近,脑袋搭在对方的脖颈间,舒服的蹭了蹭。
被抱紧的那一瞬间,身体的僵硬了片刻,展昭有些无措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搭上了白玉堂的后背。脖子被蹭的有些儿痒,他忍不住想偏头看一看白玉堂现在在干什么,环在腰间的手警示性的收紧。
“莫要看我,我只是有点累。”
渐渐冷静下来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的温热气息,鼻尖似乎还可以问道一种熟悉的淡淡香味。手掌在背脊间轻抚而过,展昭想着原来玉堂身上有这种味道,除此之外不敢做别的旖旎想法。
虽然,不明白具体如何,但是玉堂定是下意识的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这份狼狈样子吧?因此才这样抱紧他,想寻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闭上眼睛,展昭回抱白玉堂的手收紧。
你的狼狈,我一个人知道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