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委屈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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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奥迪车沿着海滨大道风驰电掣,一路狂奔,直到海滨浴场旁边,白洋才把车停下来。她趴在方向盘上沉思了许久——。
海面上波涛汹涌,浪花翻滚,浩渺无际。
白洋走下车,来到海岸边。海风阵阵,掀动着她的衣襟。她那颗无助的心还在挣扎,丝丝伤痛,无限感慨,一齐涌上心头。她摸了摸脸上的指印,忽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夏青,你这个王八蛋,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恨你,恨你,恨你---------”
白洋面朝大海,高声哭喊着。她泪流满面,一颗颗泪水流进嘴里,像海水一样涩涩的咸咸的。
一些海鸥站在黑色礁石上摇晃着脑袋,东张西望,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与不安。还有一些海鸥在海面上空自由地翱翔,它们嘶叫着,一会儿飞上云霄,一会儿又俯冲而下。
看到海鸥,白洋如同见到了知音一样,心里舒坦了许多。每当心里不痛快时,她都会来到这里向海鸥倾诉。她喜欢海鸥的个性,喜欢大海的包容。她每次向海鸥倾诉,大海也会耐心倾听,并用滚滚波涛来回应。
白洋走到海滩上,弯腰捡起一粒石子,用力朝大海扔去,浪花上下翻卷,石子被迅速淹没。
白洋想起小的时候,她和夏青也来到过这里。那天也是一个傍晚,海面上风平浪静。夏青捡起一枚枚小石子,弯着腰,朝海面上打着水漂,石子激起了层层浪花,远看像一群小鱼儿在跳舞一样。她欢呼着,跳跃着,拍着两只小手说:“哥哥好棒奥,再来一个。”
“哗-哗-哗”,海浪拍击着坚硬的岸礁,溅起了几尺高的浪花。雪白的浪花四处飞溅,把白洋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白洋拍拍身上的水珠,向后倒退了一步。
她想,夏青最近变化无常,对自己忽冷忽热,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瞒着自己爱上了别的女人?他为什么非常在意那幅画?那画中的女人到底是谁?这里面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洋心里产生了许多疑问。
这么多年来,自己把心全都交给他了,他应该明白啊。他怎么可能再去爱别人呢?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那今天他怎么突然这样粗暴呢?这让自己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以后还怎么相处?
可是,一想到与夏青分手,白洋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从小就认定,自己这一辈子是不会跟夏青分开的。
是不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呢?白洋反思着自己的言行。她想,不管他对我怎样冷漠,我绝不动摇。即使他真的爱上了别的女人,自己也要努力去竞争,自己是不会甘心退出的。
这时,一群海鸥落在海滩上,它们来回徘徊着。白洋知道天要下雨了。她抬头望着天空,一个雨点轻轻落在了脸上。
不一会儿,天空阴云密布,海风夹杂着鱼腥味越刮越大。一只只海鸥掠过白洋的头顶,向远处飞去。
突然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白洋,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要下雨了。”
“妈,今晚我在外面有点事,晚点回去,不用等我吃饭了。”说完,白洋把手机关掉。她不想马上回家,她开车来到了东苑大酒店。
白洋与东苑大酒店的总经理赵敏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两人一见如故,情同姐妹。
赵敏站在大厅里,正和一个中年男子谈笑风生。她眼睛很尖,白洋一进大门,她就看见了,她急忙笑着迎了过去:“哎呀,大小姐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呀?”
白洋一脸不高兴,眼睛红肿,腮上的五个手指印还依稀可见。
“怎么了?谁惹我妹妹生气了?他胆子不小啊!”赵敏走上去搂着白洋的肩膀,关切备至。
一股暖流融入白洋的心田,眼泪将视线模糊。她急忙躲开赵敏的目光,沉默不语。
“走,去楼上坐吧,怎么脸都肿了?我看看,哎呀!还有五根这么明显的手印?谁打的?”这个发现,令赵敏大吃一惊。
“和我男朋友吵架了,被他打了一耳光。”白洋委屈的泪水刷地流了出来,好似两条小瀑布飞流而下。
“他怎么这样呀,出手也太重了。他为什么打你?真是无法无天!”赵敏一脸怒气,为白洋打抱不平。
来到办公室坐下,赵敏拿出湿巾给白洋擦了擦眼泪。
“我也感觉他今天有点莫名其妙,就为了一张破画,竟然出手打我,我从小就没挨过打。”白洋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一边哭诉一边说。
“什么名画那么重要?”赵敏不解地问。
“在他办公室里,有一幅美女画像,我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他就跟疯了似的。”
“美女画像?很名贵吗?”
“不是什么名画,是他自己画的。”
“你男朋友是画家?”
“不是。他是搞服装设计的,会画画。”
“他为啥那么爱惜那幅画像,是不是爱上别的女孩了?是不是给哪个女孩画的?”
“不可能吧?”白洋眼里飘过一丝阴云,赵敏的话让她心里一阵刺痛。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就那么自信?难道你还不如一张画像重要!如果他对你有足够的重视,就不会出手打你了,这说明他心里根本没有你。”赵敏语气很肯定。
白洋没有吱声,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要不,你打电话把他叫来,我帮你套套话,也帮你出出气,我也借机认识认识他。他可真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我找人修理修理他?”
白洋犹豫了一下,说:“还是算了吧,仔细一想,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能全怪他。”
“那你就白挨了一个耳光?你能咽下这口气,我还咽不下去呢!别让他觉得咱娘家没人了,看咱好欺负,你不能太老实了!”赵敏嘟着嘴巴,两手掐腰在屋里来回走动。
“算了吧,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我现在有点饿了。”白洋感到自己全身轻松了,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她不想跟夏青闹翻了,她还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你就这样轻饶他了?这么快就消气了?你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赵敏坐到白洋对面,抿着嘴巴轻轻地瞅了白洋一眼,假装生气。
“今晚你可得陪我喝个够。”白洋搂着赵敏的胳膊,很是亲昵。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伪装。
“要不,把你男朋友也叫来吧?反正你现在已经原谅他了。”
赵敏很想认识一下白洋的男朋友,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竟然不知怜香惜玉,还敢动手打局长千金。
“我现在还不想见他。”白洋嘴角微微向上一翘,似乎还没完全消气。
赵敏不明白,白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就不懂得怨恨呢?难道爱情会让人放弃自尊?她觉得白洋爱的有点傻,她从心底里鄙视这种人。
赵敏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感叹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她俩来到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赵敏就安排服务生端上来酒菜。白洋举起酒杯:“赵姐,为了友谊干杯。我先干为敬。”她一仰头,一杯白酒喝了个底朝天。赵敏的酒量也不小,二人你来我往,一瓶高度精品今世缘被她俩喝光了。
白洋越喝越兴奋,脸色红扑扑的,她站起来拉着赵敏的手说:“走,咱跳舞去。”
“我醉了,你去跳吧。”
赵敏其实没醉装醉,她突然嫉妒起白洋来。她想,我为何不能跟她一样,无忧无虑,敢爱敢恨呢?可这一切对自己来说都虚无缥缈,都是奢侈品。望着白洋迈着醉步走向舞台,赵敏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此时把她男朋友叫来,是不是更有好戏可看?
白洋扭动着腰肢,异常兴奋地跳跃着,旋转着。此时,钟晓晓正在如痴如醉地唱着<为了什么>
不知道为了什么,我被痛苦天天折磨。
爱情的冬天已来临,心碎了,我仍旧舍不得。
滚滚红尘中我为爱情执着。
我真心面对,你却不理会。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白洋舞步开始混乱起来,但她头脑还清楚,歌中的每一句唱词,都触动着她的神经,让她心情更加难过,再加上酒劲在不断地发挥作用,使得她忘乎所以,尽情地摇摆,疯狂地蹦跳。
赵敏望着舞台上白洋丑态百出,悄悄从白洋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查出了夏青的号码,拨通电话,告诉他白洋喝醉了。
夏青很快就开着宝马车来了。
舞台上灯光闪烁变幻,白洋醉眼朦胧,与几个青年男女摇头晃脑地跳着恰恰舞。
“别在这丢人显眼了,走吧。”夏青走上去,将白洋拽下舞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白洋感到迷惑,难道他在跟踪我?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他对我是在乎的,看来是我多心了。白洋露出浅浅的微笑。
“去拿你的包,我送你回去。”夏青板着面孔,没有一丝温情。
“你还是关心我的,还是爱我的,对吧?”
白洋热情地搂着夏青的胳膊,含情脉脉地撒起娇来。
“别啰嗦了,快走吧。”
夏青的冷漠,让白洋感到自尊心再次受到了伤害。她的心滋滋儿地痛。她眼里噙着滚烫的泪花,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得到他。冷静是制胜的法宝。
可泪水还是不听使唤,啪嗒啪嗒的滚落,就连听觉也受牵连。她觉得夏青的声音很遥远,很遥远似的。
白洋用力挤了挤眼睛,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稳住自己的情绪。她抓起手提包,四处看了看,没见到赵敏。她喊了一声:“赵姐,我走了,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赵敏今晚本来是想看白洋的笑话,没想到来接白洋的是自己爱慕已久的夏青。她有些心慌意乱,茫然不知所措地瘫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观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妒忌之火,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