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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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本文有流产、生产的描写,不喜勿点。
问世间情为何物,鸳鸯白骨,不过三餐一宿
他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噩梦里,头顶是描着牡丹的纱帐,他只能一直盯着它看,看得眼睛生疼。身子疲软无法动弹,下身浸泡在温热的血污里。好疼啊,像是有人用力的拉扯着身体里的血肉,要活生生的拔出去才肯罢休。秦风被秋夕的呼叫吵醒了,只听见秋夕一遍一遍的唤着他,秦风很无奈的把搂在怀里,轻轻的拍打他的背部。秋夕仍在哭喊:“秦风,秦风,秦风我好疼啊,秦风,秦风,秦风我要把纱帐换掉,再不用牡丹的花样了。”秦风紧紧的抱着秋夕,轻声的哄他:“不要怕,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我们早就把纱帐换了,你看看啊。”秦风将秋夕放平,下身欺压上来,有重力的压制秋夕慢慢安静下来,秦风将他搂得更紧,下巴抵在他的额间,左手穿过发丝按着头,右手紧握着腰肢。幼清已经过了周岁,秋夕的身体在大夫悉心调养下也渐渐好起来,只是秋夕又有了身孕,许是受了难产的影响,他经常做噩梦,回想起当日难产的痛楚,秦风自是常常陪伴,望他早日走出心结。
今天阳光正好,花园里的花草开了不少,秦风陪着秋夕在园子里走走,秦风唤丫鬟将幼清抱过来,秋夕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幼清已有两尺有余(大概七十厘米)体重约有十公斤。秋夕逗着孩子,仔细观察他的口腔,估计已经长出八颗牙齿了。幼清已经能踉跄的走两步路了,秦风站在秋夕对侧,唤幼清到他的怀里来,幼清伸着小手,步子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奔到了父亲怀里,口齿不清的叫爹爹。秋夕害喜有些严重,当初怀幼清时都没这般难过。秦风让奶娘把幼清抱走,竭嘶底里的呕了一阵,将胃里的东西吐的七七八八,这才感觉难受又所缓解。丫鬟端来水伺候秋夕漱口洗手,身子瘫软在秦风怀里,微弱的喘息着。秦风抱着秋夕,抚摸着他的头说:“这孩子这么闹腾必是个调皮的女儿。”秋夕笑了笑,答道:“是啊,幼清当时可安静了,我一直以为他是女儿呢,没想到却是个男孩。”“想必是幼清知道我不在你身边所以体贴你。”秋夕有些难过,想起当初孤独的时光,秦风初知他怀孕便离去直至生产才回来陪他,他不甘心,他嫉妒柳月、憎恨秦风,即便后来柔情蜜意,但他知道稍不注意便会失去。
秦风来的时候柳月正在写字,字体娟秀,秦风轻声的站在他身后,仔细的看柳月写的字,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秦风伸出手从背后抱住柳月,把柳月吓了一跳,但是闻到熟悉的气息知道秦风,这才放下心来。柳月倚在秦风的颈窝里,轻声唤他:“阿风,你来了。”仿佛他们只是多日不见,情深依旧。柳月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袍子,犹如初见。那时秦风二十岁,及冠之年,有好友非要拉着他去青楼逛逛,好友再三相邀秦风推辞不了只得前去。那些花红柳绿、莺莺燕燕在眼前转着,却都不符他心意,只是喝酒。好友见秦风不喜这些女人的舞姿便叫来老鸨换上其他节目,老鸨说楼里刚巧出了新的节目,两位公子少候。柳月来的时候秦风有些醉了,只看见来人身着一身白衣,青丝散懒的用丝带束在身后。朦胧摇晃的烛光下,只得柳月样貌惊人,把刚刚那些女子都比了下去。柳月款款落定,细瘦的指尖轻轻的拨动了琴弦,琴声穿过门外洒满铜绿的门环,穿过布满渔火的江堤,闯过布满萤光的芦苇群,绕进客栈旁的巷弄,滑进郊外的胡同,徘徊寒风凛冽的村口,在清幽的帘外,悠悠荡荡~~
后来秦风便经常光顾,只是点柳月来弹曲儿,他独自饮酒。来的次数多了,两人渐渐熟稔,再后来秦风为柳月赎了身将他接回了家里。秦母并不喜欢这个来自青楼的少年,世俗的带着偏见。这一年秦风二十一岁,柳月十八岁。那些日子里,两人常常厮混在一起,去山里踏青,去河里摸鱼,去山顶看日出日落,天气凉了,去看红叶,再冷些,在山里燃着篝火赏雪,更多的是在家里抚琴唱曲。那些时光,似是极快活的。秦风已经长大成人,秦母要他去学习管理商行,两人相处的时光便少了许多。时光荏苒,花谢花开,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秦风曾告诉母亲想娶柳月为妻,秦母很是震怒,说那样的人若是生下孩子便给个妾室已是恩惠,秦家的主母绝不是他那般低贱的人。柳月并不在意这些虚假的名分,他只要秦风长长久久的陪伴。
再过了些年岁,柳月依旧没有身孕,请了大夫问诊才知柳月幼时身体受过伤,此生都无法孕育孩子。秦母听说此事后再也按捺不住,托了媒婆四处给秦风相亲。秦母相中了秋家的次子,比秦风小了五岁,书香门第的孩子,相貌端正,聪明伶俐,秀外慧中,甚得她心。再秦母的再三逼迫下这场婚事终于在寒冷的冬天举办了,秦风也听话,他知道母亲只是想要他生个孩子罢了,秦风待秋夕很好,他是愧疚的,过了年,秋夕怀孕了,他带着柳月南下采办物资。秦风以为自己的心是不会变的,但是南下的岁月他总是担犹秋夕,牵挂着他肚里的孩子。大概是从柳月发现他的心事起,他们之间就有了嫌隙。回到家里柳月纠缠着他,不许他去见秋夕。可是柳月明白这只是欺骗自己一些时日罢了,秦风果然去了秋夕身边,他被血亲的孩子所蛊惑。柳月好恨,只盼那孩子和秋夕一起死了才好。然而秋夕和孩子都没有死,他们平安的活着,将秦风的心生生分去一大半。
秦风有时会来看他,不定期的,只是为了发泄身体而已。这天夜里两人欢好之后,秦风突然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阿月,我自知对不起你,但孩子何其无辜,你放过他们吧,也放过你自己。”他的眼里带着乞求,柳月楞了好久,他听到自己咬着牙轻声道:“好。”这一夜两人相对而眠,像当年一样。后来秋夕的孕吐渐渐好些,他的胃口越来越好,肚子隐约的显出曲线。秦风除了打理商行其他的时间都陪着他,虽然他有时他还会西院,但目前的状况秋夕已经很满意。他知道自己有孩子,那人已无法与他相比。因为心里舒畅再也不觉得身体不适,只是食量偏大,身子逐渐的宽大起来。端午佳节,秋夕贪吃了几个粽子,一时不能消化,只好四处走走化食。不知为何他突然走到西院来了,他一向是不来此处的。柳月见秋夕进来心里也很意外,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请他坐下,叫下人泡了茶。两人相对无言,秋夕喝了茶,要柳月为他抚琴,柳月拿了琴来,真的弹了一曲。秋夕夸赞了几句,两人说了些家常,秋夕便离去了。
今晚月色明亮如水,一轮钩月也别有情趣。秦风与秋夕坐在窗前赏月,秋夕觉得腹部隐隐作痛,感觉愈发强烈,额间也布满薄汗。秦风叫下人赶紧去请大夫,自己把秋夕抱到床上躺好,秦风摊开手掌一看,秋夕已经流了许多血,鲜红腥臭。大夫很快就来了,看了情况,赶紧叫下人燃起艾草,又开了药方叫丫鬟赶紧去熬药。秦风在厅里等候,急躁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身边的人前前后后的忙乎着,秋夕的呻吟越来越凄厉,秦风再也克制不住,冲进内室一看,秋夕脸色苍白大张着腿,身下全是血水污垢,那中间还有一团刚刚掉下来的血肉,他走过去捧起来仔细查看,这是个小小的女孩,体长约有大半尺(25CM左右),体重大概有半斤(250克),她的身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油腻的胎儿皮脂,她的皮肤呈透明状,清晰的看见血管,她的四肢、器官、样貌都已发育完好,面色发青,隐约看出清秀的面貌来,有些像母亲。秦风的手有些颤抖,他好像感觉孩子还在蠕动,这个小小的生命她不甘心啊,明明再过些时日她便能成长为健康的婴孩。
秋夕挣扎着支起身子,他叫秦风把孩子拿来给他看看,秦风慌忙的找来毛巾将孩子裹好,不让秋夕看到一丝一豪。他决然的抱着孩子离去,不顾秋夕的凄厉呼喊。他独自上路,一人来到最近的庙宇,将孩子放在檀木盒子里,交于僧人。他回到家里,秋夕已被安顿好,疲劳的睡去。他怔怔的坐在桌边,旁边的下人在打扫房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柳月是被秦风吓醒的,秦风抓着他的肩一遍一遍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为什么不能平安相处?柳月开始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后来便逐渐明了,想必是秋夕小产了孩子,秦风以为是他做下的。但是柳月并没有解释,而是冷淡的说道:“公子忘了,当初你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与他自然只有一人才能与君长久。”秦风松开手,看了他好久,喃喃的低语:“是我错了,是我负了你。”他决然转身而去,不去理会满脸泪痕的柳月。
秦风一直陪伴着秋夕,日夜悉心照顾,连柳月何时离去都不得知,当他看到柳月的诀别书信时柳月已经不知所踪,秦风虽然憎恶他,但与柳月终究有过多年情分,他想把柳月安置在西院,此生善待便是,但他却没有想到柳月居然会出走。不过有秋夕和幼清的陪伴,日子也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仿佛那多年情爱只是幻梦一场,眼前的妻子孩童才是真实存在。秋夕的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他又产下了一个女儿,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儿。秋夕有些秘密是秦风一直不知道的,比如先前那个女儿其实在四个月的时候就有见红的迹象,但是他吃了好多汤药才让孩子在他肚子里多呆了一个月,那次端午去西院看望柳月也是他有意为之,他要把秦风彻底的从柳月身边抢过来,柳月会走也是因为受不了秋夕一遍一遍的奚落讽刺,不过这些都是不可说的秘密,就让他们随着柳月的远走一起消失吧。
他终于抓住这个男人了。
PS:下篇流产篇就此完结,以后会慢慢修改,谢谢大家观看,欢迎大家提出意见哟
作者闲话:
一些短篇小说,希望大家喜欢!