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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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洋屋里的灯亮了一夜,窗外的雨也噼里啪啦地下了一夜。墙上的挂钟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走着,时间就好像一只老蜗牛在慢慢爬行。
白洋躺在床上一夜未眠,所有的记忆都在她脑海里闪亮登场,像放电影一样。无边的思绪如同海岸边的潮水,涌来涌去。爱,就是一种折磨吗?你能走出我的视野,可我为什么走不出对你的思念?你能远离我的追逐,可我为什么远离不了你的身影?
凌晨四点。
白洋无论如何也躺不住了,她感到眼睛发涩,头昏脑涨。她穿上衣服坐到梳妆台前。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两个眼睛肿的像刚做了双眼皮似的。再仔细一看,眼睛布满血丝。她感到全身乏力,昏昏沉沉,好像病了一样,她又回到床上躺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两滴泪沿着白洋眼角慢慢流了出来,她为自己的爱情而感伤。她两眼瞅着墙上的挂钟发呆,秒针吧嗒吧嗒的声音搅得她心烦意乱。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事不用你管------”夏青的话在白洋耳边回响起来。难道他真的移情别恋了?
白洋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的心在颤抖。一阵虚汗冒了出来,她感到全身冰凉好冷好冷,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我将真心待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夏青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你点燃了我的思念,却又要摧残我的记忆。你激发了我的柔情,却又要揉碎我的心梦。你把我的一片真情视如粪土,我却把青春全都耗在了你身上------
我对你从来都没三心二意过,我对你一再退让,一再包容,可换来的又是什么?泪水再一次喷涌而出,白洋默默感慨道: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夏青抛弃。我要查明真相,我一定要搞清楚他究竟有没有拿我当备胎。白洋决定给赵敏打电话,让她帮自己出个主意,她肯定有办法帮助自己。
天亮了,雨停了,白洋撩开窗纱,推开窗户,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感头脑清醒了许多。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赵敏的电话。
枕边的手机铃声吓了赵敏一跳。她睡眼朦胧地一看表才5点钟,谁这么早打电话?不会是医院吧?她心里一阵紧张,头皮酥酥的感觉,眼睛也一下子明亮了。
抓起手机一看是白洋的号码。赵敏舒了一口气:“原来是白洋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啥好消息呀?”
“我能有什么好消息,我被夏青那个王八蛋气得一夜未睡。好不容易盼到天亮,不好意思搅扰了你的梦。”白洋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听起来好像上火了。
“你跟我客气啥呀?小妹,怎么他又气你了?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昨晚他不是冒雨来接的你吗?”赵敏一听他俩又闹翻了,心里偷着乐,她兴奋地坐了起来,耐心地倾听白洋的诉说。
“那个王八蛋昨晚带我去了咖啡屋,突然向我提出分手。我想,他可能心里真装着别的女人,就像你说的那样,跟那幅美女画有关。”白洋哭咧咧地情绪很激动。
赵敏扑哧一声笑了!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她怕自己的笑声让白洋听见。看昨晚白洋那个嘚瑟样,赵敏就知道她不会有好结果。此时,赵敏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听啊。夏青他怎么会这样呢?他也太无情了。你等了他这么多年,就等来这个结果呀?太可恨了,多亏你及时察觉出来,不然你可吃大亏了。可是,你是怎么察觉出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
“昨天他太反常了,说话吞吞吐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丢了魂似的。昨夜我越想越觉他肯定有问题。他请我喝咖啡也是有预谋的。”
“你分析的很透彻,我听明白了,但是,你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呀。既然你觉得他有问题,就得想办法去调查他,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人给算计了。”
“我也这样想的呀。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请你帮忙查一查他。”
“哎呀,我何德何能哪有这本事?”赵敏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含着奸诈。也许赵敏本人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状态。
白洋先是一愣,脑子里画了一勾,她怎么这样高兴?不会是幸灾乐祸吧?不可能,我怎么忽然有这样的念头,她可是我的知己,我真是昏了头。
“行了,别谦虚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在咱京海市没有你办不成的事。”
“呵呵,你可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女儿,谁不买你的帐?让你爸爸查他不就行了吗?”
白洋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知道我爸爸是公安局副局长?我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啊。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不会是在看我的笑话吧?”赵敏的笑声让白洋感到很不舒服。
“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我是想给你调节一下心情,我这个当姐姐的不能给你解忧,还不能逗你一乐?那我可就不称职了!”赵敏急忙刹住笑声,朝着自己的大腿扭了一把,这才控制住自己的兴奋劲。
“赵姐,你到底管不管?”
“你是我的好朋友,亲妹妹。我能不管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看到你这样痛苦不堪,我都心痛死了。不过,你可得出点血呀。这年头,找人办事得花银子,我没钱给你垫资呀。”
“钱不是问题,需要多少钱你尽管说好了。”白洋脱口而出一点也不含糊。她现在脑子一盆浆糊,赵敏说什么她都信。
“这我也不清楚,我得问一下。”赵敏见白洋不轻意的就进入自己的计划里,暗自庆幸。
对于调查别人的隐私,赵敏没有经验,不过她的确有这方面的朋友,收多少费用她还搞不准。她还想从中捞些好处,所以不能马上答复钱数。
“那好吧,我等你的消息。”
放下电话,白洋心里咯咯噜噜的很矛盾。她既希望尽快查明真相,弄清楚夏青提出分手的原因,又怕真相与自己所怀疑的一样。如果他真的另有所爱,自己将情何以堪?
“洋洋,到点了,起床吧,饭都凉了。”砰砰,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白洋的思绪。
“妈,别敲了,我头痛,还想再睡一会儿,饭就不吃了,今天不想去上班了,你替我打电话请个假吧。”白洋的眼睛哭得跟个桃子似的,怎么出去见人。再说心烦意乱的,哪有心情去上班。
“不去上班也好,在家好好反省一下吧。失恋的心结必须自己打开,别人代替不了。”周萍自言自语地下了楼。
“我看洋洋这事,你就别找老夏了。咱也不是嫁不出去,凭洋洋的条件,找个比夏青好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也不能因为这事,就跟夏家撕破脸皮,让人家笑话。”周萍见白玉登绷着脸,就知道他不会放过夏耕虞,想尽可能的劝说一下。
“谁笑话谁?我要是不找夏耕虞讨还公道,被那些知情的人知道了真相,还不说我窝囊!那才被人家笑话了。我到办公室后,就给他打电话,不能让洋洋受这种窝囊气。你在家好好安慰一下女儿,让张妈出去买点洋洋愿意吃的菜,好好给她调理一下,你看孩子瘦的都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当妈的尽点责任吧。”夏耕虞瞪了周萍一眼,拿起车钥匙就走了。
白玉登的性格很霸道,我行我素,对周萍的劝说根本听不进去,周萍望着白玉登的背影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接到白玉登电话,夏耕虞大吃一惊。他还不知道夏青与白洋分手了,他铁青着脸来到夏青办公室。
“爸,找我有事?”夏青见爸爸脸色很难看,猜想可能是为白洋的事,看来白玉登给爸爸气吃了。
“刚才白局长来电话,对我大发雷霆。你和白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提出分手?”夏耕虞尽量压住火气,但语气还是那么咄咄逼人。
“爸,我和白洋之间谈不上分手,我只是想让她明白,我们之间不存在恋爱关系。我不会接受她的,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就这么简单。”夏青不以为然,神态自若。
夏耕虞大怒:“混账!什么就这么简单?你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了?我多次说过,公司发展到今天不容易,有这样的规模,还不是靠白局长的提携?人家洋洋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你年龄也不小了,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能不顾后果啊。”
“我和白洋的事是个人私事,这同公司发展有什么关系?这能产生什么后果?再说,公司也没亏待白玉登呀。每年分红他拿的还少吗?”
夏青不理解爸爸为何这么在乎他和白洋之见的关系,难道仅仅是为了公司利益?还是碍于面子?
“白玉登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我跟他相识多年,他的脾气我很了解,你和白洋闹翻了,等于驳了他的面子,那还不要了他的命。他岂能善甘罢休?再说,白洋也不错,对你一片真心,你还要找个什么样的?如果失去这个靠山,今后公司的发展能不受到影响?现如今这些人呢,见人下菜碟,见风使舵。有些客户一旦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给你点脸色看。你还是收敛一点吧,别自以为是。”
“他们爷俩一个德性,太跋扈了。我无法接受白洋,你不能拿我的爱情婚姻做赌注。我还是那句话,对她就是没感觉,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初衷。”夏青义无反顾,态度很坚决。
“别固执了,你就顾忌一点白洋的脸面吧,一个女孩子被人给踹了,多难为情。昨晚白洋在家哭了一宿,今天请假了在家怄气。白玉登打电话还等着要个说法,你快点给我个痛快话。”
夏耕虞一脸忧愁挂在脸上,他背着手来回踱步,他知道,如果得罪了白玉登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看把你吓得,这有什么好怕的?一切有我,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离了他,咱公司就完了?他不就是一个副局长吗?咱一不违法二不犯罪,他又能奈何谁不成?”夏青铿锵有力一顿演说,他鄙视爸爸的懦弱,胆小怕事。
“你放屁!你能顶的住吗?白玉登在京海一手能遮半边天,他放个屁,京海也要惊天动地,你知道吗?谁敢惹他?你真没有个系数!你懂什么?”
夏耕虞一拍桌子,震得杯子掉落在地上。他情绪有些失控,越说越激动,全身都在发抖。突然,他脸色变得白一阵青一阵,他一手伏在桌面上,一手按住前额,微闭双目,摇摇晃晃,几乎无法站立。
夏青一看不好赶紧跑上前,扶着夏耕虞坐下,给他解开衣扣,又从他上衣口袋里拿出急救药,放到他舌下。
夏青着急地说:“爸,爸,你别生气了,我错了,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夏耕虞脸上直冒虚汗,呼吸急促,嘴唇发紫。夏青一看,情况很危急,赶紧拨打120急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